我長長嘆了一口氣,說好吧,小慧,我想想,如果我決定了,我就去,只是從此之後,我將永遠地失去親人朋友,永遠也不敢回到家鄉了,而且,我還會失去你。
她不由眼眶紅了,說方成,我是擔心你的想法根本實現不了,你把錢弄不到手上,一切都不可能實現。現在融資至少有幾百萬了吧,你卻連自己分的錢也拿不到手上,怎麼可能實現你最初的計劃。
是啊,我現在被林小娟的事情拖着走呢,可錢還真得從吳敏這邊入手啊。
已走到這步了,我豈能停止,就算想,能停得下來嗎?
我說要掌控錢的去向,就必須控制住吳敏,所以必須瞭解吳敏的真實身份。
張慧想了好久,說好吧,我抽時間回海城一趟。
我搖搖頭,說讓陳蓉去吧,讓她把羅瑛的事一併瞭解清楚並安排好。她可以自己開車去,也方便。
張慧點點頭,方成,這些事宜早不宜遲,如果你沒有辦法解決,就去自首,我是你的女人,無論你坐多久牢,我都等你。
一股悲涼從內心深處衝了出來,我抱住她,說小慧,不會,不可能,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一定要改變一切。
她流淚了,這是很少出現的,我很清楚她內心的感覺,可我目前沒有選擇。
送走張慧之後,我理了理思緒,決定加快步驟,想盡辦法把吳敏控制住。
其實我已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管吳敏的真實身份與吳菲有沒有關係,郭松濤都是一個重要的砝碼,實在不行了,我以孩子爲要挾,不相信她不就範,只要她有鬆動,我就可以聯合她掌握公司的錢,擺脫老闆。
而現在,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就是探聽林小娟的下落。
想到這事,我立即就在論壇上發了一個私信給老闆,問林小娟的消息查到沒有。
我知道也不可能馬上得到回答,所以發了私信後就坐上公交車往住處趕。
大概走了一半左右的路程,劉小蓉給我打來電話,語氣中透着驚喜,說方總,羅成華打電話過來了,說他想看看我們公司。
我淡淡一笑,看來我的安排果然起了作用,他已經從排斥的思想轉變了。
我說好啊,那你就讓張良平按照計劃的安排進行。
六點左右,劉小蓉又打來電話,說方總…
我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語氣,說劉小蓉,說吧,我不是說過嘛,你有什麼都可以對我直說。
她這才說羅成華說今天遇到你了,我說你是我結拜的哥呢,他一聽,就說想和你結識一下,然後請你喝酒。
我說好啊,他到了公司之後,我找個時間請你們。
她說我們現在在河邊吃燒烤呢,要不你過來吧,他正興頭上呢,要是,要是你來了,我想他的事也就成了。
我想這個倒真有可能,說好吧,那我馬上過去。
我對陳小瓊說我有事,你們自己吃飯哈。
陳小瓊翹起嘴,說又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也不帶上我們。
我嘿嘿一笑,故意說我去約會,帶你們當電燈泡,還不黃了。
她一聽就要跑過來,我立即將門關上。她開了門,也沒罵我,站在門口說老大,給我們帶點好吃的回來。
我說行,沒問題。
到了燒烤店,我見羅成華和劉小蓉李明麗三個人坐在座位上,旁邊擺了一套餐具,沒等劉小蓉介紹,我指着羅成華詫異地說,真是你啊?
羅成華立即起身,說方總,真是我。小蓉,我沒說錯吧。
李明麗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閃現一絲得意的笑容,我坐下,說我可是吃過飯了,過來就是陪小羅喝喝酒,別加菜了。
你來我往,我很快就喝了兩瓶啤酒,羅成華也甚是喝得,之前據說已喝了三瓶,現在又喝兩瓶,居然沒什麼不適的感覺。
我邊喝邊問他關於部隊的情況,得知他親歷過幾次XJ的極端份子抓捕行動,親自看到戰友和普通老百姓被那些極端分子打死的過程,他說着這些經歷,目光中充滿憤怒,那種現在年輕人少有的正氣和嚴肅讓我真不忍心對他下手。
我想起上午鄭策的話,的確擔心他會對公司帶來致命的破壞。
他這樣的複員軍人,如果跑到當地政府部門或者武裝部,拿出自已的立功證明,他的舉報份量會比其他人大得多,或許警方就會馬上出動力量。想想我頭皮發麻,我合計着用什麼方式讓他離開算了。
他拿過開瓶器,一人又開了一瓶,先遞給我,然後叫上劉小蓉,說我們一起敬敬方哥,以後我們在公司都得靠方哥的提攜呢。
我故意詫異地說小羅,你怎麼這麼說,我照顧劉小蓉是應該的呢,她是我認的妹妹,不過我的確沒做好,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我呢,對你提拔不夠。
劉小蓉自然能意會到我的意思,說哥,在公司裡只要沒人欺負我就行了,自已的事業還得自已奮鬥對不對,我也不想憑關係得到什麼。
我說那就好,小羅,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還打不打算帶劉小蓉走?
羅成華一驚,應該是我說中了他心思,他掩飾地喝了一口酒,說方哥,我哪還帶她走啊,我不是對小蓉說過嘛,我來找她,想和她在一起工作。
我也裝着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好啦,劉小蓉,以後我可以不用關心了。
李明麗插話,說方總,其實你今天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就已很關心劉小蓉了,其他人請你過來,你會來嗎?
我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她,端起酒,說喝酒喝酒。
羅成華端起酒杯,說方總,我真打算和小蓉一起上班了,我當過兵,也算知道什麼是苦,什麼是危險,回來之後受的打擊太多了,只想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有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會好好珍惜這個機會的,請你以後多多幫助我。
他這樣說我倒爲難了,端起酒,我說羅成華,你的經歷是很珍貴的,加入公司之前,每個人都要進行幾天培訓和考覈,這樣吧,五天後,你如果覺得公司可以呆,如果覺得這裡可以作爲你奮鬥的起點,你加入,只要你跟着我
好好幹,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他興奮地點着頭,說好,哥,我把這瓶酒喝乾表示感謝。
這傢伙喝酒太嚇人了,這份豪爽讓我自愧不如,這種風格是我喜歡的,要是我這公司是正當公司,根本不用考覈,直接讓他加入,唉…
他喝乾酒,打着嗝,說今天喝酒真爽快。
劉小蓉還是擔心他喝多了,說羅成華,有些事,我還得當着我哥的面說清楚哈,因爲我哥現在就算是我的家人了,我和你畢竟好多年沒在一起了,大家也不是特別瞭解,我說的瞭解是指生活習慣啊之類的,所以大家得慢慢處,你知道我的意思嘛?
羅成華點點頭,說是啊,我們都有五六年沒真正見過面,的確需要了解,對了,你和方總怎麼會結拜爲兄妹的啊?
劉小蓉應該從沒想過羅成華會這樣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漲紅着臉,這個樣子卻引來羅成華的懷疑,我輕輕一笑,說羅成華,我和劉小蓉結拜,是因爲我們當時都在一個傳銷組織裡,有人想欺負她,我能救她的唯一辦法,就是謊稱她是我同學的妹妹,之後也算是感謝我吧,劉小蓉說要和我結爲兄妹。
羅成華誇張地張着嘴,說方…方哥,你…你們原來在傳銷組織裡呆過?
劉小蓉和李明麗臉都白了,她們很明白,把傳銷這一極爲敏感的話題提出來,極有可能讓大家一番辛苦付之東流。
我倒無所謂,我並不太在意他能不能進來,說是啊,不過以前的事了。
他沉默了一會,說方哥,你說傳銷和直銷、傳銷和資本運作、融資這些有什麼區別嗎?
我說最大的區別就是是不是強迫的,我和劉小蓉在之前的傳銷組織中,那可是完全被逼迫着的,你當了幾年兵,法律意識更強,理解也更深刻,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能承擔法律責任的人,沒人強迫你,你加入了,那是你的選擇,選擇有正確也有錯誤,但如果很多人都在做同樣的選擇,那就表示,這樣的選擇沒有錯。而且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是,當你加入之後,你也是自由的,如果這樣的話,那肯定不是傳銷了。
他說很多人說自已不是傳銷,可用的辦法和傳銷一模一樣啊?
我拿出煙,遞給他一支,說你參加過掃蕩極端份子,他們有槍嗎?
“有些人是有的,有的是自制的炸彈,土製的槍支。”
我說對啊,槍在你們手上代表正義,在極端份子手上代表邪惡,可槍自身代表什麼啊?槍是沒對沒錯的對不對。同理,你所說的傳銷的方法和其他直銷啊、融資等是一樣的,那是因爲這樣的方法都能達到各自的目的,而且效果最好,效率最高,方式方法本身是沒有任何對與錯的屬性的對不對,關鍵是看你是把這樣的方法用在傳銷還是直銷中,或者是用在融資之中。鄧總設計師早就說過,“不管白貓黑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我相信我的理論沒有點讓對方能找到反駁理由的,特別是在喝了這麼多酒的情況下,果然,羅成華楞楞地半天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