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2年2月26日,兩艘探險船在劈波斬浪之後,終於抵達了南非河中港碼頭。在這次歷時26天的航行之中,由李毅指揮的雙船編隊沒有再走先南下鬚鯨港,然後再東進、北上河中港的老路;而是自出發後就一直沿着南緯30度左右的航線向東航行,期間無論是風向還是洋流都不是很順,船隻只在有限的幾天中能夠利用一下側風作爲助力,整個航程主要依靠的還是蒸汽動力,最終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他們一共花了26天左右,算下來平均航速6.5節出頭的樣子。
與南方航線5600多海里的航程不一樣的是,北線的航程只有4000餘海里,距離上近了不少。但缺點是無法利用南大西洋的洋流和風向,這導致他們的平均航速只能維持在6節多一點的樣子,與上次航行時南線平均航速6節左右差不多。但值得一提的是,這個6節的航速是指東岸的普通運輸及護航炮艦的速度,並不是飛剪船的航速。事實上上一次“破浪”號機帆全開走南線的時候平均航速就達到了13-14節左右,最高時甚至達到了接近16節的超高航速。
因此,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如果兩條船走南線充分利用洋流與風力的話,儘管距離上遠了40%,但航速卻能提高一倍。最終他們所花費的時間即使算上中途在鬚鯨港停靠補給也不會超過20天,比起北線來快了6天多,而且中途還能停靠補給個一兩天。這一兩天可以補給食物、加煤加水、維護機器,其可靠性比起北線來強了不知多少倍。
通過這次實地驗證後,李毅等人也終於明白了各條航線的實際情況。在他們心目中,北線至此已經基本被判了死刑,因爲其與南線相比,無論哪方面的劣勢都比較大。同樣的,他們也證明了飛剪船在順風順水的環境下其優勢將會被無限放大,超高的航速配上幾乎無限的續航力,以及相較蒸汽船低了很多的維護及運行成本,使得這類船隻在固定航線上仍然有着極強的競爭力。比如李毅就建議以後本土大力建造大型飛剪式貨船,在本土與南非之間的固定航線上跑運輸,其競爭力比起“破浪”號這類機帆船肯定要強很多,畢竟它們的運行成本極低。
2月28日,在河中港休整補給了一天半以後,兩艘船再次揚起風帆,燒起了鍋爐,朝新華夏地區駛去。從本土到河中港,兩艘船一共消耗掉了160多噸煤炭,雖然河中港已經修建起了一個儲有一定量煤炭的倉庫,不過李毅等人卻並沒有打算在此地加煤。船艙裡的煤炭才用了20%多一點,剩下的足夠他們航行到新華堡一個來回了。而且據說那裡可能有燃燒熱值很高的優質煤炭,那麼誰還會用現在船艙裡的那些平安礦務局出產的只會佔噸位的劣質煤炭呢?
他們沒有加煤,相反卻按照計劃往兩條船上塞了足足五百名精挑細選出來的八旗武士。這五百人幾乎將兩條船擠爆,不過此刻也只能讓他們忍忍了,反正也就十來天的航程,這些八旗武士的身體素質也算強悍,撐到新華港應該問題不大。
這五百名八旗武士由出身正紅旗的莫大勇率領,五百人被編爲兩個中隊,與塔城地區的挺身隊編制差不多。這五百人可是從全八旗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強者,戰力頗爲不俗。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自從和卡瑪部落的“血河之戰”結束後,莫茗領導下的東岸共和國南非開拓隊已經順利將高達堡修建完畢,徹底將南湖地區這片水草豐美之地收入囊中。不光如此,這些日子來莫茗親自率領陸軍第2連、第104連、南非騎兵連等部隊輪番出擊,幾乎將山東面所有能找到的土著部落都殺了個遍。
大半年的戰鬥下來,他們虜獲了大量人口、牲畜和財物,八旗部落的總人口在這時候也節節攀升,截止本月初,其人口總數已經達到了創紀錄的兩萬人左右。要知道,這還是在本土向他們索要了大量新增勞務工的情況下達到的人口數字,如果算上目前活躍在本土的過萬名南非勞務工的話,八旗部落的實力恐怕還要再上一個新臺階。
這五百名最爲“精銳”的八旗武士將跟着東岸人一起出發抵達新華夏地區,然後視情況看是否要帶上他們繼續向東探險,開闢直抵大明的新航線。因爲要是向東航行的話,很多海域對於穿越衆來說都是極爲陌生的海域,當地氣候、水文、地理等信息衆人幾乎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大概印象,這對於探險是很不利的。有些地區可能還會有一些土著,而這些土著對待外來者的態度也是一個未知數,很多時候恐怕還需要進行戰鬥,因此帶上這幾百名八旗武士就很有必要了。
按照計劃,這五百人都將被配備精良的武器裝備,鎧甲、軍刀、長矛、弓箭等一應俱全,甚至這五百人中還有一百人曾經被培訓過如何使用槍械,有些人被培訓過如何使用火炮。真到了關鍵時刻,比如遇到歐洲海盜或者荷蘭人什麼的,將武器往他們手裡一塞就能發揮作用。
3月1日,在艱難穿越厄加勒斯角的風暴海域後,雙船編隊又在東南風的吹拂下逆着莫桑比克暖流涉水而上,最終在3月15日這一天清晨抵達了風平浪靜的新華夏灣,整個航程歷時15天多,平均航速在7.5節左右。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長途航行後,兩艘船一共消耗了將近270噸燃煤,佔全部燃煤攜帶量的三分之一左右。同時還消耗了一些備用的蒸汽機及其傳動系統的零部件,幸好出海的時候李毅等人攜帶了相當數量的備件,特別是那些易損件,更是準備了十幾二十套左右以備隨時更換。
新華港對於“破浪”號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拜訪了。早在去年10月份的時候,“破浪”號就已經在張嘯的指揮下運了一次銀元過來。不過在時隔五個月再次抵達這裡的時候,“破浪”號的船長已經換成了海軍中尉安處。至於她原來的船長張嘯,由於原本就是客串的性質,因此現在他已經回到了河口堡的現代特種船舶廠內專心擔任高級工程師一職,正爲研發更先進的螺旋槳推進器船舶而努力着。
新華夏地區的雨季已經進入到了尾聲階段,此時的天氣開始逐漸轉向晴朗。海岬口的炮臺與陸防要塞的各類設施和上次到來時相比又完善了不少,看得出來即便是處於雨季大家也仍然在加班加點地搞着建設。尤其是海防炮臺這種堪稱鎖鑰級別的防衛設施,更是沒人敢馬虎。在和二號炮臺上的東岸軍人們打了一通旗語後,兩艘船絲毫沒受阻礙地穿過了海岬口的狹窄水道,順利進入了新華夏灣內。
新華夏灣內碧綠的海水輕輕拍擊着海岸,幾隻海鷗在遠處天際翱翔着,微微起伏的海面上七八艘漁船正在捕着魚。聽口音似乎是來自大明南直隸地區的一些漁民們在船頭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調,偶爾拉上來一網沉甸甸的魚,大夥兒歡快的笑聲就能在海面上傳出去老遠。
按照規定,這些漁民們打上來的魚在上繳給海產品加工廠後,廠裡將會把其中的20%以現金折算後返還給這些漁民,算是他們打漁所得到的“提成”。這種返還制度有效地提高了漁民們的積極性,使得每條漁船的捕魚量在最近一段時間內一直都處於穩步上升期。
如今新華夏地區的明國移民數量已經達到了3800餘人,其中大部分人都還在等待着本土或南非過來的船隻來運載他們。本地最高長官史欽傑自然不會看着這些人整日裡無所事事,他幾乎給每個人都安排了活計。眼前這些漁民就是例子,這些漁民們駕駛着的本地修船所生產的百噸級小漁船帆纜齊全,幾乎就是縮小版的風帆運輸船。史欽傑給每條船都超配了一倍的人手,並讓他們輪流操縱船隻,以熟悉船隻性能和各種操帆技術,這在客觀上起到了培養後備水手的目的。
而除了漁民外,事實上史欽傑在和王鐵錘商量後,還挑選了大量明人到華葡聯合艦隊本方船隻上去當實習水手。而後來爲了培養更多的水手,在和葡萄牙人溝通後,史欽傑甚至還派遣了一百多人到葡萄牙人的船隻上去接受培訓,充當實習水手。這樣一來,整個聯合艦隊幾乎成了東岸人培養水手的實習場所,這倒是一開始大家所未預料到的事情。
如今七算八算下來,最後這六千餘明朝移民估計要被新華夏地區扣下來超過1200人,這其中除了部分人因爲身體原因只能就地落戶以外,大部分都是被本地扣下來充當各類工人、漁民、地方部隊以及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