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進行三年了,楚軍、湘軍、淮軍、多軍、八旗新軍……,左宗棠、李鴻章、劉長佑、多隆阿……,一個又一個的敵人倒在了秦軍的刺刀之下。滿清投降了,全國都即將歸爲一統。大秦的陸軍可謂勞苦功高,那麼他們的海軍呢?這些日子裡又在做了什麼呢?
大秦的艦隊在沒有了敵手之後,難道只是巡哨海疆嗎?纔不是呢!
南洋的土納土羣島,北面的庫頁島,西向的沖繩羣島,東邊的越南峴港,中國海軍本土外圍的四個軍事基地全都在緊張的建設之中。另外還有臺南的高雄、嶺南的湛江、三都澳,淞滬門口的舟山,山東的青島,遼南的旅順,本土的六大海軍基地,算上海外的四個海軍基地,雖然總面積有大有小,規格有高有低,施工時間也並不前後相一致,但它們都是在全力施工之中。
而當這十個大小不一的軍事基地建成以後,中國海軍就真正的有家了。
不然,一艘艘軍艦全都一覽無餘的停在上海、廣州、天津,那叫什麼事兒?劉暹可從沒指望着擺幾艘軍艦放在明面上,就可以震懾的住歐美豺狼了。他的思想,自始自終都是一切要從實戰、保密等軍事角度出發。
雖然以此刻中國海軍的規模,十個軍事基地真心是浪費的不能再浪費了。
再過不久,兩艘薩克森級鐵甲艦就要回到中國了,屆時三都澳的南洋海軍主基地也將正式啓動,這會是中國海軍的一大盛事。有了這兩艘大傢伙在。香港的英國艦隊就真心不成威脅了。中國海軍也將真正意義上成爲遠東的no.1!
待到明年的兩艘二等鐵甲艦再歸國,中國艦隊就可以分成兩支頗具規模和實力的真正艦隊。守衛中國的南北洋了。
然後劉暹會坐等世界海軍技術的再一次發展,會積極的跟意大利合作合作……
雖然十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劉暹並不能看清楚。世事無常,中間有太多的變故,會影響到中國的道路。但如果可以的話,海軍還是沉默到19世紀後十年再擡頭吧!
……
庫頁島南端。
亞庭灣是阿尼瓦河的入海口,這裡是在日本北海道的北邊,海灣寬104千米,長90千米,最大深度達93千米。中國海軍的庫頁島基地就設立在這兒,開工已經兩年。也到了快完工的結尾程度,雖然這裡的面積和設施規格根本就無法同三都澳媲美,這裡是十大海軍基地中最小最簡陋的一個。
但這裡是秦軍踏上庫頁島的初始,是秦軍開拓庫頁島的第一步。而且就是這個小基地的建設和中國海軍戰艦的到來,惹得俄國人緊張兮兮的,海參崴俄國遠東艦隊的戰艦也開到了庫頁島的北面去了。
從亞庭灣海軍基地再向北三十里地,一座嶄新的小鎮拔地而起。這裡一切都是新的,規模不大,居住人口不到七百人。但這座小鎮卻有一個大氣的名字——庫頁城!它是中國對庫頁島的第一步移民。
自從秦軍反清開始,日本東京政府立刻甩開了原先身上的束縛,一改自己往日對俄的妥協態度。本來他們抱着自己得不到好也不讓中國好過,對於俄國人不斷的南侵採取着妥協甚至是配合的態勢。但現在看。日本東京政府看到了從新把樺太握在自己手中的機會。對俄態度當然是一改從前。
而且這些年日本人也的確被俄國人噁心壞了。一天到晚的耍嘴皮子,真金白銀掏出一份就恨不得想拿回十分的好處。俄國對日本東京政府的貢獻,連英法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但是隨着秦軍對福建攻略的完勝。秦軍艦隊實力劇增,日本的態度再度改變了。他們已經不是對俄妥協了。而是徹底的放開了庫頁島的南端地區。如果不是秦軍反映的夠快,亞庭灣這一代都要被老毛子拿下了。
秦海軍陸戰隊在庫頁城駐兵兩百人。配合着亞庭灣的力量。即使俄國人也把戰艦開過來了,而且絲毫無壓力。
這個時候的俄國遠東海軍實力還很微弱,甚至可以說,他們像一支內河艦隊更甚過像一支海軍艦隊。鐵甲艦都只有一艘跟揚威號差不多的六十年代產的千噸級老艦。剩下的盡是護衛艦、炮艇,對比中國海軍主力,完全不堪一擊。
一支秦軍武裝正在原野上行進着,五六十個士兵,外加一批平民趕着的十幾輛馬車。他們要向多林河前進,據偵察兵回報,俄國人頻頻在多林河北岸出現,似乎又想生事!
自從秦軍進入庫頁島以來,中俄兩邊做過幾次接觸後,就達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雙邊以多林河爲界。南面是秦軍地盤,北面俄國人先佔着。
庫頁城得到消息以後不敢懈怠,經過商量,決定派出一個加強小隊的兵力前往多林河畔,在多林河邊建立起一座哨所來。以此警告對面的老毛子。
無邊無際的丘陵讓人看得倒胃口,兼做參謀角色的小隊副葛洋扶了扶自己有些歪斜的軍帽,又在偵察兵手繪的地圖上反覆對比。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同時也很好面子,他可不想整支部隊因爲自己的失誤而在廣闊的丘陵原野中迷路。
朱平山也有些煩躁,他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不然也不會被被扔到庫頁島這個破地方了。那就是因爲得罪了人,而人家又不好跟他一個小少尉一般見識,就索性打發到這個‘與世隔絕’的鬼地方了。
兩年的時間,朱平山喪失了建功立業的機會,至今肩膀上還依舊是一顆銅星。對前途也不報啥希望的朱平山於是就更肆無忌憚了。那脾氣與日俱增,說發火就發火。
“現在到什麼位置了?”朱平山扯開了軍服上的風紀扣,略有些煩躁地問道。
葛洋認真的手裡的手繪地圖,“目前我們應該是在距離多林河二十里左右的丘陵與海岸線之間,咱們該向西南方向行軍,現在位置可能距離海岸線不超過十里遠。”而哨所的位置距離多林河入海口可有二十多裡地呢。
“那差不多還要走三十里?”
“是這個數!”
“還要走這麼遠。”朱平山自顧自沉吟了一會,然後下令:“全軍休息一小時,休息完了咱們再走。娘希匹的。”口中冒出老家的一句口頭禪。朱平山下令一班長注意警戒,三個班每一個二十分鐘一換。
戰士們行軍了好幾小時,此時也都有些累了。大家拿出醃魚幹、炒黃豆、壓縮乾糧,就着水壺裡的涼白開,一邊吃喝一邊閒聊。三十多個平民這個時候忙着給馬匹喂料喂水,一些士兵還在一旁幫忙搭了一把手。
休息了二十來分鐘。突然聽得耳邊傳來一陣悶雷聲,朱平山詫異的擡頭望天,天空晴朗,可以說是萬里無雲。正疑惑間,腦中陡然閃過一道念想,我擦,這哪裡是雷聲,該不會是炮聲、爆炸聲吧?!四下轉頭望去,卻見葛洋也正一臉驚疑地看着他。
兩人還沒有站起身,就見一班長像兔子一樣腳不沾地兒的跑過來。
“隊長,隊長,丫的是一夥老毛子在打一波土著。”
“多少人?剛纔的聲響是炮聲還是手榴彈?”
“三十多個。沒大炮,是手榴彈。”
朱平山挑起了眉,連還禮都沒還,直接下令全隊集結。“娘希匹的,多林河以南是咱們的地盤。老毛子敢跨界,他們就是挑事的!全體都有,咱迎上去!滅了這羣老毛子……的威風。”
再肆無忌憚的朱平山也不敢真的膽大包天,私自挑起中俄之間的流血衝突。所以,只是滅一滅俄國人的威風。甚至連俄國人私自跨界的事兒都不會追究。一條多林河,兩邊跨界的地兒都太多了。
只要不再對面站住腳,一切休提。即使朱平山他們那個哨所建立以後,都會是如此。
十分鐘後。當朱平山帶着手下戰士以戰鬥隊形從一片低矮的丘陵後出現在戰場上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四散奔逃的土著只有十幾二十人了,地上躺倒的屍體則超過五十具。俄國人確實是不多,現在分散成小隊在跟在後面追擊着。那每一隊人數就更少了!
“瞄準了打。打傷幾個不要緊,別打死就行。”朱平山自己舉着一杆步槍,一邊瞄準,一邊說着。這是中俄衝突的老規矩。反正在庫頁島這塊兒,不死人就不是流血。
‘嘩啦啦’一片下槍、裝彈聲,戰士們摒氣凝神地看着前方。老毛子越逼越近,近到甚至都能看清他們那雜亂軍服上的花紋。
俄國人在庫頁島上的駐軍可是跟島上的流放犯一樣,都是被人遺忘的角色,如果不是這兩年秦軍挑起了庫頁島的爭奪。
俄軍士兵不少人連件整齊整潔的軍裝都沒有了。穿着打扮是很五花八門的,不知道的都以爲是羣民兵或是土匪。或者說,眼前的這羣老毛子中,真的有幫手的俄國平民在。
庫頁島上的俄國人,兵民不分。唯一的區別就是重火力和子彈完全掌控在軍方手裡。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風中瀰漫的硝煙味和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