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冠同不是劉冠雄的兄弟。他們倆毫無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雖然兩個人的名字讓人一看就感覺是兄弟,雖然兩個人都是福建船政學院的第四屆學生。
他們兩個一個學的是船舶設計——劉冠同,一個學的是海戰——劉冠雄。各自的命運也是截然的不同。
劉冠雄因爲當年的馬辰港事件,現在是官路亨通,儼然海軍中一個後來升起的明珠。劉冠同也是中國船舶設計上的優秀人才,可惜中國的船舶設計師的地位跟海軍後起之秀的地位差的比天都高。劉冠雄因爲一個馬辰港,全國聞名;劉冠同卻默默無聞,知悉他姓名的連從事造船業的人中都只是一小部分。
三年前劉冠同被政府選派去了英國,兩年的學習期結束後,他來到與中國政府簽訂有合同的埃爾斯維克造船廠實習、磨礪。這個時間只有一年。劉冠同按理說是要塌下身子,認認真真,縱使是受到了同事和工人的隱隱排斥,也要抓緊每一分鐘的時間去學習,去充實的。但是,非常意外的,他卻很無意很輕鬆的勾搭上了一個生活在造船廠附近的華裔女子——安晴。
安晴是造船廠旁邊一個很普通的華人家庭的女兒,家中經營着一個不大的雜貨鋪,住的地方是當地的華人聚居地。
安晴長得很漂亮,非常符合中國人的審美觀。他父親打安晴小的時候就常說,閨女長這麼漂亮,不如全家回國吧。意思是說以安晴的美貌在國內絕對能找一個富貴家庭,不管是做妻還是做妾,那自然地他們一家子的生計也就能有保障了。安老爹也不貪心人!、
而如此美人傾心自己,這讓年近三十的劉冠同十分的興奮。他是過年的時候去拜訪了安晴父母,決定實習期滿後,就帶着安晴回國。雖然他家裡老婆孩子是都有了,可這並不耽擱他再娶個小老婆。
開春後,劉冠同把一筆禮錢交給了安父。簡單的辦了桌酒席,劉冠同就算是納妾了。接下的這幾個月時間裡,劉冠同同學日子過得是不要太舒坦。
昨日,塔城大捷的消息終於傳到了英國。這裡的華人們跟過年一樣的高興,劉冠同更是覺得周邊洋人們看自己的目光都變得不同了,晚上喝了幾杯,精神不是一般的興奮。
早晨醒了,劉冠同懷裡抱着一個光溜溜的大美人。興致不減,兩人又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安晴嬌*喘連連,兩手撐着劉冠同的胸膛,嫵媚的大眼睛似張還合,春、潮氾濫。而劉冠同看着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安晴,那入眼的碩大雪白,和上面的兩點紅纓,讓他渾身都在燃燒。
當激情達到頂峰的那一刻,安晴的胸脯僅僅的‘包裹’着劉冠同,然後眯着眼睛微微喘息。似乎在回味剛纔那一束滾燙的激情。
兩人房事從沒安全避孕這麼一說,但可惜的是安晴至今也沒一點懷孕的跡象。劉冠同已經徹底迷上了她,而安晴似乎一直隱隱懷着一絲忐忑。雖然安晴從沒有表達出來。
劉冠同自認爲是遙遠的中國,和自己的家人,給安晴帶來的壓力。他的反應永遠是緊緊地摟住她,吻她的額頭、嘴脣,一邊感受着胸前的綿軟彈性,堅定地對她說:“我保證,我會愛你一輩子。”
激情過後,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劉冠同見太陽已經高高的起來,透過藍色的窗簾把屋子照的甚亮,便起身要去上班,今天並不是他的休息日。安晴快速的披上睡衣。服侍劉冠同穿戴整齊。這是劉冠同對安晴最喜歡的地方。
作爲一個二鴉後沒幾年就來到中國的家庭,安晴自身都是在英國出生的華人,卻一點不帶有英人婦女的風格味道,無論行事還是思想,一如國內的少女一樣。
安晴倚在劉冠同的背上,摟着他撒嬌說:“我好捨不得你走。你這一走。我就是一天見不到你。”唯獨在感情上表現的熾烈一些,但這對哪個男人,那都是享受,不是厭惡。
劉冠同剛纔還癱在安晴的身上呢,現在卻精神抖索。往日他有些排斥的下工廠上班,今天卻渴望着早早見到自己的同事、造船廠的技工,那些普通的工人。
想想報紙上報道的塔城戰役的輝煌勝利,劉冠同人都是飄乎乎的。
不再歐洲,你就不知道二十多萬俄軍意味着什麼。整個克里米亞戰爭裡,俄軍的損失也才二十六萬人,這中間還包括着大批的傷病員和因外表條件染病的。真正在戰場上直接‘損失’的人怕一半都不到。而且那個時候是英法奧土等多國圍攻俄國一國,英法部隊手中的武器也明顯高於俄國人,雖然那個時候的軍隊醫療條件很差,受傷重一些就等同意味着截肢和死亡。
所以,中國的軍隊在公平、正面的較量中,以略處劣勢的兵力,在中國皇帝陛下的指揮下,僅五分之一的傷亡做代價,十分之一不到的直接陣亡率,全殲了俄國的二十多萬軍隊,立刻就讓中國的印象在很多的英國普通人眼中有了顛覆性的變化。
就算無數的英國普通民衆還依舊視中國爲一落後、野蠻的國度,這個落後、野蠻的國度也是個強大的國家。在19世紀晚期的世界,這個印象就足夠中國站到世界一流列強的序列中了。
劉冠同整個人都被安晴的嗲弄得酥軟了,他握住安晴貼在他胸口的受說:“我也會想你的。不過工作就是工作,耽誤不得,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
劉冠同走後,安晴立刻掩上了門,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長時間以來,她心裡一直感到無助和孤獨,自從她來到劉冠同身邊之後,她是每日裡都生活在惶恐之中,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樓道里的腳步聲都能讓她的心懸到嗓子眼,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太難熬了。
可這一切在當初她被父親送到那所教會出資主辦的華人中學上學的時候,就給註定了。英國的教會不會那麼好心的出資辦學教授華人知識,隱藏在這所華人學校‘慈善’的表皮下的是冰冷殘酷的——間諜選拔。
學校高層會從一屆屆的學生當中選擇一批有‘反秦’政治傾向的和外貌漂亮帥氣的男生女生納入他們的計劃。這樣的人數並不多,至少安晴在接受‘課外培訓’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多少屬於一類的‘同仁’。當然,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點,她們、他們的家庭家人,都在英國,都在英國政府的掌控之下。
安晴拒絕不了這種強大的外力。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整個家庭的毀滅。
這種連最至親的父母都不能告知的秘密,一直在安晴心裡埋藏了三年。一千個日夜,她不知道多少回渴望回到當初的那一刻。在這種煎熬一樣的日子和上不學之間,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的。雖然三年中的‘課外輔導’也並沒多長時間,統計的話安晴受到的訓練都不超過兩個月。
她受訓最多的就是一系列暗號接頭,和一些化學品的應用。這些化學品也不是毒藥之類的,而是如何讓字跡消失,如何讓字跡顯現,這種簡單的化學把戲。
然後,中學背後的人給她們這些女生的唯一指示就是潛伏下來,等待時機,等待指示。此外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不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必須保持貞潔,不能嫁人。
安晴在家裡待了大半年,才接到了她至今唯一的一次指示——接近劉冠同,嫁給他。
安晴很完美的做到了這一點。或許作爲一隻風箏,她太需要一個寄託了。並且年紀不大,相貌堂堂的劉冠同也確實比她之前接觸的當地華人青年,和諸多渾身是毛的英國青年,更符合她的‘如意郎君’!
反正安晴現在對劉冠同是真的很有感情的。這也讓她更加的恐懼和害怕。
安晴知道劉冠同的身份的,船舶設計師,被中國政府派來英國留學的精英人物,安晴不是什麼都不懂不知道的愚昧女人,她很清楚劉冠同這樣的設計精英在回到中國之後,很難不差於軍艦的設計。那麼自己上頭的那些人要自己靠近劉冠同,嫁個他的用意也就清明的很了。
自己的作用就是把自己愛的人往火坑裡推!——當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安晴內心的恐懼、不安和忐忑,那是成倍的向上翻。她有時都渴望着與劉冠同能去一個再沒有外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的過兩人世界。或是上峰把她忘掉了,那麼自己就是安全的了,再也沒有外來的威脅,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自己從今往後重新開始,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但這可能嗎?
一邊是父母親人,一邊是自己的愛人,安晴的心都要劈成兩半了。可她也不能向外表露出半分,這不僅會讓劉冠同感到不同,還會讓她上頭的那些人察覺到不對。對於現在的她,那些隱藏着黑幕中的英國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多少次夜夢中驚醒,渾身香汗淋漓;多少次噩夢在身,淚水浸溼枕頭。
爲今之計,安晴只有繼續潛伏,等待着人出了英國,回到中國的那一刻。到那個時候,她的生命纔有了保障。不管是繼續服從命令,還是向劉冠同坦白,至少生命不再是英國人手心裡任意把玩的傀儡了。
她一次次告訴自己,劉冠同是真的愛自己的,只要自己能夠不對不起他,他一定能保護自己的。所以,她日常非常喜歡聽劉冠同表態,說自己愛她,會一輩子愛她,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