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暹不敢冒險。老毛子的韌性,他是知道的。想想希特勒在蘇德戰場上的悲劇,就令劉暹萬分驚懼。對於俄羅斯這樣的國家,必須一棒打死。絕對不能給它喘氣的機會!
希特勒在地下室自殺的時候,肯定也在後悔當年的戰略失誤。斯大林格勒戰役是蘇德戰爭的轉折點,莫斯科戰役就是德軍失敗的前兆。如果那場莫斯科戰役,德國能夠繼續勝利,斯大林格勒戰役會打的那麼艱苦和長久嗎?二戰的走向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所以在齊林向他請求撤軍的時候,劉暹做出了希特勒式的選擇——堅決反對。嚴令北路方面軍克服困難繼續進攻,務必要一鼓作氣拿下聖彼得堡。還好那個時候的北路國防軍並沒有跟莫斯科戰役中的德軍一樣已經後退了三四百華里,天氣也不是酷寒難耐的嚴冬。裝甲部隊雖然缺少燃料和炮彈,擠出僅有的一點柴油,也能讓一輛輛坦克開到戰場去做自走掩體。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敵人——沙皇軍隊和英法聯軍,連戰連敗之下的士氣低落,在意志和剛強上比之鐵人大叔手下的紅色軍隊差的老遠了。
國防軍在劉暹的嚴令下,繼續發起了進攻。發起了一趟步兵攻堅戰式的艱苦戰鬥。而在這之前,國防軍在聖彼得堡會戰中的陣亡數字還不足:三萬人,在這之以後,聖彼得堡這座城市內外倒下了差不多七萬國防軍將士!
中國國防軍的‘閃電戰’沒有因爲聖彼得堡破產,中國軍隊的神話依舊閃亮耀眼。沙俄軍隊沒能獲得勝利,也沒能去鼓舞俄羅斯人民和全西方人民反、華戰爭的勝利信心。
尼古拉二世在戰鬥結束時的前三天帶着家人離開了聖彼得堡。他那時已經對戰爭的結局徹底絕望了。大批的沙俄權貴和大臣也蜜蜂歸巢一樣擁擠在聖彼得堡的碼頭,一個個急着逃往國外。他們帶走了大量的財富。但更多的財富依舊留在了聖彼得堡。
尤其是俄國國家銀行保險庫裡的黃金儲備。那是一筆絕對令人垂涎三尺的鉅額財富。可千萬不要以爲俄國已經窮的吃英法資助好幾年了,國家就真的沒錢了。那財政上沒錢和銀行沒錢是兩碼事。黃金儲備是任何一個金本位國家必不可少的積蓄。
可能都還比不上‘高爾察克黃金’來的多,會是三百噸,二百噸,甚至更少。而這些對於中國的財政來,已經是一筆天降橫財了。
下午三點多鐘,國防軍的入城部隊進入聖彼得堡的宮廷廣場。前面行進着一隊克里米亞徵召來的韃靼騎兵,後面則是大批的國防軍步兵。
這裡是聖彼得堡的城市中心,沙皇的冬宮就在這裡。這兒也是聖彼得堡少數幾個沒有被戰火摧毀的地方。在進入到宮廷廣場的時候,國防軍步兵停了下來。並迅速佔領附近各區域,格奧爾基.葉夫根尼耶維奇.李沃夫大公和小尼古拉大公,以及冬宮衛隊的隊長面對國防軍前線副總指揮宋祚先低下了頭,衛隊長還很恭敬的交出了自己的指揮刀。
1150名衛兵整齊移交槍、支,然後被韃靼騎兵押送出城外。那裡有國防軍建立的戰俘營。宮廷廣場上聚集着不少未走的居民。他們全都以膽怯又仇恨的目光,望着長相跟他們完全不同的國防軍戰士。
隨軍的翻譯得到宋祚先的示意後,對格奧爾基.葉夫根尼耶維奇.李沃夫大公這個俄國國內地位最好的社會皿煮黨人嘀咕了幾句,這是一個宣傳政策和意志的好機會。作爲接下的皿煮俄羅斯政府很有可能的第一任政府總理,格奧爾基.葉夫根尼耶維奇.李沃夫也到站出來面對大衆的時候了。
後續部隊很快穿過了這裡。在參政院廣場、海軍廣場、伊薩廣場、戰神廣場等等,一個又一個相連的廣場上囤積了部隊,這就是聖彼得堡久負盛名的廣場羣了。涅瓦大街、阿尼奇科大橋、莫依卡河、格利巴耶多夫運河以及噴泉河,一個個已經被國防軍佔領。或是俄軍投降的戰略要點被國防軍收入囊中,超過三十萬俄軍走進了國防軍的戰俘營,大批的國防軍開始合攏清剿還有零星槍聲響起的聖彼得堡街區。
儘管軍服襤褸。精神疲憊,不少入城部隊人員銳減至原有數字的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國防軍士兵仍以整齊的隊列進入聖彼得堡。這是一支精力疲憊、體力虛弱卻仍能夠艱苦作戰,奮勇犧牲的威武之師。這是劉暹用二十多年的時間組織和淬鍊出來的一支鋼軍。他們用生命和血肉擊敗了俄軍鋪天蓋地的火力和一個又一個碉堡羣。順帶也擊垮了俄軍的意志和鬥志。
現在這支勝利的軍隊帶着無限的榮耀踏進了沙皇俄國的首都,踏進了一個世界一流列強的心臟。就像1870年的德軍進入巴黎!
不。中國人對俄羅斯的打擊比之1870年德軍對法蘭西的打擊更重。
法蘭西只是沒有了一個皇朝,俄羅斯卻可能丟掉自己的脊樑,丟掉幾百年努力奮鬥得來的土地和權益。而且國家還有可能陷入分裂!
陸續走進聖彼得堡的宋祚先、趙統、齊林等國防軍戰將並不知道,就在宮廷廣場數萬聖彼得堡民衆當中,又一個文學上的高大巨人正在用複雜的眼光看着他們,這就是列夫托爾斯泰,一個當之無愧的文學巨匠!
“這不是拿破崙的軍隊,沙皇永遠也回不來了。”列夫托爾斯泰看到一隊隊士氣高昂,卻嚴守紀律,沒有搶劫擄掠,更沒有殺人奸、淫的中國國防軍,內心失望又無比的複雜。
他是一個熱愛俄羅斯的人,雖然他對現實有着諸多的不滿和批判。但這並不影響他對祖國的熱愛。而且他是一個有着服役和實戰經歷的人,他參加過戰鬥,作戰勇猛,還參與了克里米亞戰爭中的塞瓦斯托波爾圍城戰,雖然只是很基層的士兵,但他很清楚紀律對於一支軍隊的重要性。就好比三十年前他的代表作《戰爭與和平》中關於精銳威武的法軍進入莫斯科後的那段描寫:
各團隊的人馬一旦解散、住進空蕩蕩的或富家宅第,部隊便永遠毀滅了,而成了既非居民又非士兵介乎二者之間的,即所謂的兵匪。
五個星期之後,在撤離莫斯科時,同樣是這些人,但已不再成其爲軍隊了。他們是成羣結隊的兵匪,其中的每一個,或運載,或隨身攜帶一大捆他認爲值錢的有用的東西。在撤離莫斯科時,每人的目的,已不像從前那樣,是爲了征服,而只是爲了保住掠奪來的東西。正像一隻猴子,把手伸進窄口罐子裡去抓了一把堅果,不鬆開拳頭,以免失掉抓住的堅果,因此而毀掉了自己,法國人在走出莫斯科時,顯然也會遭到滅亡。因爲他們隨身揹着搶來的東西,他們同樣不能扔掉搶來的東西,就像猴子不肯鬆開那一把堅果那樣。法軍每個團隊駐守莫斯科某條街道,只要過十分鐘,便不再有一個像士兵和軍官的人了。房屋的窗戶裡,閃現着穿軍大衣和短靴的人們,他們嘻笑着出入於各個房間;在地窖和地下室裡,這些人喧賓奪主地款待自己;在院子裡,這些人打開或砸開披屋和馬廄的門;在廚房,則點燃爐竈,捲起袖子和麪,烘烤和煎炸,恐嚇,調笑和愛撫婦女和兒童。這樣的人到處都多得很,塞滿店鋪,充斥住宅;而軍隊卻沒有了。
在歷史上的1812年戰爭,在歷史上的法軍佔領莫斯科,同一天裡,法軍各部長官接連幾次向部隊發佈命令,禁止軍隊在城內閒逛,嚴禁騷擾居民和搶劫行爲,宣佈當晚要總點名等等;但無論採取何種措施,從前組成一支威武之師的法國士兵們,仍然分散到擁有大量物資儲備的富足而空無人跡的莫斯科各處。正如飢餓的畜羣在不毛之地擠做一團,一旦踏上肥美的牧場,便無法遏制地分散開來一樣,這支軍隊也就這樣無法遏制地分散到了這座富城的各處。根本不是一道命令就能夠遏制的。
可是中國的國防軍呢?不需要上面對着他們發佈命令,國防軍將士就自覺的嚴格遵守起了戰鬥條例。沒有人開小差去搶劫一棟棟一樣沒有了主人的豪華房屋,甚至不少財富都便宜了聖彼得堡的地痞流氓和小偷們。
直到第二天,中國的佔領軍纔開始掃蕩城市的財富。他們洗劫冬宮、夏宮,洗劫一切宮殿,他們洗劫市區和郊外一處又一處貴族、大臣們的莊園和官邸。所有敢反對和阻擋的人都沒打死或是送入城外的戰俘營、集中營,後者是關押俄羅斯的權貴的。可一切都進行的那麼有條不紊!
他們炸開了一家家銀行的保險庫大門,他們封印了一家家工廠和一處處堆滿了機械和彈、藥、軍需的倉庫。
整個俄羅斯都淪陷了。俄國人自己毀掉了一處處工廠,在損毀機器的同時,也運送了大批精貴的機器來到聖彼得堡。
但這一切都是無用之功。
如果這些機械都能得到良好的應用,現在的沙皇陛下肯定不會狼狽的坐船逃亡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