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期半個月的國會召開,順順當當的過去了,似乎除了在報紙上爭奪了一些北美新聞的版塊外就再沒引起什麼風波。劉暹露面了五次。各地代表提議的種種問題,有的得到了解決,有的依舊難辦。可至少身份上些檔次的人就都明白這場爲期半月的國會私下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交易和內幕。
劉暹不會在這方面費多少心,因爲一切的交易和內部圍繞的都是一個大方向進行的,而這個大方向就是劉暹自己制定的。國會的事兒有內閣協助國會自身組織操辦,一切問題提交內閣參議和論證,可挨不到劉暹本身。不然新秦之政體與滿清的軍機處+皇帝體制、朱明的內閣+內廷+皇帝體制,等等有什麼不同?
新秦內閣制度的確立和發展至今,早已經將皇帝與普通的國家政務得失剝離開了。哪項政策或是哪方面百姓不滿意或是滿意,壞處歸類不到皇帝的身上,好處自然也有很大情分歸類不到皇帝的身上,但這已經足夠了。
於劉暹來說,壞了有個擋箭牌,好了他也最終能贏得聲望和愛戴,那些內閣重臣,和首輔、次輔勞累的再狠,最終也只能贏得一個名臣、名相的稱謂,最終的好處還是歸類到劉暹的。國家強盛了,他有資本打仗了,一場戰爭集天下之衆望,所有臣工的聲名、聲望在皇帝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所以,半個月的國會過去了,劉暹只是發表了一次演講,攏共二十分鐘。
內閣重臣和首輔、次輔大人才是國會的主角。
時間很快就近到了十月,寒冬初上,北美戰爭結束的日子遙遙無期,眼看着就真的要在老美這裡打成消耗戰了。德國那邊傳來情報,英法已經造出了一種定名‘小遊民’的履帶式裝甲車。塊頭很大,重量必定遠超國防軍的輕型坦克,只是還不知道性能如何。
劉暹還沒拿到裝甲車的確切照片,不曉得這個‘小遊民’是否就是歷史上英國人造出的那個‘小遊民’,雖然時間上它們相差了二十年。
還有此刻的北美遠征軍,部隊已經分南北兩路爲左中右三路了,中路主力部隊二十餘萬人被擋在了夏洛特,美軍還在亞特蘭大集結了十幾萬民兵,隨時可以側擊北路軍,或是增援夏洛特的美軍。南路部隊倒是還在亞拉巴馬州攻城略地,美國人要主要力量集中在了北方,南面各州抵抗力較之北面差了倆檔次。而集結兵力最多,擁有超過四十萬人的北路——主力軍,在里士滿被老美的‘血肉長城’堵得死死的。可憐里士滿這座城市,這座南北戰爭時期的南方聯邦首府,現在卻爲華盛頓政府拼死血戰!
然北美之戰局慢慢變成僵持,已經態勢明確。國防軍的兵鋒不能說已經頓挫,美軍的實力直線增強確實肯定的。現在就從德國傳過來的消息,美軍加各州民兵加歐洲各國的志願軍總數已經達到了三百五十萬。
這可是個絕對驚人的數字。全世界的軍隊,除了中國能壓老美一頭,數量是美利堅已經是世界第二了。而且品質,至少在裝備上很不錯的。眼下美軍的火炮和輕重機槍數量對比,絕對的是全世界第一,比之中國的還要高出一些,飛艇也是如此。雖然質量和性能上沒法同中國的飛艇相比美,數量是卻在直線上升。
國防軍在夏洛特和里士滿兩座城市被堵,跟制空權的不完整有着絕對的關聯。
所以,劉暹已經在考慮着自己是否要親自去一趟北美,不然那裡就會是一個無底洞,不停的在吞噬着中國的國力。
“明年正旦,朕會在大朝賀上正式宣佈爲你二人立國,出了正月,你們就去伏爾加就藩。”劉暹看着跟前的兩個兒子,問:“你們可有治國之策啊?”
這些年朝政方面劉暹從沒讓兒子涉及,即使是太子爺更多的把精力放在‘發明’上。二子、三子關於政治接觸最多的就是國會,每次國會召開和選舉的時候,劉暹就會把自己的兒子們拎出來瞧熱鬧。潛移默化的,這些皇子對於君主立憲接受力都比較強!
畢竟他們的老子在頭上壓着,雖然私下裡對於皇室皇子沒有滿清時皇子的風光和實權,但這些話永遠只會在私下裡說。面對着劉暹這麼個可以留名青史,堪稱真正的千古一帝的老爹,皇子們一點反抗的心意都沒有的。
這次劉暹要冊封二皇子劉盤爲燕王,三皇子劉盈爲趙王。兩個封國也是把歐洲的那塊地盤一分爲二,北面的東面界限飽含着烏拉爾山、部分烏拉爾河地區和一塊西西伯利亞平原,由此向西橫推同一緯度的伏爾加河流域;南邊的國家這是以烏拉爾河中下游爲界限,國土除了橫推同一緯度的伏爾加河流域外,就是裡海西岸大片土地和高加索地區。頓河流域的一部分,烏克蘭東部的一塊土地,以及克里米亞半島。
這兩個國家乍然一看十分的不公平。北國根本不能同南國相比,後者國土多是平原,豐沃的平原,還是俄羅斯的重農業生產區。而前者呢?國境裡70%屬於山地,除了烏拉爾山去的礦產資源外,再沒什麼奔頭了。
但就是北面的這個國家,落在兩位皇子眼中,誘惑力遠遠超過南國。
歐洲又不是東面的美洲大陸,美洲那裡到處都是軟柿子,歐洲這邊到處都是硬骨頭。國家冊立,想要再度開疆拓土,根本不可能,能夠守住現有的土地,熬過歐洲人,尤其是俄羅斯的窺視和復仇,就是上上的結果了。兩個皇子都清楚自家老子把哥倆分封到伏爾加的用意是什麼,那就是隔斷俄羅斯!
所以,南國雖好,壓力卻重。不管是裡海、高加索,還是克里米亞半島,亦或是黑海沿岸,這些都是戰略重地,南國的壓力比之北國要超重十倍。
劉暹的兒子都不是笨蛋,他們可能談不上明君之才,但卻很有自知之明。在新國那樣爛的底子和那麼危險的環境下,劉盤、劉盈都不認爲自己有開疆拓土的本事,如此倒不如選擇了北國,安安穩穩的挖礦,開採石油。至少過的安穩。
現在伏爾加河地區還在持續流失的斯拉夫人應該還有300萬,70%以上的人口在南國,北國的地盤裡可能只有八、九十萬人,將來還會更少。而對於新立的藩國而言,原住民數量當然是越少越好消化了。
“藩國能立,但毫無根基。一切都需國朝襄助。兒子對於藩國如何治理沒做多想,此事有內閣承辦。兒子只以爲該當於新土設立一張緊密的情報網絡,時刻注意斯拉夫人中的反政府力量。最好暗中策反、收買當中的一批人,豎立標杆,讓之聚攏力量,使之舉兵起反,然後纔好匯聚大軍一舉滅之。”
劉盤是哥哥,第一個如此說。
“照你所想,那情報部門該當如何設立?你且說來一聽。”劉暹不置可否。
“自然是父皇賜下。兒臣手裡哪有這等人才。聽說國朝在中亞有個行動隊,可從其中抽取人才。而且烏拉爾河流域有多處戰俘營,從當中選來一批可拿捏住的精幹,比如說他們的家人親戚還沒逃向西面的,先扣下來,驅之爲我效力……”
劉暹不做聲,但他聽出了自己次子的意思。這小子是決定明面上徹底放開朝政,但暗地裡要保持着一直屬於他的情報力量。應該是對藩國的朝政和官場內閣都不放心。
“劉盈,你有是作何想的?”沒回答自己的兒子,劉暹把話轉到另一個兒子身上。
“兒臣與皇兄同意。兒臣知道父皇的心思,要推行君主立憲制,君權垂拱而治,至於政治之上,不沾染民間惡誹。兒臣願意放開國政,但兒臣跟皇兄一樣對這樣的朝堂內閣跟國會不放心,願請父皇賜下密衛,以做兒臣防身之利刃。”
兩個兒子被自己強摁着接受了君主立憲制,但他們骨子裡對朝臣的不信任和對大權旁落後的不安感,從話語中的意思就表露無疑了。密衛,防身之利刃……劉暹心有慼慼然。
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不然他幹嘛一直死死地握緊權利,握緊軍權,不就是這種不安感使然的麼?中華上下五千年,多少個皇帝君主,多少家王室、皇室,就因爲大權旁落而身死族滅?有着前生經歷和見識的劉暹都對此不敢放心,又怎麼可能讓兒子們個個安心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劉暹爽快的答應了兩個兒子的請求。來年正旦,二皇子劉盤,就藩燕國——南國;三皇子劉盈,就藩趙國——北國。這一趟裡,父子三人這藩國的問題也敲定了。
“還有最後一百天,你們兩個可以放縱的玩一玩。但朕要告訴你們,趁着年前的檔口,最好把沒敲定的事情都敲定了。”要就藩了,那就需要有自己的家底。日後燕國、趙國的官職劉暹會空出一部分來給兒子留着。反正頭十年裡,這兩個地兒都不可能施行什麼皿煮的。今後的大移民不結束,這兩個國家還是休談皿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