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周軍、張忠奎、向發成爲了一到四主戰大隊的大隊長,陳鏜靠着自己的拼勁也如願以償的更進一步,坐上了第五大隊大隊長。第六大隊的大隊長則是在作戰中發揮出色的二線將領胡仲元。
四個守備大隊隊長,分別爲伍金柱、李學鳴、王二強和王富貴。
這四人中,前三個都是劉暹的老人,最後一個是跟陳鏜一塊鳳縣入夥的綹子首領。
劉暹軍中還是人才匱乏,仗打的也不算少了,就是踊躍不出新人。此次建制擴編和調整,簡直就是一個論資排輩大會。
最爲顯著的就是王富貴,這個官面上只頂着個六品千總頂戴的人,就是因爲綠林資格老,才被推上了第十守備大隊長的位置。
其他的人選有不止一個比他優秀的,但就是不能負重,幾個人選旗鼓相當,選誰不選誰,都不是什麼好事。於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當然了,王富貴樂天知命,沒有一點爭勝心,完全想披個馬甲暗度晚生的意思,也是劉暹相中他的一大原因。
……
俘虜營除了男人勞力,還有女人和老人、孩子。在男人被全部調去修路開山的時候,女人、老人、孩子又在幹什麼呢?
採荊條,揉藤條,編織藤甲。
劉暹沒動漢中鎮老營,除了陳天柱繼續以一個白丁身份統帶鎮標三營留掛在軍部之下,剩下的軍將和兵馬,全部歸編各州縣營制。
城固的義勇營裁剪三分之二,餘下同張守山編入華陽營,張守山任守備千總。
吳雲支去了鳳縣,帶領本部司機支援鳳翔戰事。劉暹這是顯然不拿他當自己部下看。徐邦達去了略陽,守備甘肅固原一帶暴軍,穆懷德去了寧陝州,這是漢中鎮十六營中唯一不在漢中府境內的地盤,北面、東面正應對着捻軍的威脅。
劉暹‘排除異己’的手段很粗暴,可粗暴的東西就是好用。別人就是再看不順眼,頂多也就是在背後罵他一聲丘八。能傷的了他一根毫毛嗎?反之這粗暴的手段還可以傳給外界一個信號:我是個粗人,粗人!所以,誰也別來惹我!
三月下旬,北京方面的態度終於傳下了。劉暹被罰俸半年!
這哪兒是懲罰?簡直是一種赤、裸裸的‘保護’。連一個降級留用都沒有,錢,對一鎮總兵來說還會是事兒嗎?
現在不是天下太平時候,是亂世,是亂世。
四月份,捻軍張宗禹﹑任柱等欲東下救援太平天國都城天京,被僧格林沁所率清軍困阻於鄂皖邊界。
爲夾擊捻軍,清廷調令劉暹出兵湖廣,增援僧格林沁。
而至於爲什麼不調集別的部隊,比如說老巢更近一些的湘軍。那是因爲眼下的四川,清軍處處被動,大好局勢一朝盡毀,爲了壓制南北兩路太平軍,嚴防其在川中會師,大批的湘軍被調入川中作戰。
自從陳得纔等三十餘萬太平軍入川之後,原先清軍佔優,石達開處於下風的局勢驟然逆轉。
陳得才克下廣元挺入大劍山之後,不顧大部隊的拖拉,親率萬餘精銳向成都急行飆進,克綿州,下羅江,一直殺到距離成都不過百里的漢州,才因爲當地複雜密集的水流網,被清軍拼死擋下。
雖然沒能攻克成都,至少沒見着成都城的面,陳得才計劃實施的不算順利。可他這一路疾進已經大大調動了壓制石達開的清軍,大批清軍爲保成都無失,只得厲害南路戰線,疾速回援。
壓力大大減輕的石達開,不但緩和了自大渡河戰敗後就一直緊張的局勢,還趁機打了幾場勝仗,讓其部一掃之前頹勢。
如此之局面下,清廷環顧整個湖廣川陝大地,除了劉暹的漢中鎮,哪裡還有多餘的閒兵啊。
接到北京軍令的同時,劉暹還接到了兵部、戶部播發的一批軍需物資和錢糧。只是路途遙遠,運輸不便,這些東西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見到。
劉卓、範德榜、張忠奎、李學鳴、王富貴等留守漢中。
劉暹帶領七個大隊,軍部、炮隊一部,輜重一隊,陳天柱三個營,長夫三千餘人,合計萬人之衆,在四月十六,浩浩蕩蕩的從漢中向東出發了。
而截止到這一天時候,劉暹的田產、面鋪已經遍佈漢中府的所有州縣,合計高達二十三萬畝地和一百三十五間店鋪。
只這一個善後局,給劉暹帶來的好處就高到無法計數。至於李楹又摟去了多少,劉暹很清楚,一畝地沒有,只白銀不少二十萬兩而已。
李楹又不是漢中本地人,他不需要在漢中留下多少田產,只需要把這些田產賤賣給漢中當地的士紳富戶,拿走白花花的銀子就可了。
現在的劉暹就像後世天朝的貪官一樣,這麼多的田產、店鋪全都散在了親戚名下,自己底子乾淨的好比狗舔。
……
四月二十日。華陽鎮綠營駐地。
七河剿匪支隊指揮石東來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裝,然後大步走到了校場上。
華陽營校場上正整齊排列着二百名身着清軍綠營軍服的士兵,這是華陽營第二哨和第三哨總共兩百名士兵。
除了這些人外,校場上還站着三個洋縣本地山民和兩個縣衙衙役。他們是石東來這支剿匪隊伍的嚮導。
華陽營絕大部分人是城固縣人,對洋縣知之甚少,對洋縣北境那廣袤的山地更是兩眼一迷糊。沒有當地人的指引,石東來累吐血也不見得能把七河中椒溪、金水、酉水三河給清理乾淨。
太平軍、藍周義軍是離開漢中了不假,可他們給漢中也留下了不少隱患。相當一部分漢中本地人不願遠離開家鄉,可他們又怕自己加入義軍和太平軍的消息已被鄉鄰得知,也不敢返回家去。那麼他們剩下唯一的道路就是進入大山,落草爲寇。
先前可能是因爲劉暹強大的威懾力,也可能是因爲手中還有餘糧,沒人是輕易露頭。劉暹雖讓手下的情報處重點探察這些隱患,可拔除掉的並沒最初想象中的理想。
當時劉暹並不急。他有的時間來跟這些人耗。當他們手中的儲備吃完耗盡之後,就必須向外劫掠或是直接投降。而只要一有動作,劉暹就只需張網以待了。
結果,現實往往很骨感。劉暹被清廷一紙文書調去打捻軍了。
洋縣這裡是‘匪患’重災區,整個縣二十多萬人,在被藍朝柱佔據的一兩年時間裡,至少一成的人投了義軍。
洋縣北境接壤秦嶺,又多有莽莽大山。留在這裡的‘遺患’最多,同時性格生猛,也最當悍勇。
華陽營負擔很重,下轄洋縣、城固兩縣,而張守山又是個不經戰的人。劉暹在發兵湖廣之前就調了石東來進華陽營,擔任兩縣剿匪指揮。又因爲總共七條河流從兩縣北境山區穿過,是以再被稱七河剿匪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