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獨孤擎吐出一個字，將水冰心打入了萬丈深淵，她難以置信地拼命搖頭。“不！不會的！大王最愛的人是我，她只不過是大王寂寞時用來填補空缺的。”
“大王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大王忘了對臣妾的承諾了嗎？那時候我們多麼幸福，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一個才相識不到一年的蘇雲心嗎？這不可能！”
“原本本王也以爲不可能，所以無法抉擇。但經過這件事，本王才發現，我心裡一直最在乎的人是心兒。對你，不過是過去的情分和愧疚而已，並不是愛！”
“不可能……”水冰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幾近癲狂地叫喊。“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知道大王最愛的人是我！我不相信！”
“大王，你對她只是一時的迷戀而已，你只是還沒發現對臣妾的感情。請大王不要這麼快否決，再用心想清楚，你最愛的是臣妾啊……”
“冰心……”獨孤擎無奈地嘆息，“不要再活在過去的記憶裡了！我承認，我曾經深愛過你，過去的六年也一樣。”
“但自從認識了心兒之後，一切都變了。我越來越在乎她，越來越愛她，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你說謊！我不想聽！”
“你冷靜一點。”獨孤擎扶住她的肩膀，懇切地望着她的雙眼。“我愛的人，是心兒，不再是你！”
“不是的……大王愛的是我……”水冰心覺得整個世界突然間崩塌了，她一直以來的堅信的信念也被徹底摧毀。這些年來，她是靠他的愛才活到現在，否則早就死了。
可爲什麼就在她再次對他敞開心扉，決心要好好愛他時，他說不愛就不愛了！難道過去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只是曇花一現，永遠不可能再兌現嗎？
“冰心，對不起！”
“不要走……”她擡頭起悽楚的望着他，卑微地乞求道：“如果臣妾不再和她爭寵呢？大王可不可以像從前那樣對我？”
“我可以接受和她公侍一夫，不嫉妒，也不爭什麼，我甚至可以將王后之爲讓給她。只求大王能回到從前……”
“愛情是不可以讓的，也不可以勉強。因爲我的猶豫，已經讓心兒受了太多委屈，我不能再傷害她了。她故意裝得堅強，裝得不在乎，其實她很脆弱，她再也經不起了，我要保護她！”
“冰心，我也心疼你，但我已經不值得你愛。我困了你這麼多年，是該放手了。如果你想出宮，我可以放你去追求屬於自己的生活和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不要等我，因爲我不會回頭！”獨孤擎捧着她的臉頰，印下最後一個吻。
他對自己說，一切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他的生命裡只有心兒一個。他會對她傾盡所有的愛，永遠寵她，他保護她，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
水冰心一個人哭了很久很久，眼淚都流光了。她終於徹底醒悟過來，獨孤擎已經離開她，永遠不會回來了。
她天真地以爲，只
要她重新回到他身邊，他就會拋棄蘇雲心，選擇愛她。
但沒想到，這只是她的一個夢，是她太自信，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裡的重量。到頭來，被無情拋棄的是她自己。
呵！多麼可笑！
她是爲了他而存在的，失去她，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死了好。對，也許只有她死了，他纔會永遠記得她。
水冰心下了牀，精心打扮一番。然後木然搬來凳子，將白綾繞過房檐，打了個死結。
她將頭伸進去，悲哀地想。大王，今生得不到你的愛，只有來世再見了。
她閉上雙眼，踢開凳子。
就在她快要窒息而死時，白綾突然斷了，她落入了一堵寬厚的懷抱。她咳嗽着，困難地睜開雙眼，眼前面容英挺的男人，是之前一直緊跟着獨孤擎的貼身侍衛，蕭衛。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將她抱到牀上。“娘娘，請不要想不開。”
“你……你憑什麼阻止我死……你滾開，我不要你管……”她惱怒地對着他又捶又打，蕭衛一動不動，任她在自己身上宣泄。
“如果不是你，我就死了，大王就會永遠記得我了……沒有了大王，這樣活着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解脫……都是你都是你……”
她打得精疲力竭，但蕭衛沒有半分反應。等她累了，他才道：“如果娘娘想用這種方法讓大王記得，那就太愚蠢了。”
“如果你真的愛大王，就讓自己過得好一點，不讓他擔心。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他，只要知道他幸福就夠了。”
就像他一樣。他知道自己與蘇雲心此生無緣，所以從不強求，而是默默地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祝福她。
雖然剛開始看到她和大王溫存，他會很難過。但漸漸習慣以後，就會真心替她高興。
他想要永遠看到她幸福的笑容，哪怕這是另一個男人帶給她的。
“如果得不到他，又怎麼叫愛？”水冰心哀慼地喃喃着，捂上心口，那裡痛得窒息。
“真正的愛，是懂得爲對方着想，讓對方幸福。婉妃明知道是娘娘下的毒，還承認，是因爲她愛大王，她不想讓大王夾在你們中爲難。”
“而娘娘卻一心只想着得到大王，卻沒考慮過大王的感受。這樣的愛，太自私了，並不是爲大王好。”
“……”難道，真的是她錯了？是她的自私，最終將大王推到了另一個人懷裡，水冰心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清婉居。
“今天好些了嗎？肚子還會不會痛？”獨孤擎小心翼翼地將蘇雲心扶起，緊張的模樣，就像不知該如何對待心愛的琉璃娃娃。
“不會。”她搖搖頭，儘管身體還有些虛弱，但臉色已經逐漸恢復了。“臣妾並無大礙，大王不用這麼緊張。”
“我怎麼能不緊張？”獨孤擎語氣裡帶着幾分責備，“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逞強，你偏偏不聽，萬一傷了孩子怎麼辦？”
“臣妾不是沒事嗎？下次會……”
“一次就已經將我嚇得不
輕，還有下次？”獨孤擎大叫，“答應我，永遠不會有下次了。”
“好，臣妾答應大王？以後會乖乖聽大王的話，再也不逞強，乖乖地任人照顧，這樣行了嗎？”
“這還差不多。來，先把藥喝了。”
光是聞到那又濃又苦的藥味，蘇雲心都有種想吐的衝動，她厭惡地別過臉，“臣妾不要喝。”
“這怎麼行？你現在身子這麼弱，要大補。來，張嘴。”
“不要……”
“聽話！”他板起臉，樣子有些可怕。但蘇雲心知道他是隻紙老虎，很堅定地搖搖頭。“臣妾不想喝。”
“那你要逼我用強了！”
“……”她頭皮發麻，有種危機感，但又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獨孤擎雙目一沉，仰頭灌下一口藥。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她拉到懷裡，對着她的脣吻了下去，將藥哺餵給她。
“唔唔……”蘇雲心被迫吞下去，獨孤擎這才放開她。她氣喘吁吁地瞪着他，哪有這樣喂藥的，是想把她灌死啊！
她以前看過不少穿越小說，男主角都是這麼給女主角喂藥的，沒想到是真的！要怪只怪古代沒有西藥，非要喝這苦死人不償命的重要。
“你是要自己喝，還是我繼續餵你？”
“……”蘇雲心撇撇嘴，滿不情願地嚷嚷道：“喝就喝嘛……這麼兇幹什麼？”
獨孤擎又恢復了溫和，像安撫小貓似地摸摸她的頭，溺寵地說：“這才乖！”他的小心兒生氣的時候這真可愛，他好想用剛纔的方法把這碗藥喂完。
鬧騰了半天，蘇雲心終於把藥喝完了。她沒好氣地將碗翻過來，白了他一眼。“全部喝光光，這下滿意了？”
“嗯！小心兒真乖，值得獎勵。”獨孤擎說着，快速在她脣上偷吻了一下。還嬉皮笑臉地舔了下舌頭，裝作奇怪地說：“要甜的藥啊，怎麼會是苦的呢？小心兒，你不誠實！”
“你……”天啊！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無賴的男人，總是藉機吃她豆腐，哪像一國之君。蘇雲心不想理他，沒好氣地嘟囔道：“我困了，我要睡了！”
獨孤擎拉住她，“等等，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見他的表情很認真，蘇雲心也緊張起來。“什麼事？”
“我已經向冰心坦白，我愛的人是你。我以後，不會去那邊了。”
“什麼？”蘇雲心大爲吃驚，“爲什麼？”
她的反應不像獨孤擎預料的欣喜若狂，反而好像他不該這麼做似的，他不由得有些挫敗。“聽到這個消息，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可是大王不是還愛着王后嗎？怎麼會突然下這個決定？”
“不是突然，而是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只是現在纔看清自己的心而已。我一直以爲自己還愛着冰心，所以總是在你們之間徘徊不定。”
“但經過這件事，我才發現，冰心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善良純淨的冰心，我也不再是過去的我。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對她的感情就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