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和赫連質子真的只是朋友,請你放過他,一切由臣妾一人承擔。”蘇雲心急切地請求道。
獨孤擎分明感覺到,兩人都在維護對方,這在他看來刺眼極了。他一掌將桌子劈得四分五裂,霍然起身。
“如果但真如你所說的,這封信又如何解釋?”獨孤擎將信扔到赫連祁面前,那娟秀的字跡映入他眼中,上面的一字一句強烈地震撼着他的心,以至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說和他在一起是最開心的,這是真的嗎?她還讓他等她……她心裡是有他的,她心裡是有他的?但爲什麼,之前她一直對他那麼冷漠呢?難道是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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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祁欣喜若狂,如果讓他在這一刻死去,他也絲毫不覺的遺憾,反而是世間最幸福的人。
“大王,這封信是很早之前寫的,臣妾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事實上自從下山後,臣妾就沒再和赫連質子聯絡過,又怎麼可能作出背叛大王的事呢?請大王相信臣妾。”
“相信?一直以來你對本王態度冷淡,叫本王如何相信你?”獨孤擎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憤怒地在跳動,這句話簡直就是從齒縫裡硬擠出來的。
他並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也願意相信她。可是,他該死的介意她對他的態度。長久以外,無論他待她再好,她都不領情,不是急着從他身邊逃離,就是將他推給另一個女人。即使成婚後,依然如此。
他愛得瘋狂,她卻一派淡然,徹底摧毀了他的信心。讓向來不可一世的他愛得卑微而痛苦,愛得狼狽,愛得失去自我。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仍舊不肯向他敞開心扉。
在她這樣殘忍地對待他之後,再讓他看到想要和另一個男人相守一生的信,叫他如何不吃醋,如何不瘋狂?如果是別人,他可能早就殺了她!
“是臣妾的錯,臣妾以後一定會改,大王就暫且饒過臣妾這一次,放了赫連質子!”
“你……”她竟然爲了另一個男人對他如此卑躬屈膝,她以爲這樣他就會心軟嗎?錯!這隻會讓他更加發狂,更加嫉妒。
“大王!”赫連祁淡淡的笑了,笑容中帶着水墨畫般的雲淡風輕。
“如果大王要殺,就殺了我!是我愛慕娘娘,一直糾纏娘娘,甚至以死相逼,娘娘才逼不得已寫這封信給我的。其實,娘娘在山上時已經拒絕了我,是我不識好歹,癡心妄想而已。“
“赫連……”他瘋了嗎?竟然爲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她不要他這麼做!
“你……你竟然說……你愛她?你不怕本王將你千刀萬剮?”獨孤擎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黑雲密佈來形容了,恨不得以最極端最殘忍的方法將赫連祁處死一千次一萬次!
“娘娘賢良淑德,溫婉清雅,大王不是也傾心於娘娘嗎?”赫連祁微笑着凝視她,眼中彷彿有潺潺的溪水在流動着,清澈寧靜,充滿深情。
“能爲娘娘而死,赫連心甘情願。只希望來世,能再次
與娘娘相逢。那一次,赫連不會再放手!”
“你做夢!”獨孤擎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雙眼赤紅,恐怖得幾乎要將赫連祁生吞活剝。“這個女人不管是今生來世都只屬於本王一人,你妄想染指。”
赫連祁淡淡地笑了,“這一世,我輸了,可來生未必。大王若不相信,儘可以試試。”
“赫連……不要再說了……”蘇雲心心急如焚,他真的想死嗎?
她知道他是在將獨孤擎的怒氣往自己身上引,好保住她的安全,可她不值得他這麼做啊!她寧願死,也不願他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好……既然你這麼想要來世,本王就早點了結了你。”怒紅的眼眸瞪着他,獨孤擎出手快又準,一拳揮向赫連祁胸口,只聽得“嘎啦”幾聲,似是肋骨斷裂的聲音。
赫連祁悶哼了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猩紅的顏色染紅了他的嘴角,也染紅了他潔白如雪的衣袍。他如輕盈的雪花般飛了出去,撞在門上。
“嘭——”
“……”蘇雲心徹底驚呆了,隔了幾秒,她才聽到自己淒厲的慘叫。
“啊——”
“赫連……”她驚叫着朝他跑去,將他摟進懷裡。“赫連、赫連,你醒醒啊,你怎麼樣了?不要嚇我!”
“我……沒事……”赫連祈擡起沉重的眼皮,彷彿在用最後一絲力氣凝視她,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雲心……”
真好,他能爲她而死。這樣的話,她就會永遠記得他了對不對?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去是信大。胸口瀰漫起一股血腥味,血絲從他口中逸出。蘇雲心哭着爲他拭去,可那血彷彿怎麼也止不住似地,反而越擦越多。
她感到他在自己懷中顫抖着,生命也在隨之消逝。
“不可以,你一定會沒事的,我還欠你一個回答,你忘了嗎?你一定要堅持住……”她哭喊着,眼淚簌簌落下。
不該這樣的啊,他是仙人,他能夠治病救人。他應該永遠白衣勝雪,飄逸如仙的,而不是血淋淋地躺在這裡。
“不要……哭……我……很幸福……真的,原來你沒有……不理我……”
看着淚流滿面的她,獨孤擎有一刻的不忍,但他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將她一把拖了起來。
蘇雲心跪下,苦苦哀求着。“大王,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他,不然他真的會死的……大王,臣妾求求你了……臣妾給你磕頭了!”
“你……”爲了他,她究竟能卑微到什麼樣的地步?
“雲心……不要求他……雲心……”赫連祈吃力地呼喚着,全身抽搐,血氣頓涌。他的眼眶漲紅了,一滴眼淚滑落臉頰。
她是他最心愛的人,他寧願死,也不要她這麼不顧尊嚴地求另一個男人。
“……”獨孤擎心痛欲裂,他閉上眼睛,吐出幾個字。“宣太醫!”
“是!”
“赫連、赫連,你聽到沒有?太醫就快來了,你一
定要支撐住。”蘇雲心又跑回去,緊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傳遞到他身上。
“娘娘請讓開……”侍衛們強行將蘇雲心從赫連祈身邊拉開了,兩人緊扣的十指最終被迫分開。
“你還想去哪裡?”獨孤擎抓住她的手腕,“來人!將婉妃打入天牢,未經本王允許,誰都不能動她一根頭髮!”
……
自從將蘇雲心打入天牢之後,獨孤擎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寢食難安,夜不能眠。脾氣也變得非藏暴躁,一旦有人惹得他不快,就會被處以極刑。
深夜,躺在清婉居的大牀上,獨孤擎回憶着夜夜用她入眠的甜蜜畫面,不由得悲從中來。
枕頭上,還殘留着她的青絲,空氣中彷彿還留有她清淡的梨花香了,可惜……她已經不在他身邊,他懷中空空如也,再也沒有那溫暖的身子。
其實,他不是真的想這麼對她的,他也捨不得,那比殺了他還痛苦。可是,爲什麼她要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
剛纔,看着她那麼緊張赫連祈,他真的比死還難受。他是那麼深刻地愛她啊,爲了愛她,他已經試着改變自己。處處討好她,事事順着她,爲什麼她就是不顧及他的感受,向他低頭一次呢?
只要她願意接受他,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和她重新開始的,可她卻殘忍到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心兒……心兒……”失去了她的體溫,獨孤擎覺得全身好冷好冷。似是爲了尋找一絲溫暖,他抱緊自己,蜷縮着身體,像個受傷的孩子般尋求着安慰。
心兒,愛我,真的有這麼難嗎?求你試着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冰冷的夜風在鐵窗外咆哮着,暗無天日的牢房內的,只鋪着些幹稻草,冷得像冰窖一般,寒冷徹骨。
但蘇雲心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心已經麻痹了。除了爲赫連祈擔心,她腦中一片空白。
赫連怎麼樣了?太醫會治好他嗎?他剛纔吐了那麼多血,一定傷得很重。都怪他,如果不是爲了救她,他根本不必受到任何傷害。
她跪在冰冷地地面上,合十雙手,誠心祈禱。“上蒼,赫連真的很善良,求你看在他救過那麼多人的份上,大發慈悲,一定保佑他渡過難關。”
“你自己都已經這樣了,還有空爲他擔心?”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大王……”蘇雲心忙跑到過去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問:“赫連怎麼樣了?”
獨孤擎甩開她,冷哼了聲。“死不了,撿回了一條賤命!”
“……”蘇雲心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嘴角揚起一道蒼白的笑弧。“他沒事,這就好了!”
“那你呢?你不想爲自己辯解些什麼嗎?”
“臣妾要說的已經說了,如若大王不信,就殺了臣妾。只求大王放了赫連質子,他是無辜的!”
“無辜?你沒有聽到他剛纔說了些什麼?他竟敢當衆和本王搶女人,實在罪不可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