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並不在衛宮內,而是在一個人家中。
我面前站着的男子,就是這家的主人。公子闢疆,父親的遠方堂弟,正值壯年,高髻方額,身材魁梧,卻偏偏總是一臉愁容。
“不啼。”闢疆滿臉關切的撫摸我的臉蛋,摸得我心裡發毛,想直接拿把AK把他爆頭了。
這個闢疆公子,待我不錯,關心我照顧我,甚至勝過我的父親。但他臉上永遠縈繞的那一絲憂鬱,從來就不曾揮散不去。好似一片欲落卻未落得樹葉,晃得人心中難受,不覺對他敬而遠之。
闢疆見我躲他,並不在意,反倒是眼神遊離,望着遠方,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不啼,你長得愈來愈似你娘了。”
回憶都是虛無縹緲的,我像個屁啊。我像得,是二十一世紀的自己。
說來奇怪,我雖是魂穿,但這世界我的身體,卻和我在二十一世紀的小時候一模一樣,是個皮膚白皙,頭髮微黃,身材苗條的小蘿莉。
可惜我十三歲的時候,發了皮膚病,漸漸越演越烈,看遍了中西醫都不見好,最終淪爲了醜八怪,絕色的蘿莉長殘成了怪阿姨。
想到這,我暗暗下定決心,這個世界,我一定要好好注意調養,絕對不能讓我的皮膚病再次毀了我的花季!皮膚病,你給我完蛋去吧!
“不啼,你又走神了,你呀,根骨本來就不好,又不勤勉...”連闢疆這麼和善的叔叔也是搖搖頭。“不單單是這習武,你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毅力......”
對了,闢疆是教我習武的師傅。他是我們衛國功夫最好的人。用一句武俠小說裡的俗話,他就是那兵器譜上的老大。
起先,我學的是讀書,可這個時代的字難識,書難讀,看得我腦袋都大了,所以改學了歌舞。結果發現我五音不全,故不能歌;小腦不協調,故不能跳。最後,只好選擇了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學武。
可惜我這武,也學得不怎麼專心。春秋初期,孔聖人尚未出生,沒有男女大防這些條條框框,對一個女人來說,活在這個時代,倒是有不一般的自在。可是我卻怎麼也融不進去,我常常走神,看着前方這些古牆,古磚,古殿,還有這些古人,看着看着就覺得好像直接繞過了他們,看到了兩千多年後,那裡纔是我的世界。
“你這孩子,問你也不答!”闢疆和往常一樣,非得敲一個栗子,才能把我從自己的天馬行空中拉回來。他又搖了搖頭,表示對我的無可奈何。
“你們這些小偷,臨死了還想撐硬。”牆外的呵斥的聲音很大,隔着牆,我和闢疆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叔叔,外面是什麼聲音?”
“我們出去看看。”闢疆牽着我的手出門,只見門外不遠,是一羣兵卒押着一羣犯人。這些犯人,全是些未成年的小男孩,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有的昂着頭瞪着兵卒,有的則低頭蜷縮,瑟瑟發抖。
“你們爲何在門外喧譁?”闢疆上前問道。
“闢疆公子”一個兵卒見了我們,立馬堆起滿臉的笑容,聲音也溫柔了起來“是一羣沒人養的野孩子,養了慣偷的習慣,依法要全部砍手,他們卻不伏法,還打傷了行刑官,我們正把他們捉回去。”
“捉回去後你們要把他們怎樣?”我問道,看這些小男孩貌似身強體壯的,如果此時我救了他們,還不得對我感恩戴德,然後我順水推舟選一個回去調~教,豈不是找了個最忠心又有力的跟班?
“依法只得處死。”這個兵卒不認識我,但看闢疆對我的態度,他也能猜到我來頭不小。
“他們都還是孩子呢。”我轉變成傲嬌的語氣和星星眼狀,轉向闢疆“叔叔,不要殺他們吧,他們都和我一樣大呢,想來偷東西也是因爲不懂事吧,放了他們吧。”
“小不啼,那就依了你。“闢疆笑着看着我,他縱算是笑,也藏不住眉間的那一簇憂愁。
我雙眼盯着那羣男孩,挑哪一個好呢?挑哪一個好呢?那個鼻子高高的,似乎是最帥的。我從頭到腳將他細細打量了一番,他約莫五六歲,個子不高,比我現在這個身體還要瘦小,利於~調~教。恩,老孃就要他了!“叔叔,能不能把那個高鼻子的孩子留下來呢?以後不啼練武有兩個人,不啼就不會走神了。”
男孩們都聽到了我的話,紛紛轉眼望向那個高鼻子男孩,眼裡有的是羨慕,也有的是嫉妒,還有的是遺憾。很顯然,跟一個救你命的小蘿莉,不愁吃穿,似乎還能學些拳腳功夫,顯然比在外頭當混混小偷強。那男孩神色一愣,眼中滿是震驚,繼而全轉變成感激。他步伐剛健而穩毅地朝我走來,近前突然猛的跪下。他的胸脯起伏呼吸急促,話語卻是極其堅定“大彪拜見主人。”
大彪?這什麼破名,看他長得這麼帥,不如給他改名帥吧。我心中暗想,口中便說了出來“大彪這個名字太難聽,我給你改個名吧,叫你帥如何?”
“衰?”闢疆微微一笑,表示讚許“生長萬物皆有衰榮,孩子,你姓甚麼?”
“賤民姓趙。”小男孩答得斬釘截鐵。
“趙衰,這倒真是個好名呢。”闢疆點頭道。
什麼什麼?我還......帥→衰,趙衰,早衰,我還早泄呢。這是好名?古代人真是怪的說。
“孩子果然是未然塵土的,想法也不落入俗套。”闢疆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起下巴,沉吟了一下道“不啼,不妨也替我起個名字?”
好啊,你喜歡這麼變態的名,我就也給你起一個。他是衰,那你就是毀。
“叔叔,你覺得‘毀’字怎樣?”我調笑着說道。
闢疆臉上的愁容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他嘴角上揚,勾起一彎新月,滿是欣喜的說道“妙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