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1萬字)
回到梅園的葉無心,臉上的紅暈一直未退,闖進了偏廳,將正收拾了東西準備去下人房休息的桂香和桑枝倆人撞個正着。
葉無心的出現,將兩人嚇了一跳,還以爲是鬼來了,嚇得倆人抱在一起。
“啊……洽”
兩人的尖叫聲起,惹的葉無心耳邊一陣聒噪。
捂着耳朵皺眉看向二人鈐。
“你們兩個這大晚上的叫什麼?叫魂嗎?”葉無心皺眉瞪向二人。
倆人定晴一看,眼前的人可不就是葉無心嗎?
桑枝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的是葉無心,大聲又喊道:“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嗓音裡濃濃的質問語調。
葉無心眉梢微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這裡礙着你了不成?而且……我本來就住在梅園裡的好吧?”
“唉呀,小姐,桑枝的意思不是這個,這個時候,你不該跟王爺你們兩個在一起……”桂香打趣的以手指對了對比劃。
“我非要跟他在一起嗎?”葉無心的臉,可疑的又紅了。
“小姐,奴婢們可是聽說了,在這之前,您跟王爺兩個人在榻上……可激烈了呢。”桂香繼續打趣,手肘搗了搗一側的桑枝。
桑枝亦是同樣揶揄的表情。
“對呀對呀,今兒晚上可是您跟王爺的良辰吉日,這個時候您跑了回來,晚上王爺一個人可是要獨守空房了。”
這兩個丫鬟在她的教導下,一個個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現在居然敢調.戲她來了。
不過,關於她跟端木孤辰倆人在一起的消息,桂香和桑枝倆人現在纔有所戲弄,着實令她詫異。
“你們兩個以前可不像今天這樣故意戲弄我哦。”以前她們倆可是很平靜的,不像今天……
桂香和桑枝倆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由桂香笑吟吟的解釋:“因爲我們兩個一直伺候小姐您的洗漱和更衣,可是,這麼久以來,雖然傳言無數,可是,您身上可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但今兒個……”
說話的時候,桂香和桑枝倆人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盯着葉無心的頸子瞧。
經過桂香一句話的提醒,葉無心像是反應過來般的,忙捂着頸項奔向全身鏡。
在諾大的鏡子中,映出葉無心稍顯潮紅的臉,她的脣異於平常的紅,還泛着微微的腫,如果她說是吃東西過敏,桂香她們肯定不信。
更確鑿的證明就在她的頸子上面,她白嫩纖細的頸子,此時竟出現了好些紅印,那些紅色的印記可不是被蚊子叮的,更何況,每一個紅印幾乎都差不多大小,密密麻麻的映在了她的頸間,而她的鎖骨和往下的部分,隱約也可見幾點痕跡。
她不敢拉開衣領,看看底下的紅印到底有多少,只是那頸項上面的紅印,已經令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難怪她剛進梅園內,桂香和桑枝倆人就一直曖昧的盯着她,原來是這樣。
她正一個人站在銅鏡前羞窘着,桂香和桑枝倆人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
“小姐,您現在是不是要回星辰閣了?”桂香冷不叮的開口戲問。
葉無心佯裝平常般的仰起了下巴,不讓羞窘掛在臉上。
“誰說我就一定要回星辰閣了?我今兒個就在梅園裡,你們兩個也不用伺候了,我現在要睡了。”
知道葉無心是因爲害羞,桂香和桑枝倆人便不再逗她。
“奴婢先告退了。”桑枝笑着退了出去。
桂香旋即跟隨在後:“奴婢也告退了。”
出去的當兒,桂香故意回頭又丟下一句:“祝小姐今晚春.夢了無痕!”
葉無心指着桂香的背影,兇巴巴的喝斥:“桂香,你給我回來。”
她喚着喚着,桂香已經飛快溜的不見人影。
溜的還真快!
當所有人離去,就只餘下葉無心一人在房間裡面,這些混蛋,一個個戲弄她,她早晚一天要戲弄回來。
準備折身去臥室休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她便悄悄的溜出了梅園。
片刻間,她已經來到了那棵熟悉的楊樹下。
那棵楊樹依舊枝繁葉茂,是她熟悉的樣子。
她微微勾脣,手掌輕撫樹幹,撫着這棵樹幹,就像又回到了現代那個熟悉的環境中一樣,有疼寵她的師兄弟,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夥伴,還有那個表面嚴厲,每次打過她之後卻心疼掉淚的老爸。
這棵楊樹就彷彿是連接兩個世界的媒介。
這一次,她終於敞開了自己的心,眼睛望着楊樹,彷彿透過楊樹在看現代世界中的那些可愛的人。
“楊樹呀楊樹,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喜歡上端木孤辰了!”
說完這句話,她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這句話她沒有辦法告訴別人,就只有告訴楊樹了,說完之後,感覺全身輕鬆了起來。
末了,她不忘輕撫樹幹叮囑:“楊樹啊楊樹,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你一定要爲我保密哦!”
她以爲她說的這些話沒有人知曉,不曾想,她的這些話,卻全部傳入了地下書房端木孤辰和長孫千里的耳中。
葉無心衝楊樹說完,便匆匆離開。
地下書房中,端木孤辰嘴角掛着笑意,臉上滿滿的溫柔。
坐在端木孤辰對面的長孫千里,瞧着自家好朋友這種表情,不禁撫額長嘆:“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端木孤辰斜睨他一眼。
“你最近似乎很閒,長孫伯伯今兒個託人帶了信給我,讓我在鄴城爲你尋一門好的親事,你既然這麼閒,就迅速物色一位好姑娘,這樣我也好不負長孫伯伯所託!”
說到‘親事’倆字,長孫千里便像聽到了噩耗一般的臉色倏變,衝他連連擺手。
“我不說你,你也不要說我,這種強人所難的事,相信身爲好朋友的四郎你,一定不會做的。”長孫千里衝端木孤辰魅.惑的眨了眨眼。
端木孤辰不爲所動的微微一笑。
“正是因爲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我才爲你的終身大事着急,說來,你與我年齡相當,這個時候也該娶一房妻子,將來早日生一雙子女讓長孫伯伯好好享受祖孫之樂。”
話不投機半句多。
“別等了到時候,我也娶了好幾房妻子,卻是一個個都跟你一樣,都已經死了八個了,我可不想步你的後塵!”長孫千里哼了一聲揶揄。
說到這件事,端木孤辰的眸子微動。
感覺自己開的玩笑有些過頭,長孫千里忙勸道:“我剛剛可不是揭你的短。”
“我聽到這句話早已不是第一次,況且,這也是事實。”
長孫千里面上帶着幾分嚴肅。
“殺害那第五位王妃的兇手還沒有找到?”
“自從‘簡’死了之後,這件事便成了懸案,春香樓的那幾位姑娘知道的事情也都是一些無關痛癢之事,無從查起。”
長孫千里嘖嘖搖頭:“連你的黑客帝國都無法查出,看來這幕後之人隱藏的夠深。”
端木孤辰手中執着黑子,在棋盤上落下,一雙幽暗的碧眸炯亮。
“現在隱藏的深,不代表不會露出馬腳!”
聽到棋子落下的聲音,長孫千里低頭看向棋牌,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被端木孤辰的棋子團團包圍。
“不行不行,我要悔棋悔棋!!!”長孫千里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氣急敗壞的叫喚着,然後把端木孤辰剛剛落下的棋子拿走,再拿走自己剛剛下的那一顆。
“悔棋不是君子所爲!”
長孫千里冷笑:“我本來就不是君子,來來來,我們繼續!”
就憑長孫千里那下棋的技術,今兒個他甭想贏,只是,他那棋品可就難說了,端木孤辰在長孫千里無數的悔棋之下,這盤棋怕是要下到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葉無心醒來之後,桂香和桑枝倆人服侍了她梳洗完畢,鬆節便來傳話,要葉無心去星辰閣用膳。
端木孤辰早上該去上早朝的,一問之下才知曉,原來皇帝身體不適,所以取消了早朝,端木孤辰纔剛剛到了皇宮便回來了。
鬆節走後,葉無心喜滋滋的對着鏡子中的自己,頸間的痕跡被她用一條絲巾遮住,以免被人嘲笑。
只是,如今是盛夏,頸間繫了條絲巾,那才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大家夥兒看到那絲巾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話雖如此,遮總比不遮的好。
感覺自己並無不妥了,葉無心纔出了門,一路往星辰閣而去。
去星辰閣需路過花園,葉無心輕快的走着,就快走過花園的時候,葉無心腦中一道光芒閃過,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
‘那後天早上戌時,小人在花園的假山那裡等王妃娘娘您!’
一個聲音如魔音般的竄入了她的耳中。
看了看現在的太陽,現在戌時已經過了一刻鐘,北葉現在不會在假山等她呢吧?
她的雙腳現在進退兩難。
端木孤辰現在正等着她用膳,北葉在假山那裡,如果現在去星辰閣的話,回來的話,大約就是半個時辰之後了,若是半個時辰之後她來了,而北葉又走了,再找他豈不是很麻煩。
況且,只是確定一個時間地點而已,應當花不了多長時間,等見過了北葉再去陪端木孤辰用早膳也不遲。
想到這裡,葉無心往星辰閣而去的腳突然轉了個方向,往假山的方向而去。
她走到花園的假山旁後,便在假山附近轉着,果然在假山中發現了一道向遠處眺望的人影,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葉無心愧疚的趕緊上前。
“北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葉無心趕緊向北葉道歉。
北葉惶恐的低頭。
“王妃娘娘,您說的是哪裡的話,小人等您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王妃娘娘您不需要向小人致歉,您來遲怕也是被事情耽擱了。”
他的這話,只讓葉無心內心的愧疚更多。
事實就是她起晚了,而且,差點把與他約好的事情給忘了,若不是她去星辰閣用早膳路過這裡,恐怕北葉在這裡等上一天也等不着她。
葉無心訕訕一笑。
“對了,之前不是說好的嗎?說這會兒確定時間和地點,他現在在哪裡?”
北葉忙答:“二爺現在很好,很希望見到王爺,地點就在這裡!”北葉交給了葉無心一個字條。
接過那字條,字條很輕,葉無心卻無端覺得這字條很重。
不是字條重,而是覺得這件事很重,端木孤辰看到自己的親弟弟,一定會很開心的。
握緊手中的紙條。
“你先去準備,我現在要去星辰閣用早膳,早膳之後我就過去。”
“是,小人現在就去準備。”北葉聽話的衝葉無心作了一輯,便轉身離開了。
待北葉離開,葉無心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負重更沉了幾分,也多了幾分雀躍。
展開紙條,看着上面的地址,那地址正是上次端木孤辰所帶她去的南大街早膳鋪——對面的那家客棧。
太好了!
葉無心將紙條收起來,塞到了衣袖中,佯裝無事的從假山中走了出來,再往星辰閣的方向走去。
愉快的早膳過後
大街上,端木孤辰和長孫千里倆人均是一身便裝的走在一起,引得不少少女、少婦們的注意。
現在是上午時分,大街上很是熱鬧,到處是熙熙嚷嚷的百姓,叫賣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一路上,長孫千里手裡晃着玉扇,白蛇藏在他的衣服裡打着哈欠,小心翼翼的藏着腦袋,生怕會嚇壞了旁邊的路人。
白蛇的主人長孫千里,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在白蛇張嘴哈欠了一下之後,他也以玉扇掩脣打了個哈欠,而他身側的端木孤辰卻是一副精神飽滿的模樣。
他正在端木孤辰的地下書房中睡的舒坦,偏偏這端木孤辰就將他拉出了地下書房。
可憐他與端木孤辰下了一晚上的棋,現在正睏倦着。
而且……兩個大男人在一起逛街,這成何體統?他端木孤辰臉皮厚,可他是堂堂天下山莊的少莊主,被別人這樣指着鼻子議論,着實令他心裡不舒服。
長孫千里展開玉扇,不時的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臉。
“四郎,你怎麼突然拉我出來?你不去兵部或是刑部嗎?”長孫千里實在是睏倦的緊,忍不住質問端木孤辰。
“你天下山莊有事不成?”端木孤辰頭也不回的冷不叮反問。
天下山莊有事?
當然有事,而且是大事,這大事正是端木孤辰所引起,如今端木孤辰不肯鬆口,天下山莊即使是垂死掙扎也沒用,所以,長孫千里乾脆就不操心這件事。
所以,說到有事,現在他倒是閒的很。
“沒事!”說話的同時,長孫千里狠狠的剜了端木孤辰一眼,都是他害的他天下山莊。
“既然沒事,那就好。”
長孫千里不時的衝路邊向他拋媚眼的少女回以禮貌一笑,面對端木孤辰時,笑容僵在臉上,還帶着分幽怨:“這種大好的時刻,你不讓你的王妃陪着,卻拉着我做什麼?”
“她早膳的時候說上午想在府裡歇着,哪兒都不想去。”漫不經心的回答。
感情是因爲葉無心沒有時間陪他,所以他纔會拉他來陪他的?
這種被人當作替身的感覺非常不好,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的替身。
而且……還是在他非常困的情況下,他更覺得怒火上升。
“四郎,我知道你精神好,可是,你精神好可以去兵部或是刑部找你的部下,或是那些牢裡的死囚,他們都會非常願意陪你消磨時間!”長孫千里一副幽怨的語調說着。
“怎麼?你天下山莊的貨源不想要了嗎?”淡淡的一句話,卻帶着濃濃的威脅。
天下山莊的貨源!
這七個字剛出,瞬間抓住了長孫千里的軟肋,他不得不向端木孤辰屈服。
“當然想要!”四個字從齒縫中吐出,他已笑不出來。
“今兒個過後,天下山莊的貨源可以再提前兩天放出!”端木孤辰大發慈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很開心?”
提前兩天?
爲什麼不直接說現在就放出來?
他故意控制了他家的貨源,現在還說可以少控制他兩天,他還得謝謝他蕭王大人了。
這端木孤辰就是卑鄙。
“開心,實在是太開心了!”長孫千里臉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開心的話就露出點開心的表情,現在看起來,你好像很生我的氣一般!”
唉呀,最後那句話真的是真理,心裡暗忖着:我又不是你家的王妃,憑什麼讓我給你樂一個?
有句話說的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爲了他天下山莊的產業,長孫千里只得擠出一抹看起來十分開心的笑容。
他的嘴裡非常惡毒的詛咒:“要是什麼時候發現你的王妃給你戴了頂綠帽子,看你的心情還能不能這麼好!”
端木孤辰斜睨他一眼,再轉回頭時,忽地瞥到一抹熟悉的嬌小身影,而在她的身側,竟然還跟着一名男子,女子臉上是面對他時都少有的笑容,對着她身側的男子卻露出異常開心的笑容。
好一會兒聽不到端木孤的話,長孫千里便回頭看向端木孤辰,意外發現端木孤辰那雙向來幽暗的碧眸,此時更顯深邃妖冶,還夾雜着……怒意。
對!是怒意。
怎麼會有怒意?是他看錯了不成?
“喂,我說四郎,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只是跟你開一個玩笑,你居然還真的生氣?”長孫千里以爲端木孤辰因他剛剛的那句玩笑而生氣,不禁白他一眼。
話落,端木孤辰仍是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的盯向某處,那雙碧眸中燃着兩簇火苗。
還越來越怒了?長孫千里皺眉。
看着端木孤辰的臉青黑交雜,長孫千里疑惑端木孤辰爲何突然有這種反應。
不等長孫千里弄清楚怎麼回事,端木孤辰已默然的往前走去,而他的周身散發出肅殺的氣息,連周圍的人也感覺到他身上的肅殺氣息而從他的旁邊繞過,不敢接近於他。
“喂,你看到什麼了?”長孫千里納悶的跟在他身後。
然而,當他看到不遠處一家客棧門前的兩道人影時,長孫千里懵了好一會兒。
只見那葉無心與一名年輕男子走在那客棧門前,突然有人差點撞到葉無心,年輕男子順手扶了葉無心一下,葉無心非但沒有推開他,反而還拍了拍人家的肩膀,與那名年輕男子說說笑笑。
在葉無心與那名年輕男子說說笑笑之後,倆人便進了客棧中。
進了客棧中!!
這五個字,重重的敲打在長孫千里的心上。
壞了,這葉無心與那名年輕男子看起來就像是在與人偷……情。
他剛剛只是故意與端木孤辰開個玩笑,說葉無心會給他戴綠帽子,可是,如今……這玩笑居然成了事實,難怪端木孤辰的臉色會那樣難看。
長孫千里悄悄的吐了吐舌頭,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都怪他的這張嘴亂說話,他的這張烏鴉嘴呀,沒想到居然變成了事實。
葉無心呀葉無心,難得端木孤辰這樣對她動心,可是,她居然……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葉無心昨天晚上還在說喜歡了端木孤辰,這真是諷刺。
這纔剛剛過了一個晚上而已,現在就與其他的男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客棧。
嘖嘖!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話是不能信的,這句話太是真理了。
只是,這件事這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呢?
他還是趕緊趕過去好了,以免端木孤辰下手太重,釀出了人命,到時候給皇帝以把柄,那就壞事了。
客棧中
北葉在前頭帶路,引葉無心上了客棧的二樓。
“王妃娘娘,小人將二爺安排在三樓的雅間,那裡無人打擾,防止有人知道了之後泄露了風聲。”北葉一邊帶路,一邊恭敬的爲葉心介紹情況。
“你做事、我放心!”葉無心的心裡雀躍着,因爲不知對方到底是真是假,只要看到對方,驗明瞭身份就可以。
如果對方真的是端木孤辰的親弟弟,那麼,端木孤辰一定會很開心的。
她從未見過端木孤辰真誠的笑過,找到了他的弟弟,有了親人,他應當就會露出真正的笑容了,她非常期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想到此,她的步調就更加輕快了。
終於,倆人在三樓的一個房間門前停住,可是,那房間的門外竟落了鎖。
“他大概是出去了,正好我也有一把鑰匙,我們先到裡面等着吧!”北葉揚了揚手,一把鑰匙正在他的手中。
葉無心有些失望。
“那好吧,我們就先進去等着!”葉無心點頭答應。
北葉用鑰匙‘卡嚓’一聲打開了門,北葉先進去,葉無心便跟隨在他的身後,正當北葉打算關門的時候,門板突然被人重重一擊,兩扇木門皆被對方強勁的力道擊倒在地,而北葉的身體被門板撞到,也是重重的跌倒在地。
葉無心驚的馬上上前去扶起北葉。
“你沒事吧?”扶起北葉後,葉無心還不明所以的嘟囔着:“這門怎麼會突然壞了?”
這突然的變故,將葉無心嚇了一跳,眼睛向門口處望去時,與端木孤辰的視線對着正着,也讓她看清了端木孤辰臉上的怒意。
看他那神情,剛剛門板毀壞,應是他的傑作。
“蕭王殿下,你也太過分了吧?不知道門邊有人嗎?你這樣會傷到人的知不知道?”葉無心不明所以的向端木孤辰指責,臉上帶着濃濃的責備。
“本王太過分?還是你們這對狗.男.女更過分?”端木孤辰冷冷一笑,吐出的話字字犀利尖銳。
狗什麼?男女?
葉無心的臉色倏變。
“蕭王殿下,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來這裡是爲了……”
“不管你怎麼解釋,現在本王親口看到你跟其他的男人在客棧裡開.房間,你的任何解釋都只是藉口!”端木孤辰的話更加冰冷,字字如鞭子般的抽在葉無心心上。
端木孤辰不相信她,而且還誣陷她與其他的男人。
現在端木孤辰的弟弟突然出門,暫時人不在,沒有人證,她現在百口莫辯,即使辯解,端木孤辰也會以爲那是她的藉口,因爲他認定了她跟其他的男人有.染。
歸根結底,只有一個答案,他不相信她的清白,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那蕭王殿下是想怎麼樣?”葉無心生氣的反問。
端木孤辰臉向一側轉去:“來人哪,把那個男人給本王抓起來。”
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名侍衛走了進來,欲將手伸向北葉。
北葉也同葉無心一樣無法辯解。
如果北葉現在被端木孤辰抓去的話,以端木孤辰的性子,北葉極有可能會很快死在端木孤辰手中。
現在是在客棧,不能鬧出人命,到了蕭王府的話,那一切皆有可能了。
她現在只是着急那端木孤辰的弟弟到底是去了哪裡,關鍵時刻突然出門,害的她被端木孤辰誤解。
見那兩名侍衛已經要抓住北葉,葉無心着急的將那兩名侍衛踢倒在地。
“我不許你們兩個碰他!”葉無心一雙眼危險的眯起,看着那兩名侍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端木孤辰眸的冷意更甚,嘴角噙着譏誚的弧度,自嘲的看着葉無心保護那名男子時大義凜然的模樣。
真是可笑,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女人。
忽地,端木孤辰上前一步,握住了葉無心的手腕,動作粗魯的將她扯向門外。
敵不過她力道的葉無心,被迫被端木孤辰拉離原地,腳尖卻不小心勾到倒在地上的門框,身體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在她倒地的同時,端木孤辰心底劃過驚慌,本能的想去扶她,可是,想到她剛剛的所作所爲,他便冷眼看着葉無心狼狽的倒了下去。
葉無心的膝蓋撞在了門的斷層上,許多木屑扎進了她膝蓋的皮肉中,特別是她的手臂,撞到了門板上的釘子,將她的左臂劃出了一道兩寸長的血口子。
葉無心狼狽的爬了起來,北葉看到葉無心如此,擔心的上前去扶她,端木孤辰眼角瞥見他的動作,突然回身一腳,狠狠的踢中了北葉的腹部,北葉被端木孤辰的那一踢,重重的撞在牆壁後再落到地上。
北葉一身狼狽的趴在地上,嘴裡吐出了一口鮮血。
不愧是戰場上的戰神,那一腳十分有力,以前她小看了他。
只是,這端木孤辰不但誣陷她,現在還打傷了北葉,葉無心只覺得更寒心,他越發怒,就越代表他不信任她。
在他的心中,她是污穢不堪的。
“把他帶回王府!”端木孤辰冷冷一喝,原先的那兩名侍衛便馬上將北葉從地上拉了起來,帶出了客房。
看了一眼狼狽爬起的葉無心,端木孤辰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自己走,還是讓本王‘請’你走?”端木孤辰特地加重了‘請’字的音量。
‘請’字帶着濃濃的譏諷。
咬牙吐出四個字:“我自己走!”
只因她膝蓋上被紮了好些木屑,她走路時有些坡,但她強忍住疼痛,儘量不讓端木孤辰看出來,他看出來只會更加嘲笑她。
身體的痛,怎麼也敵不上心裡的痛。
一直站在門外的長孫千里,目睹了整個全程,亦將葉無心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中。
兩名侍衛帶着北葉,端木孤辰帶着葉無心,五個人均離開了客房。
長孫千里仔細打量着被端木孤辰毀壞的門,嘖嘖搖頭嘆着,發怒的端木孤辰果然可怕。
那葉無心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會出.牆的人,這會兒怎麼會弄出這種事呢?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其他隱情?
想了一下,長孫千里便踏進房間內。
四處看了一眼,他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張字條,上面有一行字。
長孫千里好奇的撿起那張字條,讀了讀上面的字。
“王妃娘娘,在下有事先出去一趟,半個時辰內必回!”
半個時辰內必回?
長孫千里隱約覺得,這個人一定能夠解他的心中疑惑,以及葉無心來此的原因。
於是乎,長孫千里便搖着玉扇,坐在桌邊,安靜的等着對方的到來。
大約將近半個時辰的時候,長孫千里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恰好是朝長孫千里所在的客房而來。
長孫千里魅.惑的勾脣一笑。
來了!
來人來到了門外後,顯然被驚了一下。
“這門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發現房間內的長孫千里後,對方的眼中露出幾分戒備:“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在我的房間裡?”
長孫千里收起手裡搖的玉扇,訝異的打量着對方,猛地一看,對方的臉竟然有幾分熟悉。
但是,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對方。
“你是?”
“在下風藤!”對方聲音輕柔,說話時頭微微低着,是一名看起來相當彬彬有禮的讀書人。
長孫千里晃了晃桌子上的紙條:“這張紙是你留的?”
“是!”
“那你跟蕭王府的王妃是什麼關係?”長孫千里興味的繼續問。
“大嫂已經來過了嗎?”
大嫂?
聽到這兩個字,長孫千里表情怪異了一下,眯眼盯着對方。
“你稱王妃爲大嫂,你是?”
“在下風藤,也叫端木風藤,今年二十一歲,十八年前在鄴城走失,這一次回鄴城,在下是想與大哥相認!”端木風藤仍是非常彬彬有禮的回答。
端木風藤,二十一歲,十八年前走失,與大哥相認。
長孫千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玉扇敲了敲桌子,涼涼的道:“你又是假的吧,這些年可有不少人冒充是四郎的弟弟。”
“人可以冒充,可是,身上的胎記卻不可以,相信大哥自己可以辨認得出。”說話的同時,端木風藤掀開了自己的衣領,捲起了衣袖,露出了他頸後和左小臂處的蝴蝶形胎記。
長孫千里不由得眯眼,這些印記只要從穩婆那裡打聽就可以問出來,想作假很簡單。
就在這時,端木風藤突然又擼起了褲管,露出了右邊小腿上的一道斜疤痕。
看到這裡,長孫千里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蝴蝶形胎記都可以從別人那裡打聽出來,可是右腿上的疤痕卻是其他人不知道的,因爲當初給端木孤辰看病的太醫,在端木孤辰弟弟失蹤的第二天失足落井而亡。
今天的事情,果真是天大的誤會。
長孫千里突然拉住了端木風藤的手臂。
“我們快走!”
“去哪?”
“蕭王府!”長孫千里匆匆吐出三個字。
希望現在回到蕭王府的話,葉無心和那個叫北葉的人還能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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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咱家小辰辰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