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瑾離這麼遠,只不過是不想與這個女人有過多的接觸罷了,當即道,“暫時死不了人!好好喝上幾帖藥倒能無礙!一會兒我開了藥方讓明曉送來即可!”
燕瑾頓了下又道,“流年,我們先回去吧!”
蘇流年知道燕瑾不願意待在這裡,便道,“朝東那邊最頭的一間房間是我的,你去那邊等我一下!”
燕瑾點頭,開了門就出去了。
燕瑾一離開,蘇流年就去掐杜紅菱的胳膊,進行恐嚇。
“你倒是膽子大,連燕瑾都敢調.戲了去!在我身邊的人那都是大官,也不怕自己什麼時候腦袋就沒了!”
杜紅菱一愣,想到之前來的那些男人可都是王爺的身份,甚至花容墨笙還登基爲帝,此時一想當真嚇了一跳。
“那.......那燕公子也是皇親貴胄?”
“身份萬分尊貴,不是你我能惹的人,往後瞧見了他還是正經點,別讓人一怒之下削了你的腦袋,我可是救不了你,到時候我這念奴嬌可怎麼辦呢?”
蘇流年一笑,見杜紅菱的神色,很是滿意。
“難道他是.......不像啊,這人姓燕,可當今聖上乃是廢帝第八子,皆姓花容,此人姓燕呢!”
杜紅菱搖頭,轉念一想又覺得莫非人家是化了個名出來視察民情的!
“是不是你自己看着辦吧,往後可別是再對他動什麼心思!”
蘇流年打了個呵欠,道,“時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晚些自有人抓了藥送來!”
杜紅菱見她要走,伸手立即將她拉住,目光一閃,泛滿了笑意。
“呦——我說你那夫君不是花容公子嗎?怎還與這燕公子給扯上了關係,可別讓你那夫君吃醋了,剝了你的皮,狠狠地教訓一番!”
說到教訓二字,杜紅菱特別加重了這兩字,笑得一臉的曖.昧,畢竟*這一行做了幾十年,難改本性。
“我也正想他趕緊來教訓我呢!”
蘇流年笑着,笑容底下卻是帶着幾分苦澀,她回到這邊也都有大半個月了,不知這個時候的他可是如何?
見此,杜紅菱勸道:“吵鬧了?哎,要我說這夫妻之間吵吵鬧鬧的也是正常事,我瞧那花容公子待你極爲真心,有什麼事情你多讓讓他,男人嘛,向來都是喜愛面子的,可你與燕公子這麼親密來往,還是得小心些,怕那花容公子若是發了脾氣你這日子可就不大好過了!”
蘇流年也知杜紅菱是爲她着想,便也是點了頭,她卻是比誰都希望自己與花容墨笙不過是吵鬧了一翻。
如此一來,不論是誰先拉下臉皮,總能獲得圓滿。
杜紅菱又羨慕地道,“你倒是好福氣,能有這麼一個男人如此待你,但我瞧那燕公子對你的心思也不假,嘖嘖——妹妹這桃花可開得真好!這樣也好,若是花容公子不要你了,你可還有替補呢!這燕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別說把我們這裡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可是連女人都及不上他的分毫!”
“你想太多了!”
蘇流年嫌惡地瞥了她一眼,想到這念奴嬌的事情,沉思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這些年來念奴嬌所賺的錢應該不少,給我留下兩成,其餘的錢你拿着,我知道你心善,看他們的年紀已經也快到婚嫁了,若有了喜歡的人,你給他們留意下。整日賣唱獻藝的也不是個回事,賺的都是青春這時日,等到年紀大了,怕來的人也少了,不如這處念奴嬌,將來你若有心思,便整改了吧,地方也不小,做個其它生意也好。”
杜紅菱一愣,“你真這麼想?”
“不這麼想我說什麼做什麼?就是開個酒樓也比這樣強,他們現在還年輕着,倒是沒什麼可說的,但是過幾年,客人來的便也少了!”
蘇流年當然也知道這念奴嬌能火了這麼長時日,其一原因便是他們的年輕的姿色。
這些本是花容錦顏的奴.隸,百裡挑一而來,年紀小,姿色好,自然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但總有一日,年華老去,她總要爲他們考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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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燕瑾就立即寫了張藥方,讓明曉去抓了藥,立即給念奴嬌送去。
蘇流年摸了摸肚子,有幾分飢餓,不如去找點吃的,於是抓了個荷包,裡頭裝了些碎銀子,想獨自去外頭吃碗餛飩。
王府裡的廚子有兩位是宮內的御廚,廢帝賞給花容丹傾的,只不過這些御廚做出來的餛飩太過講究,吃不過外頭鋪子裡的味道。
她更喜歡吃外頭街道上破舊鋪子的餛飩,連同那窄小的環境看着也舒心了許多。
這樣的感覺,許是第一次與花容墨笙坐在那一處半舊的鋪子內吃餛飩的時候產生的吧!
蘇流年朝外走去,立即有人上前開了門,外頭一片天青色,吃完一碗餛飩大概天也就黑了,再買上一隻燈籠,提着燈籠回來,倒也愜意。
外頭風很大,倒是沒有下雪,雖是寒風刺骨,而她穿得不少,倒也不覺得太冷。
一想到一會兒可吃到的餛飩,蘇流年心情大好,朝着身後的幾人道,“若是裡頭幾位主子問起我上哪兒,就說我出去吃碗餛飩就回來。”
“是!只是主子需要屬下跟着嗎?”
燕瑾帶來的死士個個忠心耿耿,此時雖然派來守門,但個個依舊恪盡職守。
“不用了,前面一條街道就有!”蘇流年搖頭。
說罷她走了出去,七王府外的地兒很是空曠,還得再往前走上一段路右拐纔是街道。
冬天的夜晚來得較早,此時已讓人覺得幾分陰暗,前方有馬蹄聲聲響起,似是趕路,帶着幾分急迫。
蘇流年朝着前方望去,果然瞧見一匹駿馬飛揚,馬背上明顯是個男子,一身黑袍,髮絲如墨隨風揚起。
不見那人五官,可是那身形.......
蘇流年的心一窒,只覺得一下子疼得厲害,連同鼻子也幾分酸澀,目光一片朦朧,似乎有滾燙的淚水就這麼冒了出來。
可脣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到最後浮起一奪絢麗的笑靨。
馬蹄聲越來越近,突然覺得腰身一緊,腳下一空。
定睛一看,自己已經被撈上了馬背,腰間環着一隻有力的手臂,背貼靠着的是一堵溫熱的胸膛,那心跳強而有力。
還有那熟悉的桃花香!
“駕——”
駿馬飛揚,寒風冷冽,可她的心怎麼就突然如此溫暖呢?
“年年......”
一聲含笑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蘇流年笑出了聲音,連同淚水一併流下,只覺得臉上一片冰冷。
腰上的手越來越緊,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鑲嵌於胸.膛之內,花容墨笙低頭嗅着屬於她的氣息,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也算是圓滿了。
馬蹄有力地飛揚,大半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昏暗,兩人坐在馬背上,花容墨笙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處,笑出了聲,愉悅的,開懷的。
蘇流年側過了臉,目光也因他的笑聲染上了笑意,她鮮少見他笑得這麼開懷。
冰涼的薄脣親吻了着他的臉,蘇流年眉目染笑問道,“強搶良家婦女,你該當何罪?”
“以身相許行不行?”花容墨笙笑着反問。
蘇流年聞言一笑,“這麼嘛.......勉強應了!”
高大的駿馬上,有他在蘇流年也怕摔下,勻稱的長腿一跨,橫坐在馬背處,雙手環在他的腰上。
天色雖是昏暗,卻也足夠將他的面容看個清楚。
依舊眉目如畫,風華無雙,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臉色也好了許多。
她輕聲一嘆,“你還活着,真好!”
花容墨笙一手拉着繮繩,另一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身子
“傻瓜,我豈會那麼早死?只是醒來之後不見你,那真比死了還要難受,對不起,我昏睡的時候,師父與畫珧那麼對待你,真的對不起!過些日子我帶你回去,你盡情地欺負他們就是,有什麼事情我都給你撐着腰!”
“沒什麼,只要你醒來就好!”
蘇流年笑着,用臉去蹭對方的臉,“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只是沒有想過會這麼快回來,傷勢好得怎麼樣了?別一路上把傷口顛裂了。”
“這還早?我只恨不得醒來之後所見的就是你!”
花容墨笙鬆開了手裡的繮繩,馬兒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思,就這麼力在原地,偶爾低頭啃上幾口已經發黃的草兒。
他的雙手將她緊緊抱着,細細地看她的眉目,淡淡暖意的手輕輕地擦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
“我回來了!就再也不會離開你,而你也不許再把我一人丟在那地方了,知道嗎?其實你只要厚着臉皮住下來,師父與畫珧也拿你沒辦法,師父說過只要你離開他才肯讓我醒來,這話你也信?傻瓜!師父待我如親生兒子,我躺着的時候他很是難過。”
“可是......一開始他沒說要醫治你呀!”
蘇流年撇了撇脣,但見他已經回來,心裡的喜悅還是筆墨所描繪不了的。
“一開始師父給我喝了些藥,畢竟續心脈並非小事,怕我撐不過去,所以先養了我幾日,傻瓜!不過都過去了,師父跟畫珧你也不用擔心,還有我在呢!”
花容墨笙笑着,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吻,問道,“剛已經不早了,你獨自想去哪兒?”
“吃餛飩。”
蘇流年一笑,雙手抱在他的肩處,也往他的臉上啃了一口。
原來她被師父給算計了,但見還給她一個鮮活的花容墨笙,她蘇流年也不是個喜歡小肚雞腸的人,便也不與他一般見識。
“好!我們去吃餛飩!”
重新拉起繮繩,花容墨笙一手抱着她,蘇流年依舊側坐,雙手環於他的腰間,順勢將小臉埋在他的懷裡。
冷冽的寒風於她來說,彷彿不存在,惟有那淡淡的暖意,與桃花的芬芳。
那胸口的位置除了桃花的芬芳,還有一股藥香。
那個位置曾被紮了一個窟窿,蘇流年也沒敢太用力去碰着,就怕碰疼了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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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爲是一場獨自一人的餛飩,沒想到竟然是兩人的餛飩。
晚上的風很冷,又有下雪的徵兆,來吃餛飩的人並不多,點了兩大碗。
小二很快就把餛飩端上,兩碗皆是足夠的分量,上面還飄着綠油油的蔥花,格外的好看。
熱氣騰騰之間,兩人隔着那煙霧對望,眼裡皆是笑意。
“你傷勢怎麼樣了?”蘇流年問。
從離開連雲島到現在也近四個月了,不曉得他的傷勢已是如何。
“已經無礙,師父醫術高明,加上一路上我也帶齊了藥物,傷口已經癒合,你無須擔憂,知道嗎?”
說着他從寬大的袖子內拿出一物,蘇流年一看正是當時離開之前,她放在他手裡的紫驚天簪子。
花容墨笙起身,略微俯下身,將紫驚天斜斜插在她的髮髻處。
“往後,不許再拿下它了,知道嗎?”
蘇流年笑着點頭,擡手去摸了摸那已經牢牢戴在她發上的簪子,道:“知道了!我當年心裡不捨,總想留個東西給你,便將這簪子留了下來,想着等你找來的時候親手給我戴上。”
而她,皆盼到了。
蘇流年向小二要來一隻碗,花容墨笙卻道,“免了!”
他自是知蘇流年想要那隻碗做什麼,拿着勺子,朝她湊近,將她碗裡的蔥花一點一點窯撈到自己的碗裡,直到一點不剩,才又把自己碗裡的餛飩,撈了幾個放她的碗裡。
“趕緊趁熱吃了。”
蘇流年見他一碗的蔥花,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不吃蔥花的嗎?”
“也不是不吃,只是以往不大喜歡,討厭這麼綠油油的東西,但是......往後再吃餛飩,你碗裡的蔥花我全要了!”
餛飩這東西,蔥花這東西,本不是他所喜歡的食物,但若她喜歡,偶爾吃吃倒也不覺得什麼,且味道已經不同於以往。
蘇流年一感動,只覺得這個男人當真改變了許多,當即一笑,低頭吃着碗裡的餛飩。
花容墨笙撈着碗裡的蔥花,只看了一眼,便也吃了下去,只覺得那向來不喜的蔥花,此時倒也覺得異常美味。
一口一口地將餛飩吃下,因花容墨笙撈給她的那好幾餛飩吃得倒也有八分飽,又將剩餘的湯喝完,只覺得一陣熱乎乎的,特別舒服。
擡手一摸肚子,一臉的滿足,看得花容墨笙忍不住一笑,那一張臉因熱氣而有幾分嫣紅,猶如初初綻放的桃花。
他低頭也將碗裡剩餘的湯喝完,擡頭朝她一笑,只讓人覺得那笑容如春花一般,明媚而不刺眼,帶着淡淡的暖意。
蘇流年掏出碎銀子付了錢之後,立即去拉花容墨笙的手。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他來之後,終於可以擺脫孤寂擔憂的滋味了。
花容墨笙順着她的手勁起身,走到外頭,天色已暗,見前方有攤子正賣着燈籠。
趁着花容墨笙牽馬的時間,她走過去買了一盞彩紙糊的精美的燈籠,將裡頭的蠟燭點燃之後,這纔回身走到花容墨笙的身邊,伸手將他的手拉住。
一切舉動極爲自然,帶着些許暖意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花容墨笙側過臉見她一副開心的模樣,脣邊的笑意逐漸加深,更是握緊了她的小手。
手上的燈籠散發出昏黃的光芒,也將腳下的道路照得清楚,兩人牽手走着,外加一頭白色的駿馬,偶爾駿馬哼着氣,那姿態卻是幾分慵懶,連同步伐倒也優雅萬分,帶着幾分高貴。
真是什麼樣的主人養出什麼樣的馬兒。
蘇流年想着這幾日的事情,便道,“前幾日皇上聽聞七王府住進了人,以爲是你回來了,獨自過來看,見皇上如此應當是很關心你的。一開始他知道你受傷,十一一直在尋找修緣,想着修緣或許能醫治你的傷,後來皇上聽聞此事,也在尋找修緣,聽聞已經找到,此時修緣在祈安城!”
“老八倒是有心了!”
花容墨笙一笑,鬆了她的手,改將她往懷裡一攬停下了腳步,低頭輕吻上她的紅脣。
他的脣溫暖而柔軟,此時正輕輕地覆上,動作極爲輕柔,輕輕地磨蹭着。
蘇流年一笑,將自己的身子朝他貼近,伸出了舌尖輕探着他的脣,立即讓對方給捲到了口中,她嚶嚀出聲,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酥麻散遍到了四肢五骸。
花容墨笙淺嘗了會,鬆開了她,見她眉目含情,又低頭親了親她的脣瓣。
“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
蘇流年沒有回答他,往他懷裡一鑽,輕聲道,“墨笙......往後有危險,別拿你的命換我的,我若受傷你總能醫治好我,你若受傷,我束手無策!”
這一回,她真的是被嚇到了!
每回夢見的都是不是他已經離開人世自己悲痛無比,恨不得追隨而去,便是看到他胸前露出的那一截染血的劍尖。
“好!”他點頭應道,但如果有危險,他怎會讓她再去涉險?
這回這一劍他捱得心甘情願,若是花容丹傾爲她受了這一劍......他不想蘇流年對於別的女人有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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