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丫鬟開始爲每個人倒酒,燕瑾一嗅便曉得這是有些年份的桃花釀。
認識花容寧瀾唯一的好,便是幾乎把他所有的桃花釀按年份與釀造方法不同的全都搬出來貢獻給他了。
心底裡的怒氣因這酒香逐漸被壓下了不少。
“雖然同是桃花釀,但總覺得只有在七皇兄這裡喝到的才更香醇,興許這便是心境吧!”
花容玄羿一笑,執起杯子淺酌了一口,滿口都是桃花的芬芳,還有那香醇的酒味沔。
蘇流年嗅着空氣中的酒香有些饞,抿了抿脣,看着他們每人一隻夜光杯盛了酒,味道就從杯子裡散發出來,那一種清香可讓人陶醉。
見她一臉饞樣,花容墨笙笑道:“此時還傷着,不宜飲酒,等你傷都好了,我再陪你喝!”
燕瑾坐在蘇流年的身邊,已經討好得夾了菜送到蘇流年的脣邊,一臉討好地笑着色。
“流年,來張嘴,你手不方便拿筷子,我可以餵你!”
“那就謝過了!”
說着花容墨笙已經湊近蘇流年的脣邊張嘴將那一口菜吃到了口中,甚至湊近的時候脣直接碰在了蘇流年柔軟的脣瓣上,佔.盡了便.宜。
花容墨笙輕笑着,帶着得逞的意味,想與他搶女人,那要看看他們可有這樣的能力。
燕瑾被花容墨笙的舉動愣了好半晌,他這是
他真的沒見過比這還要無.恥的人了!
花容王朝的皇子果然沒有一個正常的!
而此時花容丹傾已經罐下了三杯桃花釀,沒有心思瞧這樣的場面,修緣乃是出家之人,在他的面前擺放的是幾道清淡的素菜,還有一盞茶。
他喝了幾口,在心底唸了幾句阿彌陀佛,想要壓制下心底莫名其妙涌上來的不悅。
他的心境向來平靜如水,毫無波瀾,今日這是如何了?
眼眸一瞥正巧看到蘇流年在那裡吃吃地笑着,那樣的笑容如花一般絢爛,在這樣的燈火中,猶爲明豔。
而後他的目光便是怎麼也移不開,就這麼看着她的臉,絲毫不爲那臉上的幾道交錯猙獰的傷疤所影響。
“花容墨笙,不要太過分了!”
一想到這筷子沾有他的口水,燕瑾嫌惡地將筷子直接往後一扔。
“來人,再給大爺備上一雙乾淨的筷子,你們若敢把大爺剛丟掉的筷子拿去洗洗再拿來,休怪大爺無情!”
蘇流年看着右邊一個春風無限,左邊一個悲憤萬分。
忍了忍,她道,“行了,你們煩不煩?想吃就趕緊吃,不想吃的就出去吹冷風,我都多少天沒好好吃頓像樣的,成天不是喝藥就是啃藥渣,你們忍心啊!”
此時能吃些東西,可惜的是這一雙手還拿不住筷子,那些藥雖然有效果,但是骨頭當時被夾得生疼,雖然沒有被夾碎,但也傷得不淺。
不過這一雙手比起剛受傷的時候已經好了太多,那時候雙手腫得跟饅頭似的,甚至連手背手心也都腫起。
她自己瞧着都心疼得不成,心裡不曉得把德妃那老女人給罵了多少遍。
若不是有些罵法會牽連到花容丹傾,她便只能去罵她的祖宗,怎麼就整出這麼惡毒的一個來了!
畢竟這事情與花容丹傾無關,這麼些年來,花容丹傾爲她所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可以說花容丹傾從頭到尾不曾虧待過她,反倒是她蘇流年虧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就單單是一個情字,她這輩子就沒有辦法去償還。
於是一羣人安靜了下來,只是各懷鬼胎。
花容墨笙挑了幾樣蘇流年可以吃並且喜歡吃的食物往她碗裡一放,自己並不急着吃或是喝酒,而是先就着碗裡的食物喂他吃了好幾口,這才把筷子放下。
他端起酒杯,朝着他們一敬,“年年這段時日受了不少的苦,我花容墨笙沒能好好保護好她,心底十分愧疚,做爲我的妻子卻深受如此傷害,我難辭其咎!但我知道這一段時日是你們一個個用生命來保護年年,若不是你們,只怕我與她便已經是天人永隔!對此,在下感激不盡!便在此敬你們一杯!”
這一番話出自他的內心,所以他用我來自稱,而非平時的本王。
他仰頭喝盡杯子裡的酒,但是他們幾人都無動靜,花容玄羿也知曉此事與自己無關。
今日過來一趟,便是過來拜訪,也聽聞蘇流年受傷已經有所好轉,甚至恢復了記憶,便帶了些藥材過來。
最後是修緣先有了動靜,“小僧以茶代酒回敬七王爺!並非我等的功勞,而是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燕瑾輕哼了一聲,對於他的敬酒不屑一顧,將目光落在了一旁,冷聲道,“這一杯酒就能抵消流年所受的苦嗎?花容墨笙你還真是太過天真!難道你就認爲流年這些時日的痛苦與折磨只能抵上你這一杯酒?哼!”
說罷他冷冷地笑了起來。
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緊了緊,只是除此之外,花容墨笙再無其它的特徵,甚至笑容也沒有改。
倒是蘇流年的心緊了緊,她知道花容墨笙並非這樣的意思,只不過是想感謝他們這些時日對她的照顧。
見氣氛一下子變了下來,她想着要轉移話題,卻在這個時候聽得花容丹傾道,“七皇兄客氣了,這一杯酒,我喝!”
說罷,他舉杯仰頭喝盡。
目光落在了蘇流年的身上,朝她輕輕點頭一笑。
蘇流年也知道花容丹傾這是在幫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見燕瑾悶悶不樂的,她以手臂輕撞了下他,道,“燕瑾,你別這樣,墨笙欠我的,我自己想法子解決,今日過來一起吃個飯,便別這麼一副人人欠你錢的模樣,等傷我好了,我陪你喝酒,咱們不醉不歸,如何?”
燕瑾見她出聲,臉色微微緩和了些,隨即一笑,夾了一口菜,反正今日他非要喂到她!
“你把這口菜吃下,我就不生氣了!”
這麼簡單!吃東西她最拿手了,於是她湊了過去,張嘴將那一口菜吃下,而後感覺到身邊一陣冷意襲來。
側過臉一看,果然旁邊的花容墨笙神色已變,雖然還是笑着,那樣的笑容卻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燕瑾見此滿意一笑,彷彿之前的憤怒不曾有過,他挑眉朝着花容墨笙望去,還挑釁地眨了下眼,舉杯朝他一敬。
“本大爺來就謝過你的盛情招待了!”
如同嚼蠟般她把口中的菜嚥了下去,便道,“身子突然不大舒服,我回去躺躺那個你們繼續!”
這樣的氣氛她能吃得下嗎?
本來這一場晚宴只是想要好好謝謝他們的,但她忽略了一點,這幾個男人湊在一起那就別想要有什麼好氣氛!
花容墨笙自是清楚蘇流年的心思,他道,“再吃一些吧!”
她這身子是否不舒服,他比她還要清楚,雖然他也想把她藏起來。
其餘人也知道此時蘇流年若走,想要再見到她只怕花容墨笙又要從中作梗了,見她一副想走的模樣,燕瑾放緩了自己的態度。
“是啊,流年你才吃那麼點食物,再多吃一些,若是身子不舒服,我給你瞧瞧,小病小痛的還難不倒我!”
哼,他燕瑾最是能伸能屈了!
男扮女裝當丫鬟這事兒他也當過,還有什麼是他做不來的?
修緣輕輕笑着,自然清楚蘇流年的心思,他喝着茶水,笑容很淡很淡,雖是出席這樣的晚宴,但他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種隔世的寧靜,仿若隱於山水。
花容丹傾獨自默默地飲着酒,他自是清楚蘇流年找的不過是藉口。
若是她身子真的不舒服,第一個緊張的便是花容墨笙,那麼精明的一個人,豈會瞧不出來蘇流年碗的小把戲!
“七皇嫂真可謂是一代佳人,能讓七皇兄如此寵着,以往臣弟若有得罪,還望七皇嫂不要與臣弟計較,臣弟以這一杯酒敬七皇嫂,還望七皇嫂也別與老九計較,老九性子向來如此,往後臣弟也會說說他。”
說着,花容玄羿朝她一笑,喝盡杯子內的酒。
這一聲七皇嫂叫得蘇流年的心裡一陣暖意,花容墨笙幾個兄弟之中,還是花容玄羿第一個喊她一聲七皇嫂,而後纔是花容寧瀾。
當即一笑,“小叔客氣了!等我傷好了,找你喝酒,不醉不歸啊!我曉得這七王府藏了不少好酒,改日過來喝!”
前提是隻要還有機會,她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裡還會有幾日。
離開是必要的,她總不能等到花容墨笙登基之後有了別的女人到時候哭哭啼啼!
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她蘇流年還做不出來。
一想到將來他會有很多的女人伴於左右,她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倘若離開,她必定也會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有些人,不見就好,曾經的美好那麼美好。
她與他之間表面看來是相愛,實則
他愛的不夠徹底,而她自有自己的原則,對於這一點,她永遠都不會去將就。
蘇流年留下來的結果便是一餐下來花容墨笙在喂她用膳,一個深情款款,一個幸福甜蜜。
這一聚宴,那不是看他們兩人大秀恩愛嗎?
除了花容玄羿與修緣,其餘兩人還是大受內傷。
於是,大夥兒都曉得爲何會有今晚這個晚宴了,花容墨笙這是在告戒他們,蘇流年是他的女人!
而幾個人期中最爲歡樂的也就屬花容玄羿,從頭到尾,他可是充當着一個看戲的人,看着這一羣人在他的面前演上了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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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墨笙還未登基,但是這兩日開始已經有不少的事務找上了他。
見蘇流年的身子好了許多,起碼可以下牀走動,而他心裡自是寬慰了不少。
有些需要處理的事務便讓青鳳給他帶到了房間內,他一邊照顧着蘇流年一邊處理那逐漸堆高的事務。
蘇流年這些時日躺得慌,好不容易可下牀走走,心境自然好了許多,甚至連對德妃的怨恨也降低了些,雖然每每想到自己被折磨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後怕。
閒來無事,她便頂着這一臉的傷在王府內四處走走,興許是花容墨笙早就下了令,她這一臉的傷疤在外走動,並沒有看到那些下人對她的指指點點,而是一如往常。
讓她忍不住一番感嘆,這王府裡的下人調教得還真是好。
逗弄了好一會兒小明彩,這小傢伙自從之前讓燕瑾給拔了那一撮毛之後成天一聲不吭的。
哄它逗她拿東西給它吃,就連威脅它,這小明彩就是死活不吱上一聲的。
看來心裡還存在着一定的陰影,蘇流年甚至想着是不是該讓這小明彩去撞撞牆,把這隻鳥給撞暈了,興許記憶失去,就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切從新來過。
這一個靈感也是來自於她之前失去記憶。
只不過她可沒敢試上一試,萬一力道拿捏不好,一頭讓它砸去,小腦袋還不直接開花了。
看着小明彩安靜地在裡面走來走去,她逗了一會也覺得有些無聊。
倒是看到了小明彩頭頂處的那一撮被拔光的紅羽毛,此時又長出了些小小的羽毛,看來過些時日這禿鳥就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一身光彩,倒也不辜負了花容墨笙給它取的名字,小明彩。
無趣地走到了牀邊坐下,看着花容墨笙安靜地坐在臨時搬來的書桌旁看着一些信件等其它,偶爾會提筆回上幾封信。
見他忙碌,蘇流年也不好開口打擾,而是這麼安靜地盯着他看,忍不住脣角微彎,這個男人真不論什麼時候總是那麼吸引人。
不論是他的睿智,他的容貌,還是他與生具來的貴氣,都是那麼地吸引着她。
若能與他只當一對平凡的夫妻那該多好!
可惜,他是帝王之命,而她始終跟不上他的腳步,始終與他有着距離。
她蘇流年沒有那麼大的志氣當皇帝的女人。
她要的很平凡,只要一個真心愛她的男子。真心疼她的男人並非沒有,可她就是死死陷在花容墨笙這一處深淵之中,爬也爬不起來,便只能忽略了那些對她好的男人。
她的心結並非沒有,畢竟花容墨笙這些年來都將仇恨放在了第一個位置上。
而她蘇流年不論怎麼努力,也只能被他安排在仇恨之後。
或許花容墨笙會把她看得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可惜再如何重要,也抵不上他心底毀天滅地的恨意。
她蘇流年真的很無辜,就這麼成了德妃的眼中釘,可她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被德妃恨之入骨!
感覺到蘇流年的目光,花容墨笙從一堆信件中擡起臉衝她加深了些笑意。
“是不是覺得無趣?我陪你出去走走!”說着他就要將手裡的東西的放下。
蘇流年搖頭,“你忙吧!我若是覺得無趣,自己出去走走也可以!這王府之內,還能有什麼危險?”
“德妃的下落一日沒有收到,我便一日不能放你獨自處着。”
這麼些時日過去了,那些人倒還真能藏!
蘇流年輕蹙了下眉頭,“這是你的七王府,怕什麼?再說了,現在的七王府還住着真命天子,外頭你派了那麼多的人守着,可謂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就這麼說定了,你忙着,我出去走走!”
說着蘇流年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見她跑得飛快,花容墨笙無奈一笑,急忙也跟了上去,走到房門外一把握上了她的手臂,將她拉住。
“回屋子裡再添件披風,也不怕外頭冷着涼,還有,這傷都還未好,不許跑得那麼快跟兔子一樣,聽清楚了嗎?”
說着拉着她往房間內走去,一襲水藍色的柔軟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花容墨笙替她繫好了前面的錦繡帶子,看着她美麗的模樣,忍不住傾身在她的脣瓣上落下一吻。
“我讓青鳳跟着你,別跑得遠了,我忙半個時辰就去找你,記得不許上躥下跳的,也不許跑得那麼快,一步步走,若是看到了別的男人記得不許對他們笑,還不能與他們說話,清楚了嗎?”
有過幾次前車之鑑,他不能讓她再置身於危險之中。
“羅嗦死了!”
見他一番喋喋不休,簡直就是個喜歡吃醋的男人,蘇流年輕輕地笑着,而後往他的懷裡靠去。
“墨笙我真想真想一輩子就如此時一般。”
他的眸子在瞬間轉柔,是一種發自真心的柔情,看着懷裡的小女子,他輕輕地笑着,擡手揉着她一頭柔順的長髮,緩緩地點頭。
“會的!我們一輩子都會如此時一般,年年,我曉得你心中的一些想法,過往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可是你總得給我一些機會,知道嗎?”
她沉默不語,只是笑着。
有些事情早已註定好了!
蘇流年離開了房間,身後跟着青鳳。
花容墨笙看着他們走遠的身影,心裡輕輕一嘆,他只盼眼前的事情早些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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