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入宮面見皇后的旨意,鳳清靈還有點納悶,怎麼皇后會無端讓她入宮?皇后雖是她名義上的親姑姑,可對她來說,並不十分親近,畢竟她重生爲人,實則與皇后並無關係。
入了皇宮,鳳清靈便在小太監的指引下,前往坤寧宮。
鳳婉蓉早已靜侯多時,見鳳清靈姍姍而來,心緒十分複雜。
“靈兒拜見皇后娘娘。”鳳清靈忙向伏地叩首,古代就是這點不好,動不動就叩頭,規矩實在太多。
鳳婉蓉無心讓她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只是說道:“這裡沒有外人,不必遵循宮中規矩,你且起來罷。”
不用跪當然好了,鳳清靈也不堅持行禮,麻利的站起來,嘴裡說道:“如此就多謝皇后娘娘了。”
鳳婉蓉讓人搬來凳子,讓她坐在近前,姑侄二人方能說一些貼已的話。
春節時鳳婉蓉曾見過鳳清靈一面,也不過才隔了一個月的光景,如今看來,靈兒彷彿出落得更加水靈了。原本清麗的姿容,更見嫵然,眉梢眼角自帶一股飛揚的神采,完全沒有其他離異女子那滿臉的悽苦和悲愁,眉宇中反而透着一股自信和開朗。
鳳婉蓉暗想:靈兒這樣美貌,也難怪那些王爺們趨之若鶩,看來將她儘快嫁出去,也不失爲一個良策。
鳳清靈見她默默不語,禁不住心下嘀咕,這些日子她可再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該不會又有人打她的小報告,告她的黑狀吧?
“靈兒,這些日子,你都在府中做什麼?”鳳婉蓉不緊不慢的問。
鳳清靈據實回答:“整日都閒在府中,也沒什麼別的事情,無聊的緊。”
鳳婉蓉搖了搖頭,柔聲道:“只怕並非如此。”
鳳清靈眨了眨眼睛,問道:“娘娘此話怎講?”
“本宮聽聞,你在府中過的十分自在,咱們雲都城中有好幾位王爺都是你的至交好友,經常去王府陪你飲酒賞花,這可是真?”
這倒不假,鳳清靈點頭道:“這是真的。”
“既是如此,那你何來無聊之說?”鳳婉蓉見她神色坦蕩,並無半點扭怩之意,不由得懷疑起雲天澈的話來。若是靈兒心中有鬼,怎能這般淡然自若?
鳳清靈笑道:“就是閒得無聊,纔跟他們賞花飲酒。”
鳳婉蓉語重心長的道:“雖是這樣,你也要注意纔是,外人不知你與他們的交情,暗地裡少不得說三道四。若是普通人家倒也罷了,偏偏咱們又是高門顯貴,本就容易成爲別人眼中的把柄……”
鳳清靈禁不住打斷她的話:“娘娘這話,靈兒就不愛聽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讓他們說去,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的?”
“這……”鳳婉蓉見她出言率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這話雖有道理,可也要知道,人言可畏。你是堂堂鳳王府的大郡主,不知有多少對眼睛都在盯着你瞧呢?倘若你稍有偏差,就會淪爲人家的笑柄。”
鳳清靈不以爲然,冷笑道:“若是隻顧及這些,只怕我早就被這些閒話給罵死了。”
自從她黛妃初次滑胎開始,她就成了老百姓眼中的心狠手辣的毒妃,再加上她曾當衆休掉雲天澈,更是雲岫國史無前例之舉,所有能敗壞名聲之事,都讓她做盡了,若是她一直在意別人的態度,豈不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鳳婉蓉知道她說的在理,想到今日找她的目的。當下深吸口氣:“靈兒,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時間久了,他們也會淡忘。”
鳳清靈不置可否的搖頭:“那誰知道?”
鳳婉蓉又道:“雖然你是做過錯事,可年前江北賑災一事,你親力親爲,替皇上出主意,城中的老百姓已對你大有改觀,只要你一心向善,心繫百姓,老百姓們就會知道你的好。”
鳳清靈微微一笑:“那也並非是善舉,只不過當時靈兒見那麼多王孫大臣,都不能替皇上分憂,這才自作主張的拿主意。”
“你能爲皇上這麼想,也不枉皇上和本宮的疼愛。”說到這裡,鳳婉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本宮今天讓你過來,也是對你有所要求。”
鳳清靈早就猜出皇后找她並不是簡單的姑侄見面那麼簡單,當下問道:“皇后娘娘對靈兒有何要求?”
“本宮知道,這段時間,城中有幾位王爺經常去府中找你敘舊。更何況你去年還跟雲天澈離異,那些王爺們決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找你,他們必定對你有所圖……就算你不介意,時間久了,不知情的外人見你的閨閣中經常有男子出入,難免會滋生閒言碎語,傳揚開來,豈不有損咱們鳳王府的清譽?就連本宮也顏面盡失。”
原來皇后請她入宮,竟是爲了這個。
鳳清靈當然知道這些王爺經常的找她,被外人看見,肯定會傳出閒話,但她卻沒想到皇后今天竟然爲了此事,專門請她入宮。
難道她的私事,影響就這樣大?就算那些王爺經常去找她,但他們也只是朋友,大家都以禮相待,沒有半點逾矩之事。頓時有些不悅的道:“難道娘娘還信不過靈兒的人品?靈兒發誓,與他們只是朋友,大家都只在一起玩鬧,並沒有私情。”
鳳婉蓉聽了,微微一笑:“你雖是這樣想的,難保別人不會動別的心思,難道這些王爺親近你,就沒別的原因?”
這句話倒把鳳清靈給問住了,雖說她把這幾位王爺當朋友看待,可是這幾位王爺明裡暗裡都對她有情意,她又不是遲鈍的看不出來。當然,她也覺得這幾位王爺不管是人品還是樣貌,都不輸於雲天澈,更重要的是,這些男子對她都比雲天澈對她好。
鳳婉蓉見狀,笑道:“你也犯不着難爲情!你與雲天澈已經離異這麼久,身邊還有這麼多追求你的王爺,我看是時侯再找個男人嫁了,本宮問你,在這些王爺中,你鐘意的是誰?”
汗!怎麼突然就提起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鳳清靈還真沒想過。並非她對愛情沒有憧憬,只是她看過太多的愛恨糾葛,再加上自身的經歷,難免對未知的感情有種莫名的恐懼。也許是因爲怕受傷害,所以在這些王爺與她交往的同時,她都沒有將對方當做能夠依賴的感情寄託,說白了,她現在根本就沒想過結婚之事,現在皇后突然問及,倒讓她張口結舌。
鳳婉蓉還以爲她是女兒家的嬌羞,沒有回答多半是難以啓齒,當下柔聲說道:“靈兒,你也算是經歷過感情之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這有什麼難爲情的?把你喜歡的人告訴姑姑,姑姑即刻就替你們準備婚禮。”
鳳清靈抿了抿嘴,不知該怎麼跟鳳婉蓉說。
“靈兒,本宮可是你的親姑姑,你有什麼不好意思跟姑姑說的?”這孩子平時大大方方的,怎麼問到婚嫁之事,倒變得這樣扭扭怩怩,跟平時大不相同。
鳳清靈輕嘆一聲,再擡起頭時,神色恢復如常,淡定自若的道:“姑姑,不是靈兒有意瞞你,是靈兒根本就沒想過這件事情。”
鳳婉蓉微怔,瞥向她的眸光帶着幾分困惑不解:“這怎麼可能?你與他們交往這麼久,竟然沒想過結婚之事?”
鳳清靈點頭道:“姑姑也知道,靈兒是感情上受過傷的人,因爲傷的刻骨銘心,所以短時間很難撫平心中的傷。至於再婚的事,靈兒更是從未考慮過。”
這下鳳婉蓉徹底愣住,她原以爲鳳清靈必定能給她一個答案,卻沒想到問出的竟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靈兒既然無心再嫁,又與這些王爺們整日混在一起,這豈不是傷風敗德?堂堂鳳王府怎能出這種悖逆之女?
當下深吸口氣,這才說道:“靈兒,你既無心嫁人,又與這些王爺們交往甚密,不但有違常理,還悖逆無道,要麼你就跟這些王爺們斷絕來往,要麼你就嫁給他們其中一個,本宮再不允許從你身上傳出緋聞!”
鳳清靈見她動了真怒,也有些生氣:“姑姑,靈兒說的是實話,難道你要讓靈兒對你說謊不成?”
鳳婉蓉氣道:“本宮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總而言之,本宮再不許你跟這些王爺們在一起在胡鬧。你身爲鳳王府的郡主,這樣恣意妄爲,簡直丟盡我們鳳王府的顏面,若不知道這件事倒也罷了,現如今本宮已知道此事,就不允許你再胡來。”
鳳清靈分辯道:“我怎麼就胡來了?我又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我,我只不過跟這些王爺們像朋友一樣的交往,難道這樣也有錯?”
“當然有錯!”鳳婉蓉疾言厲色的道,“你身爲鳳王府的郡主,更是我們雲岫國未來的皇后,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合乎規矩。原本男女就應該受授不親,你平時任性妄爲,本宮憐你寵你,對你疏於管教,誰曾想你竟變本加利。事到如今,本宮決不允許你再做出有違常理之事!”
鳳清靈氣得臉上陣紅陣白,本打算忍而不發,只是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住道:“照娘娘這麼說,我現在就非得嫁人這一條可走了?若是我不肯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