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了酒,送走了冷舒夏,鳳清靈對雲天暮道:“過幾天我們就跟舒夏太子一起到冰凝國去,有他相助,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採到冰聖蓮。”
雲天暮卻道:“若是這樣的話,這幾天我得儘快把藥配出來。”
“配什麼藥?”鳳清靈還當他是給別人配藥,沒想到雲天暮回答:“當然是百花蜜露丸。我們取冰聖蓮,少說也得三五個月,我得多配點藥才能穩定皇上的病情。”
他這麼一說,鳳清靈也有些擔憂起來:“既是如此,我應該跟舒夏太子商量一下,推遲幾天再離開。”
“那倒也不必……我儘快就是。”雲天暮站起身來,衣袂翻飛如雲。
鳳清靈想了想又問他:“我還有件事要問你,給黛妃的藥,你可配好了?”
雲天暮則回答:“還差一點,配好後我會派人送去。”
鳳清靈搖搖頭:“不要,等你配好,我會親自送到昭王府。”她早就想好了,只要雲天暮一配好藥,她就親自送去給慕容黛,她要堂堂正正的跟昭王府撇清關係。
雲天暮擡頭看她一眼,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又看了一眼天色道:“好了,我該走了,告辭!”說完縱身一躍,轉瞬不見蹤影。
鳳清靈見他如來時一樣,像朵流雲似的消失在眼前,怔望了一陣,打算回去。卻在這時,又聽到窸窣的腳步聲落下,頓時頭也不回的笑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身後那人卻沒有說話。
鳳清靈也不回頭,問道:“你還有什麼事要交待的?”
可那人還是沒說話。
這下鳳清靈奇了:“你又要玩什麼花樣?”還當是雲天暮在戲耍她,禁不住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竟是那一道鮮明的紅衣,當下臉色一沉,冷冷的道:“你怎麼來了?”
雲天澈面露尷尬:“我來瞧瞧你。”
“我有什麼可瞧的?你是不是覺得還沒有報復夠?”自從與他決裂後,鳳清靈對他的態度就像千里冰封,半點不留情。
雲天澈苦笑:“你真這樣恨我?”
鳳清靈搖搖頭,清麗的小臉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你太高看自己了,現在的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雲天澈並沒有接話,若有所思看着她。
鳳清靈朝他冷笑:“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你應該去找華兒。”
雲天澈深吸口氣:“沒有,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鳳清靈瞪他一眼,反問:“你自己說過的話,難道不記得了?”
雲天澈微微一怔,俊顏微變,卻道:“我說過的話太多,就算記不得也無可厚非。”
鳳清靈啐道:“臉皮可真厚!”
雲天澈居然點頭:“你現在才知道?”
“你……”鳳清靈氣的不想理他。上一次他把話說的那麼絕,居然還敢來找他,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雲天澈那對桃花眼瀲灩生輝的望着她:“靈兒,你真的不肯再理我?”
鳳清靈反問他:“你說呢?你都這樣對我了,我還要怎樣對你?”心下卻在想,原以爲在北疆兩個人並肩而戰,能夠冰釋前嫌,卻沒想到真心的付出竟然換來這樣一個結果,胸口的箭傷彷彿還在隱隱作痛。
雲天澈神色一黯:“靈兒,那天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說出那些話。”
“哈!”鳳清靈冷然一笑:“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了?我不是三歲小孩,也沒那麼好騙。”
雲天澈聲音忽然一軟:“若我說從沒騙過你,你相不相信?”
鳳清靈翻着白眼,悠悠的道:“打死也不相信。”
雲天澈倏然變色:“你真是……”
鳳清靈斜乜着他:“我是什麼都跟你無關,你走罷。”
雲天澈卻固執的站在那裡:“我不走。”
“行,你不走我走。”鳳清靈懶得理他,扭頭就走。
雲天澈卻身形一晃,擋在她面前,低聲求她:“別走。”
儘管鳳清靈仍寒着一張俏臉,可聽到他這樣哀求,心下一軟,只好停下腳步:“雲天澈,我們之間早就說得清清楚楚,你別再纏着我了。”
“可是我……”雲天澈深吸一口氣,用他所有的誠意道:“我忘不了你。”
鳳清靈撫住胸口,慘然一笑:“如果當時你一箭把我射死了,還會不會說出這種話?”
雲天澈嘆道:“我都說了是誤會。”
鳳清靈卻不相信,在她對雲天澈徹底失望之後,不願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雲天澈心中自然大悔,那天當着雲天暮的面,他纔會情緒失控。回過頭來,又讓他懊惱不已,現在來找靈兒,也已晚了。
鳳清靈不願再理他,低喝道:“你讓開。”
雲天澈搖頭:“我只想跟你說清楚。”
“我們之間,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鳳清靈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對妙目冷冷的盯着他:“如果你再糾纏下去的話,我可不會再跟你客氣了。”
雲天澈無奈,又急又氣:“靈兒,難道你真的不肯給我機會?”
鳳清靈的語氣越發的凌厲起來:“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嗎?”
雲天澈聽了大受打擊,黯然神傷,鳳清靈趁機離開。
翌日清早,雲天暮便把配好的藥送給鳳清靈,拿到藥後,鳳清靈當即駕車來到昭王府。
座落在城東的昭王府依舊氣派端莊、秀麗輝煌。
看門的家丁赫然看到鳳清靈到來,反而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去年鳳清靈帶人到昭王府搬走嫁妝的那一幕,可是讓這些家丁大開眼界,當下不待鳳清靈說話,便匆匆的跑去稟告雲天澈。
蝶兒見狀,納悶的問:“他們這是怎麼了?”
妤兒知道內情,嘻嘻一笑:“沒事,他們認識咱們郡主,去稟告昭王爺了。”
正在後院飲酒的雲天澈忽然聽到家丁急促的聲音:“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
雲天澈冷冷的瞥了一眼:“什麼大事不好了?瞧你這慌張的樣子?”
家丁結結巴巴的說:“王爺,王妃她……是鳳郡主她來了。”
“誰?”雲天澈瞳孔猛的收縮,連酒勁也卸去大半。
家丁快嚇傻了:“就是鳳王府的大郡主。”
雲天澈的眼睛陡然一亮,喜道:“真的?真的是她?”當下三步並作兩步,朝前院奔去。
來到前院,就看到鳳清靈站在門外的臺階上,綠色的煙羅隨風的飄動,有說不出清麗可人。
雲天澈急奔到她面前,喜出望外的道:“靈兒,你怎麼來了?”
ωωω ●тt kán ●¢o
鳳清靈瞥他一眼,淡漠的道:“我不是找你的,我要找慕容黛。”
雲天澈怔愣了一下,詫異道:“你要找她?”
這時,慕容黛已聞到訊而至,遠遠的問:“鳳清靈,你找我做什麼?”
看到慕容黛一身紫色的宮裝,頭戴步搖,搖曳生姿的模樣,鳳清靈倒是笑了一笑:“我當然有事纔會找你。”
慕容黛看了看她,再瞥了雲天澈一眼,不悅的問:“王爺,既然鳳郡主要找的人是臣妾,就不勞煩你接待了。”她對北疆一事有所耳聞,也早就看出雲天澈對她念念不忘,對鳳清靈的到來自然不喜。
雲天澈訕然:“就算靈兒找你,也要進府再說,難道你們要在這王府門***談嗎?”心下卻極爲困惑,不知鳳清靈因何而找慕容黛。
儘管慕容黛心中有一千個不樂意,礙於禮數,只好請鳳清靈進府:“鳳郡主請。”
鳳清靈這才邁步踏入昭王府,自從上次來到昭王府至今已一年有餘,放眼一瞧,記憶中的昭王府與以往並無不同,然而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卻一直瑩繞在她心頭。
花廳前慕容黛盡顯女主人的氣派,極盡剋制,保持風度:“鳳郡主請過來這邊。”
鳳清靈微微一笑,信步來到花廳,雲天澈緊隨而入,卻被慕容黛擋住,冷冷的道:“鳳郡主要找的人是臣妾,王爺請回吧。”
雲天澈面露尷尬,乾咳一聲:“我想聽聽你們聊些什麼?”
慕容黛氣得狠瞪一眼,花容皆是怒色,卻耐住性子道:“王爺,我們女人聊些私已話,你實在不方便在場。”
鳳清靈也寒着一張俏臉,冷聲說道:“雲天澈,我不是已跟你說了,我要找的人是慕容黛,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這下雲天澈只能苦笑離開:“好,你們聊,我出去便是。”往後退出花廳。
退出花廳後,他並沒離開,而是悄聲往窗後一隱,打算聽牆角。
鳳清靈早防着他有這一招,提高聲音道:“鬼鬼祟祟可不是男子漢所爲,雲天澈你一個堂堂的王爺,何苦要作賤自己?”
雲天澈暗暗吐舌,佯裝沒聽到這話,悄然遠離。
雖說慕容黛恨極了鳳清靈,面子上的功夫卻做的很足,吩咐道:“來人,給鳳郡主奉茶。”
鳳清靈搖搖頭:“不必了。我來找你,不是爲了喝茶。”
慕容黛的瞥她一眼,冷然道:“那郡主來找我又爲了何事?”
鳳清靈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來到窗前,探出身去,一眼就瞧見躡手躡腳伏在窗櫺下的雲天澈,當下面無表情的睇着他,卻沒說話。
雲天澈難堪到極點,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扭身就走。
鳳清靈見他走得遠了,這纔回身,對慕容黛說道:“我今天來,是有一樣東西給你。”
慕容黛疑惑的看着她,反問:“給我?”頓了一下又冷哼一聲:“怎麼可能?你會送我東西?”
鳳清靈吩咐道:“妤兒,把東西呈上來。”
慕容黛不知她要做什麼,但見她的態度,全不似往常敵對的模樣,更是暗自吃驚。
妤兒恭恭敬敬的上前,將藥盒雙手奉上:“這是我家郡主送給黛妃娘娘的,請黛妃娘娘笑納。”
慕容黛怔愣了一下,擡頭看着鳳清靈,揶揄道:“妾身可不敢受鳳郡主的大禮。”心下打定主意,不管鳳清靈送她的是何物,都拒不接受。
鳳清靈卻朝她笑了笑:“這是我欠你的,今天特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