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靈見她這樣急惶,還以爲她是在害羞,朝她笑了笑,嘴裡說着:“我現在就走……”忽然瞥見木桶上搭着衣衫,忍不住道:“你瞧你,洗澡時還把衣服搭到桶沿上,你就不怕溼了衣服?”
楚翩翩緊張極了,結結巴巴的道:“這是我……我的習慣。”
鳳清靈邊說話邊順手把衣服拿起來,往牀上一放:“把衣服放在這裡比較好。”
楚翩翩急得就差跟她跪下了:“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
“好好好,我這就走。”鳳清靈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往外走。
楚翩翩剛要鬆一口氣,忽見鳳清靈伸手在木桶中撩了一把:“我瞧這水涼了沒有?”
楚翩翩嚇得一個哆嗦。
鳳清靈見她這樣緊張,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你怕什麼?難道這木桶中有人?”故意挽起衣袖,用力一撈。
楚翩翩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活像見了鬼。
觸手是溫熱結實的一塊肌肉,鳳清靈登時呆住了。
好一會兒,楚翩翩纔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你走吧。”
鳳清靈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大腦暫時短路……桶裡有人,也不知翩翩知不知道?倘若這是壞人,可不能讓他跑了。
楚翩翩見她呆若木雞,又小聲催她:“郡主,你快出去。”
“不對。”鳳清靈搖搖頭,神神秘秘的道:“這桶裡有人。”
楚翩翩真想一頭撞死算了,這也能被人發現?
一直憋在木桶中的雲天澈此刻再也受不了了,雖說被鳳清靈發現,她必定要恨死他,可是倘若讓冷舒夏知道他在楚翩翩房中,只怕他又得多一個老婆了。當下“呼”的一聲從水中露出頭來,小聲對鳳清靈道:“是我。”
這聲音……估計這輩子鳳清靈都忘不了,就算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藏在木桶中的人竟是雲天澈。
這一切變化鳳清靈連想都沒有想過!
好哇!
這幾天一直看到雲天澈對楚翩翩眉來眼去,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勾搭上了。白天人模人樣,晚上竊玉偷香!
虧他還口口聲聲說最愛的人是自己,卻原來背地裡做出這種勾當。
鳳清靈似忽然給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全身都僵住了,一直由額頭冷到心頭。
雲天澈低聲哀求:“靈兒,千萬別說出去,我求你了!”
這一刻,鳳清靈只覺得被騙的屈辱與憤怒!
她真想現在就大聲即呼,讓外面的人都進來瞧瞧雲天澈這狼狽的樣子,可是轉念一想……這又關她什麼事?她早已和雲天澈沒有關係了,就算雲天澈跟別的女人有來往,她管得着嗎?
再說了,男歡女愛,本就天經地義,他們兩人,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她憑什麼就壞人好事?
當下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得百感交集,半晌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天澈還在低聲懇求:“靈兒,你千萬別說出去,我求你了!”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入耳中,鳳清靈簡直快要瘋了。這麼醜陋的一面,竟然被她撞見,她真想把這一切桶破!
這時,門外的冷舒夏忽然問道:“靈兒,沒事吧?”
雲天澈羞憤的真想去死,他這輩子也沒這麼尷尬過!
鳳清靈看了雲天澈一眼,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音變得平靜,這才說道:“沒事。”
冷舒夏不放心的問:“房中只有翩翩一個人吧?”
鳳清靈忽然笑起來:“放心,只有她一個,有我幫她看門,誰也別想進來。”說這句話時,她把牙齒咬得“格格”響,真恨不得把雲天澈拎出來一口咬死!
雲天澈感激不盡的的道:“靈兒多謝你了。”
謝你妹啊!
鳳清靈就差破口大罵了,雖說她曾說過重話,要跟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刀兩斷,可事實上想斷根本就沒那麼容易。她好不容易對他有點感覺了,還想着這一路上他會悉心改過,求她原諒,卻沒想到他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人。這也太混了吧!
冷舒夏聽到鳳清靈這樣回答,終於鬆了一口氣,對不遠處的雲天暮說道:“幸好沒事,既是如此,我們也不方便呆在這裡,我們還是回去吧。”
雲天暮朝他點了點頭,兩人轉身往各自的房間走去。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見了,雲天澈這才鬆了口氣。
鳳清靈冷冷的道:“他們都走了,我也走了,你們自便。”說罷,轉身要走。
雲天澈可急壞了,現也沒那麼多顧及,“譁”的一聲從木桶中躍出來,對鳳清靈道:“靈兒,你聽我解釋。”
鳳清靈冷冷的道:“我什麼都瞧見了,還解釋什麼?”
楚翩翩也知道她誤會了,替雲天澈辯解:“鳳郡主,昭王他不是有意的。”
鳳清靈看看她,再看看雲天澈,冷哼三聲:“我真不該這個時侯闖進來,看樣子你們還沒有成事吧?誤了你們的正經事,是我錯啦,我以後再也不會妨礙你們了。”
雲天澈見她這樣誤會,急得聲音都變了:“靈兒,你真誤會了。”
楚翩翩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聽鳳清靈這樣說,起初還有些不解,然而看到雲天澈那緊張的神情,儘管她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究竟鳳清靈誤會的是什麼,可直覺告訴她,這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必定跟雲天澈有關。
登時急得臉都白了,可是在暗室中,別人根本就瞧不見。
鳳清靈還是氣呼呼的往外走,雲天澈疾快的抓住了她:“靈兒,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鳳清靈絕望極了,這個男人終究靠不住,在這種情況下都敢***,還有什麼值得信任的?
楚翩翩越聽越不對,急道:“鳳清靈,這真的是一場誤會。”
鳳清靈又是一聲冷哼:“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們繼續吧,就當我從沒來過。”她用力的去甩雲天澈的手,誰知雲天澈竟抓得很緊,從他手上傳來溼度和熱度,讓她原本冷涼的心更是變得冰冷。
她氣得罵了一句:“你鬆手。”
“我不。”雲天澈知道,只要他一鬆手,鳳清靈立時就會走掉,而且這一次是帶着憎恨和怨懟,就算他再怎麼彌補,她也不會再原諒他了。
鳳清靈氣道:“你要再不鬆手,我可喊人了。”
此時雲天澈仍然牢牢的抓緊了鳳清靈,沒有鬆手。
鳳清靈氣得火冒三丈:“好,我可真要叫人了。”
豈料,雲天澈幽幽的道:“你叫吧。”
這話說的……鳳清靈氣憤的想:真是人不要臉則無敵,虧他能厚着臉皮說出這種話來。
雲天澈說了一句之後,又說了一句:“倘若你想讓人看到咱們共浴的情形,你就儘管叫吧。”
鳳清靈受驚嚇般的霍然瞪大眼睛:“你,你居然還反過來危脅我?”
雲天澈冷靜的道:“你現在喊出聲,以冷舒夏和雲天暮的輕功,就算他們須臾能到,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將你按入木桶中,甚至……”他故意頓了一頓,不再說下去。
楚翩翩不明所以,問他:“甚至什麼?”
雲天澈忽爾一笑:“當着你這種小姑娘,我實在不方便說出口。”
楚翩翩羞得無以復加,她真笨啊!這樣居然還會問出來?
鳳清靈卻沒有說話,她不是害怕,而是氣憤,氣憤在這種情況下,雲天澈竟然還要這般對她,這真是反了!
雲天澈仍是把她的手抓得緊緊的,好像這樣抓住,她就不會反抗似的。
鳳清靈怒極!
劈手就是一巴掌,可這次竟意外的撲了個空,雲天澈側首避開,沉聲道:“被你打了那麼多次,我也學乖了!”
鳳清靈又是一揚手,眼前卻倏然一亮,驟然亮起的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
等她的眼睛適應了光亮之後,赫然看到楚翩翩手持燭臺,站在她身邊,而云天澈卻還抓住她的手不放。
楚翩翩道:“鳳郡主你聽我說。”
鳳清靈冷哼:“沒什麼可說的。”
但楚翩翩卻依然故我的說下去:“剛纔我準備洗澡,剛熄了燈,就聽到砰的一聲,昭王他……他直闖進來。”
鳳清靈狠瞪了雲天澈一眼,暗想:你跑得倒是挺快!
楚翩翩看了看她,又說下去:“我當時嚇了一跳,還想着是歹人闖入,沒想到卻是昭王。他看到是我,也嚇了一跳,跟我解釋了一句,剛要走,你們就聞聲而來。”
鳳清靈仔細一想剛纔的情形沒說話,用眼睛看着楚翩翩,直等她說下去。
楚翩翩又瞥了雲天澈一眼,繼續說道:“我一個女孩家,自然覺得尷尬,怕人瞧見有男人在我房中,當時也沒有多想,只能先關上房門,想着應付你們過去,就讓昭王離開,可我沒想到……太子他起了疑心,硬要進來,所以這才……”
又看了看鳳清靈的臉色,發誓道:“鳳郡主,這一點請你相信我,我和昭王根本沒什麼。當時你要進來,我實在迫不得已,才讓他躲進木桶中,他身上的衣衫都沒脫,就趕緊躲入木桶,倘若他真要對我……對我不軌……不會這樣衣衫完好。”
鳳清靈聽到這裡,又想了想,也覺得以楚翩翩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到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跟雲天澈廝混,登時氣消了大半。可是轉眼一看雲天澈那張臉,又氣上心頭,冷然一笑:“翩翩郡主,你說的倒是好聽,可是晚上根本就沒有歹人,雲天澈突然跑到你房間,就算你沒有私情,也難保他不會見色起意。”
一席話說得雲天澈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他氣得發出一聲冷喝:“靈兒,這都是你的臆想,我本來以爲房中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