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玉佩,冷舒夏只覺得自己的笑容發苦,他真是天下最可笑之人,竟然沒料到鳳清靈早已是雲天暮的未婚妻!
雲天澈卻好生不悅,怒瞪雲天暮一眼,欲把話挑明,鳳清靈卻搶先說道:“太子,這隻玉佩是真,這也是我不能答允你的原因。”
這話頓時讓雲天澈無話可說,玉佩確實是真,但靈兒也沒說她與雲天暮訂婚,縱然他想反駁也無從下手。
這時雲天暮又道:“太子,只怪我之前沒有告訴過你,所以……”
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冷舒夏只覺得汗顏,他連狀況都弄不清楚,卻要跟鳳清靈求婚,實在可笑之極。忽然一想,說道:“不對!既然靈兒與你已訂婚,那在松山之時,她爲何要撮合你跟翩翩?”
鳳清靈忙吐了吐舌頭,故作輕鬆的道:“太子,我這人最喜歡惡作劇,但凡看到美麗的女子,總喜歡跟雲天暮開玩笑,他早就習慣了……”又轉頭問雲天暮道:“你說是不是?”
雲天暮當然點頭道:“你總是這樣惡趣味。”
冷舒夏卻還是不肯相信,把目光移向雲天澈問:“昭王,那次你不是也說過想促成楚王和翩翩的話,現在我要聽你說一句真話!”
雲天澈真想實話實說,可轉眼看到鳳清靈那懇求的目光,心下一軟,反而說道:“直到現在我還是想讓促成雲天暮跟別人的婚事,那是因爲,我早就知道靈兒跟他已經……所以我纔想破壞。”
這下冷舒夏什麼都明白了,雲天澈還在說道:“其實你也應該能看出來,我對靈兒至今仍沒斷情!”
冷舒夏深深的瞥了一眼,忽然嘆了口氣:“好罷,就算我相信你說的話。”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可說的?也許只有一醉才解千愁,當下與衆人狂飲起來。
衆人一直飲到天黑,直到冷舒夏喝得爛醉如泥,他們三人才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之後,雲天澈鬱悶的道:“靈兒,你爲何要在舒夏太子面前亮出玉佩?”
鳳清靈瞥他一眼道:“不然如何?冷舒夏畢竟幫我們找到了冰聖蓮,我已拒絕過他一次,實在不忍心再次拒絕。”
雲天澈生氣的俊顏一變:“可是,你也拒絕過我多次,怎麼沒見你心軟過?”
鳳清靈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那不一樣。”
雲天澈爲之氣結,大聲質問:“有什麼不一樣?”
“你我之間有那麼多的恩怨,可舒夏太子卻有恩於我。”
這話又讓雲天澈很生氣:“好,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有恩於你,只有我卻是最可惡的那個人,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放在心裡,是不是?”
鳳清靈見他又發脾氣,也有些不高興:“雲天澈,你不要總是針對,人家雲天暮這麼做完全在替我解圍。”
雲天澈傲然道:“我也可以替你解圍,只要你肯答應。”
鳳清靈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固執已見。”
雲天澈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他做了這麼多,她總是視而不見,當着他的面,她親口承認與別人訂婚,這本就對他是一種打擊!
雲天暮怕鳳清靈爲難,勸道:“昭王,方纔我也是迫不得已!”
雲天澈發出一聲冷哼:“什麼迫不得已,我看你是有意爲之。”頓了一下又道,“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他心下在想,就算要挺身幫助鳳清靈,那個人也應該是他,而不是雲天暮。
鳳清靈與不相再與他爭吵下去,只說了一句:“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已至此,你若看不慣,大可回雲都。”
都到了現在這個時侯,她還是想把自己趕走!
雲天澈只覺得有說不出的憤怒,她當真瞧不出他的心意嗎?
到了驛館之後,鳳清靈第一個跳下馬車,回到自己房中。
雲天澈回房長吁短嘆了半晌,卻無計可施。
在凝都休作休息,鳳清靈決定即刻趕到風汐國。他們手中已經有了雲、冰兩朵聖蓮,但還尚缺風、雷兩朵聖蓮,當務之急需要儘快拿到剩下的兩朵聖蓮。到了第二天,三人入宮辭別了靈帝,決定即刻趕往風汐國。
出了城門,在十里長亭這個地方,站着一對少年男女。男子高貴俊美,女子嬌柔靈動,他們都在引頸張望,似乎在等什麼人。
眼看着馬車近了,又近了,他們才朝車伕揮揮手,馬車在眼前停下。
打開門簾,鳳清靈一眼就看到了冷舒夏和楚翩翩,同時也有些感慨,他們居然都在這裡相送,只是爲了這份高貴的友情,她就已經覺得很感激了。
三個人魚貫而出,跳下馬車。
雲天暮看了看了冷舒夏,對鳳清靈道:“靈兒,你過跟舒夏太子道個別吧。”又看了看雲天澈,說道:“昭王,你也跟翩翩郡主道聲離別吧。”
雲天澈朝他微微點頭,走到楚翩翩的面前。
此刻細雨微風,透着一絲寒意,遠處的秋草已開始泛黃,綱雨中帶着一絲說不出的離別之情。
雲天澈忽然嘆了口氣,對楚翩翩道:“郡主,我們要離開凝都了。”
楚翩翩眼眶似乎泛紅,卻忍住難過道:“我知道。我只想問,你們什麼時侯回來,還會不會回來?”
雲天澈忍不住擡頭看她,看了她很久,才搖搖頭道:“待我們採到風聖蓮之後,就要去西邊的雷霆國,只怕不會回來了。”
楚翩翩俏麗的小臉上盡是傷感,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是不會回來的。”
雲天澈苦笑道:“郡主,我們此行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久留。”
楚翩翩悽然一笑:“我知道,你還是因爲鳳郡主,纔不肯留在這裡的。”
雲天澈嘆道:“那是因爲你不瞭解我們之間的感情。”說到這裡,他心中也難免有一絲愧意,畢竟是他先“引誘”了楚翩翩,才讓她如此癡迷。
楚翩翩的眼睛裡似乎閃動着淚花:“如果你先遇到的那個人是我,會不會……”
雲天澈斷然搖頭:“不會!你錯看了我,我早已成親,卻還是忍不住自命***。”
這一下楚翩翩簡直傻眼,同時也覺得血氣上涌,她怎麼也沒想到,雲天澈竟然是這樣一個男子,她還當他對自己留情,卻的來竟是自作多情。
雲天澈又道:“現在你總算知道我這個人了罷,所以我勸你應該死心!”
別說死心,這一刻楚翩翩簡直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他怎麼會是這種人?她第一次對男人動心,遇到的竟是這樣一個男人!
這一刻楚翩翩眼中的柔情蜜意都化成了怨恨,憤憤的瞪住雲天澈,似要把他瞪成幾瓣!
雲天澈居然還摸了摸鼻子,笑道:“幸好你也沒有吃虧……”
忽見楚翩翩一揚手,“啪”的一聲,一記脆響,雲天澈臉上已捱了一記。她恨恨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雲天澈,我恨死你了,這輩子我也不要再看到你!”說完狂奔而去……
雲天澈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彷彿渾然忘了痛處,直到一絲細雨滲入頸中,才彷彿回過神來,眼神變得有說不出的凝重,喃喃的道:“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只要你恨我,不要你愛我,只因我的感情早已給了靈兒,再也給不起別人。”
而長亭另一側的鳳清靈也正在和冷舒夏依依惜別,冷舒夏的俊臉上帶着說不出的傷感,嘆息道:“靈兒,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嗎?”
鳳清靈朝他點點頭:“如果可以,我早就答應你了,不會等到現在。”
冷舒夏不免感慨,他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喜歡的女子,奈何她已經跟別人有了婚約,這人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鳳清靈看他的樣子,覺得很不忍心,又對他說道:“不過,我們畢竟還是朋友,在我看來,男女之間的感情再也沒有比朋友更長久的了。”
冷舒夏雖然失落,卻又朝她強笑道:“你說的對,可能這是我們之間最好的一種相處方式。”從初次的不打不相識,到後來的情難自禁,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爲何讓他無法自拔。
鳳清靈聲音低沉的道:“無論如何,我總是會記得你對我的幫助,倘若沒有你的幫忙,這次我們根本取不到冰聖蓮。”
冷舒夏嘆道:“我只是出於自己的私心才這麼做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鳳清靈的眼睛裡充滿了真誠,她確實感激的要命。
冷舒夏搖頭道:“可惜這不是我最想聽到的一句話。”
由於他的率真,卻讓鳳清靈感到他的真情可貴,當下說道:“太子,有些事情不能勉強。”
冷舒夏再次點頭:“我當然知道,可惜有些事情,並不是拿得起,放得下。”
鳳清靈避開他的眼神,仰頭看了一眼細雨,說道:“太子,我該走了。”
冷舒夏神色一變:“難道你就不想多呆一會兒。”
鳳清靈勸他道:“太子,我剛纔已經說了,有些事不能勉強,況且雲天暮還在那邊等着我。”到這個地步,她只好搬出雲天暮這個救兵了。
冷舒夏俊臉又是一變,苦澀的道:“難道他就真的那麼好?我堂堂冰凝國的太子,你連瞧都不肯瞧一眼?”
鳳清靈笑了:“他不是最好,也不是最英俊,卻是在出現在最合適的時機。”
冷舒夏聽到這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他一定要恨,那就要恨自己爲何沒能早點認識她,從他與她相信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的失敗。
鳳清靈見已經說服他,又說道:“我要走了,希望再見時我們依然是朋友,等有機會,我一定還會來你們凝都來找你。”
冷舒夏卻因爲這句話而開心起來,笑問:“你說話算話?”
鳳清靈堅定的點頭:“一言既出,什麼馬都難追,這樣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冷舒夏灑然一笑,大聲說道:“好,那你走吧,我希望你這一路能順順利利的取到風聖蓮。”
鳳清靈對他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太子你多保重,告辭!”說完,轉身回到馬車裡。
回到馬車之後,她才赫然看到雲天澈,不由的問:“雲天澈,你不是去見翩翩郡主了嗎?她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