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靈有點發懵,這和她所認識的舒夏太子完全不同,雖然舒夏太子比較隨和,但行事沒有這麼隨意;反觀這個雷霆太子,好像世上沒什麼事能讓他關注,就連做出決定也顯得懶洋洋的,給人一種提不起精神之感。
雲天澈一聽卻大喜過望,上前稱謝:“既然雷霆太子如此有誠意,我們只好卻之不恭。”
鳳清靈想了想,還想問幾句,忽又聽到雷霆道:“吃完這杯茶,我們就去雷山罷。”
衆人又是一驚,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奔赴雷山。只有雲天澈笑道:“如此正好。”
鳳清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悄悄的扯了扯雲天澈的衣袂問:“這個雷霆太子究竟靠不靠譜,怎麼做出決定看起來這麼草率?”
豈料雲天澈不以爲然的道:“放心,我與雷霆太子是多年的朋友,他一向言出必行,是個可靠之人。”
聽到雲天澈這麼說,鳳清靈雖然還有幾分疑慮,畢竟放下心來。
果然,飲過茶後,雷霆便帶領衆人趕往雷山。
雷山顧名思義,在極熱之地,又極易打雷,故名雷山。雷霆所帶的侍衛和鳳清靈等人共計十九人,在烈日炎炎的大地上,往雷山奔去,雖然天氣炎熱,但衆人情緒高漲,加上又是年輕人,更是熱鬧。衆人往西行了十餘天后,離雷山已是越來越近了。
“前面再有五十里地便是雷山了。”雷霆指着前面赤色的大山對衆人說道。
鳳清靈心下一喜,當即道:“看我們誰先到達!”說完雙腿一夾馬肚,遙遙領先,把衆人遠遠拋在身後。
雷霆見狀,猛抽了幾下馬背,急追過去。
雲天澈比雲天清先行一步,可雲天清縱馬狂奔,令落在雲天澈身後三尺之遙。
雲天暮始絡不緩不慢,跟在雲天清之後。
其餘衆侍衛,緊緊跟在雲天暮之後。
雖然烈陽高照,便這些男女均不爲所動,況且跑起來還有勁風狂吹,比緩馬而行要暢快許多,衆人反而越跑越有勁頭。
風吹着鳳清靈的秀髮,她才一側首,已看到雷霆追上來,當即連催幾聲,策馬狂奔,與大風逆行。
但不遠處的雲天清見狀,便迅速的越過雲天澈,又越過雷霆。鳳清靈見他直追過來,忙又催加幾鞭,猛的往前衝去,不讓雲天清超越。雲天暮生性恬淡,但今天在烈陽中奔馳,也大發豪情,縱馬狂奔,與雲天清跑了個並駕齊驅。
鳳清靈回頭一看,見他們兩人,一藍一白,奔馳中更是俊秀而帶着一股豪邁之風,不禁招手嬌笑:“快來追我啊!”
雷霆趁機催馬趕超過她,正在高興之際,忽聽“颶”的一聲,一人已越過自己,在丈外飛奔,雷霆一呆,雲天澈又把距離拉開了兩丈。
鳳清靈見他們兩個都超過了自己,正欲奮起直追,忽聽左右都有馬蹄聲,一看之下,只見豔陽之下,左邊是俊秀的雲天暮白衣飄飛,左邊是秀麗的雲天清藍衣紛飛,僅在這一剎,衆人都追了上來。
鳳清靈見落了後,氣得銀牙一咬,加快速度追趕。
這麼一來,大家真成了賽馬,雲天清和雲天清兩人馬術俱精,鳳清靈雖然馬術稍弱,但跨下是一匹良駒,她又逞強好勝,故三人不相上下,跑在一起。
雲天澈正在縱馬馳騁,只見眼前玄衣一閃而過,竟是雷霆跑在他前面,雲天澈正要躍馬趕上,忽又想起鳳清靈,當即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後面忽的傳出一聲嬌叱,雲天澈心中一震,調轉馬頭向後奔去,嘴裡問道:“靈兒,出了什麼事?”
雲天暮和雲天清也同時轉過身去,只見鳳清靈停在路邊的樹下,抓着樹葉又笑又叫。
雷霆本已衝到最前面,聽到後面的聲音,忙停下來,這時雲天澈已經衝到了鳳清靈面前,問她:“靈兒,你在做什麼?”
鳳清靈將樹葉呈給他看:“你瞧這是什麼?”
雲天澈見她手中拿的不過是普通的樹葉,並無看出端倪,故不解的問:“你拿着樹葉做什麼?”
鳳清靈詫異的問:“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樹葉嗎?你再看看這樹?”
雲天澈越發不解,擡頭一看,只見樹幹足有十餘丈,枝繁葉茂,但他卻不識得此樹。
雲天暮和雲天清也趕過來,鳳清靈問他們:“你們可識得這是什麼樹?”
雲天暮擡頭看了一眼樹幹回答:“這是流淚的樹。”
鳳清靈一嚇,詫異的問:“什麼?”
雷霆也策馬過來,揚聲道:“楚王說的對,這確是流淚的樹。”
鳳清靈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想了想,忽然拍手笑道:“不錯不錯,這便是流淚的樹。”
她剛纔策馬急奔之時,看到地上的樹葉,發現這是橡膠樹。橡膠樹能產天然的橡膠,而橡膠便是上好的絕緣體。這一次他們要去雷山採雷聖蓮,據說雷山上不但熱氣逼人,還經常打雷,倘若採了橡膠塗在衣物上做防護,上雷山便容易的多了。但橡膠樹是現代人的叫法,古人因樹會流汁,便稱之爲流淚的樹,她仔細一想,才意識到雲天暮和雷霆的叫法並沒有錯。
雷霆不解的問:“這樹我們雷炎國到處都有,沒什麼好奇怪的。”
雲天澈恍然大悟,難怪他不識得此樹,此樹生長在極熱之處,雲岫國並無此樹,這種樹只生長在雷炎國。
而云天暮則是因爲習醫之故,對植物藥材多有研究,故而識得此樹。
雲天清也困惑的問:“靈兒,你拿着一片樹葉高興什麼?”
鳳清靈沒有理他,反而問雷霆:“太子,你不是說雷山之上幾乎時刻都在打雷嗎?”
雷霆點頭道:“是,本太子正愁怎麼上雷山採雷聖蓮呢!”
鳳清靈想了想,從馬背上翻身落下,然後拿出貼身的匕首,在樹幹上劃開,濃稠的白汁便流了出來。
雷霆不知她的用意,只是見她動作,心中大感好奇。
鳳清靈小心翼翼的把白汁刮下來,對大家說道:“我想到怎麼上雷山了。”
雲天澈雖然一知半解,見她的動作已猜到了七八分,問道:“你說的便是這白汁?”
鳳清靈點頭道:“這東西是上好的天然橡膠,我們採了橡膠塗在衣物上,便能抗雷。”
雷霆從不知這樹汁竟有這種用處,大感意外:“這東西能抗雷?真的還是假的?”
鳳清靈不知怎麼跟他說明白,靈機一動,道:“這東西塗在衣服上曬乾後能防水絕緣,又生長在雷山附近,這是天地間萬物生克的至理,所以我斷定這東西一定能抵抗雷擊。”
雷霆聽了只是不信,但云天澈與鳳清靈多時相處,知道她所說的話十有八九總不會錯,便說道:“靈兒向來不胡亂說話,反正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不如權且一試。”
雷霆只好說道:“也罷,咱們就把死馬當活馬來醫,試試也無妨。”當即吩咐下去,令侍衛們用刀劃開樹幹,取出樹汁塗在衣物之上。
侍衛們得令,紛紛取出匕首劃開樹幹,學鳳清靈的模樣將白汁塗滿衣褲。
雷霆笑問:“把這東西塗滿衣褲,我們還怎麼走?天氣這樣熱,我們裹的密不透風,豈不要熱死?”
鳳清靈略一思忖,說道:“只要把外面的衣服塗滿晾乾就行,等我們上山之時再穿上這膠衣。”
雷霆一聽,禁不住朝她豎起大拇指,笑道:“還是郡主有辦法。”
侍衛們採下樹汁,塗在衣服上,等待晾乾,鳳清靈幾人則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雷霆這些天與鳳清靈接觸摸下來,頓生好感。此刻見她坐在樹下,秀髮飛揚的清麗模樣,禁不住心中喜歡,脫口而出:“鳳郡主,等採到雷聖蓮之後,本太子邀請你在雷都玩幾天,你可願意?”
鳳清靈想了想道:“多謝太子美意,可是我們拿到雷聖蓮後要趕回去救人,只怕不能多停。”
雷霆慵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不甘心的問:“就幾天時間也不行嗎?就算你們要回雲都,也不急在這幾天。”
鳳清靈見他態度如此誠懇,心下一軟,說道:“既然太子盛意拳拳,倘若我再不答應,當真辜負了太子的美意,那我就答應太子,取到雷聖蓮之後在雷都呆上三天,這樣總行了吧?”
雷霆一笑,目光驟然一亮,笑道:“那我們就一言爲定!”說着伸出大手,鳳清靈見狀伸手與他相擊,做出約定。
別人還沒什麼,只有雲天澈見了微微皺眉,彷彿很不高興的模樣,但也沒說什麼。
鳳清靈又問起雷霆怎麼採雷聖蓮,雷霆都一一告知,雲天暮看着這一切,心中在想,倘若這次能順利取到雷聖蓮,皇上的病就能治了,心下甚慰。
雲天清卻安靜的坐在樹下凝神定氣,似乎心中另有盤算。
幸虧天氣炎熱,那些塗在衣服上的橡膠很快曬乾,鳳清靈拿起來試了一試,覺得彈性甚好,穿上登雷山應該不是問題,這才催促大家啓程。經過剛纔的一番騫馬,距離雷山也就二十餘里,一個時辰內就能趕到。
大家拿上橡膠衣,又往雷山奔去,一個時辰後果然趕到雷山腳下。大家將橡膠衣穿在外面,放了馬匹,徒步登山。
雷山並不算高,只不過氣溫很高,越往上爬,就越能聽到“轟隆隆”的雷聲,還真有點千軍萬馬呼嘯而過的態勢。
沒爬多久,鳳清靈便熱的停下來,雖說早已預料雷山難行,可實事比想象中更難走。
雷霆見狀,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問:“怎麼,你是不是爬不上去?”
鳳清靈擦了把汗道:“這天實在太熱,我都快受不了了。”她沒有內力,自然覺得炎熱非常,其他人內力深厚,自有內力抵抗天熱。
雷霆因自小生活在雷炎熱國,熟悉這種氣溫,見鳳清靈熱得兩頰通紅,取笑她道:“瞧你的臉紅的就和塗了胭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