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華能是那種輕易道歉的人嗎?雖然她是很害怕鳳清靈,不過也沒怕到一定要向她認錯的地步。而且她素來嬌慣,在整個鳳王府呼風喚雨傲慢無禮,再加上有冷月璃的寵溺,便養成了她驕縱的個性,面對鳳清靈的威脅,反而激發出她潛在倔強:“鳳清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跟你認錯的。”
看來這個鳳清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跟她好說歹不行,出言威脅也不行,難道非得跟她施以暴力,她才肯心服嗎?
握在手中的皮鞭揚了一下,鳳清華嚇得一個哆嗦,臉色都變了,嘴裡說道:“鳳清靈,你要真敢打我,父王和母妃一定不會放過你。”
鳳清靈再不說話,劈手就是一鞭,這一鞭並沒有打到鳳清華的身上,而是打向她身側的茶几,就這樣也把鳳清靈嚇得魂飛魄散,“哇”的一聲尖叫起來,“打人了,打人了!”
從小到大,她鳳清華何曾受到過這樣的驚嚇?現在是又氣又羞,又格外的害怕。
妤兒的蝶兒怕把事情鬧大,急忙上前來勸:“郡主息怒,若是你打壞了二郡主,怎麼跟王爺和王妃交待?”
“你們兩個不用算,到時侯本郡主自有交待。”鳳清靈知道自己下手並不重,威懾纔是最重要的,只怕鳳清華看不出她的用意,還要死倔到底。說完手腕一抖,揚手又是一鞭,這一鞭嚇得鳳清華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起來:“啊,打死人了,鳳清靈你好狠!”
鳳清靈冷着臉,不帶一絲感情的道:“我還是剛纔那句話,若你今天乖乖的跟我認錯,我也就饒你,若你還是死不認錯,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接連兩鞭她打得雖響,但都沒有實實在在落到鳳清華身上,雖然鞭聲響得嚇人,也不過是起到威懾的作用,並沒有真打。
大約是鳳清華看出她要來真的了,語氣也沒剛纔那麼硬了,臉上帶着淚痕:“好吧,就算我錯了,你快放了我。”
鳳清靈暗暗笑了:看起來好像鳳清華很有勇氣,她只不過才甩了兩鞭子,鳳清華就被嚇成這樣。但她也不願過多爲難鳳清華,見鳳清華終於肯認錯,便再次對她說道:“你可是真心認錯?”
鳳清華又閉着小嘴不說話,她根本就不想認什麼錯,而且她也覺得自己沒錯!
鳳清靈見她又開始耍賴,登時氣極了,又再次揚起鞭子,作勢欲打。
妤兒擔心極了,向前跨一大步,擋在鳳清華面前,勸她說道:“郡主,若你今天打了二郡主,倘若被王爺和王妃知道,咱們可是惹不起的。”她的意思就是讓鳳清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冷月璃是整個鳳王府的當家主母,而鳳清華又是冷月璃的親生女兒,鳳清靈雖說在鳳王府地位超然,但若真是跟這對母女鬥起來,只怕不敵。
鳳清靈怎能想不到這一點?從她開始決定綁住鳳清華時,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這樣也好,新仇舊恨都算得清清楚楚。她不怕把事情鬧大,以前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爲她心軟,沒有把事情鬧大,所以纔會被冷月璃母女感覺她軟弱可欺,所以才一次次的挑戰她的底線。而今天她要旗幟鮮明的表露出自己的態度,也讓這母女兩人不再沒事找事。
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吩咐蝶兒:“給我倒杯茶來。”
鳳清華還在嗚嗚咽咽的說:“鳳清靈,你快放了我,若是讓我母妃知道,她定然不會放過你!”
此刻日近中午,陽光已變得有些炎熱,幾乎照在頭頂的位置,陽光把院子裡種的花草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微風中,那些金色的花花草草都發出迫人的光芒,就好像能預知將要發生的事情,就連空氣也似乎變得有些凌厲起來。
鳳清靈喝了一杯茶,蝶兒又幫她續了一杯,順便問她:“郡主午膳想吃什麼?奴婢好讓廚房準備!”
鳳清靈擡頭看她一眼,微微搖頭:“不必了,我現在還不餓。”
鳳清華見她好像把自己給忘了一般,氣得又道:“鳳清靈,你若識相,趕快放了我!”她的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院門口傳來一聲銳利的女音:“鳳清靈,你給我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鳳清華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喜道:“我母妃來了!”
妤兒聽到這個聲音,嚇得臉色大變:“郡主,王妃來了,她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要不你先躲她一躲?”
“沒什麼好躲的,該來的一定會來。”顯然鳳清靈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她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驚動冷月璃,以冷月璃對女兒的疼愛,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說話間,冷月璃便帶着一大幹丫鬟隨從進了西廂,她一走進西廂便氣勢洶洶的喝道:“鳳清靈你給我滾出來!”當她看到綁在那裡的鳳清華,立即失控的叫起來,“你怎麼敢把華兒綁住?”
鳳清靈就坐在大廳,連動都未動,只是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我當是誰,原來是王妃啊,鳳清靈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儘管她嘴上是這麼說的,卻是連動也未動,眼神也盡是輕蔑之色。
冷月璃氣呼呼的走進大廳,指着她的鼻子罵道:“鳳清靈,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華兒,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知不知道?”又趕快讓丫鬟僕人去救鳳清華,“你們快去把二郡主鬆綁。”
鳳清靈坐着沒起來,眼珠子骨碌了一下,卻冷冷的道:“這是在我西廂,若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鬆綁!”
冷月璃指着她痛罵:“你好歹毒,竟然這樣綁着自己的親妹妹,你還有沒有人性?”
不就是綁個人嗎,居然還上升到人性的高度,這讓鳳清靈禁不住懷疑自己,好像自己做的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怎麼就說她沒人性?
冷月璃心疼回過頭抱着女兒,恨恨的道:“鳳清靈,我決不會放過你。”
鳳清華哭道:“娘啊,快把我放了。”
冷月璃開始七手八腳的替女兒鬆綁,鳳清靈有心阻止,不過只是脣角動了動,卻沒有說出口。她能理解冷月璃的心情,誰看到自己的女兒被綁,都不會好受,冷月璃也不例外。
冷月璃替女兒鬆綁後,氣得渾身發抖,再看到鳳清靈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隻皮鞭,忍不住尖叫起來:“鳳清靈,你好大的膽子,不但綁着華兒,還要鞭打她,你究竟是不是人?”
鳳清靈冷冷的道:“王妃,就算我沒打華兒,你也不會放過我,我說的對嗎?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爲什麼要綁她?你問過原因了沒有?”
冷月璃蠻橫無禮的道:“我不管什麼原因,總之你綁了她,就是你的不對。”
“哦,既然王妃不問青紅皁白,那我也無話可說。”鳳清靈低頭喝了一口茶,又對蝶兒說道,“蝶兒,天氣有點熱,你讓廚房給我弄點酸梅湯來。”
蝶兒應了一聲,卻不敢隨便出去,畢竟王妃帶了這麼大一羣人來找郡主的麻煩,她實在不放心。雖說她自己的力量有限,可多個人畢竟有多個人的好處。
倒是冷月璃聽到這話就更生氣了,氣呼呼的道:“鳳清靈,你把華兒打成這樣,居然還有心情喝酸梅湯?”
鳳清靈冷笑道:“怎麼沒有心情?既然你連我打華兒的原因都不問,我也沒必要跟你講下去,你也不必站在我的院子裡鬧事,你還是帶着你的寶貝女兒走吧!”
冷月璃被她這麼一搶白,氣得暴跳如雷:“鳳清靈,你……”
鳳清靈這才緩緩站起來,冷笑道:“我怎麼了?難道是我做錯了嗎?我只不過綁了你的女兒,你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罵,你怎麼不問問你女兒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冷月璃連問也不問,就替自己的女兒說好話:“華兒能做出什麼事情?她可不像你一樣無法無天!”
鳳清靈冷笑,盯着鳳清華卻沒說話。
鳳清華閃爍着目光,不敢跟她直視,哭聲卻更大了。
這下別說鳳清靈看不下去了,就算妤兒和蝶兒也看不下去了,她們自覺的替自家主子說起了好話:“我們郡主沒有做錯,請王妃不要咄咄逼人。”
冷月璃這下可氣壞了,只有一個鳳清靈跟她作對,她就已經覺得氣憤不已,現在連鳳清靈身邊的兩個丫鬟都敢公然挑戰她的威嚴,她焉能不生氣?當即發出一聲厲喝:“這裡還輪不到你們兩個丫鬟說話。”又轉過頭對着鳳清靈發威:“你怎麼不敢說話了?你是不是心虛了?”
鳳清靈發出一聲冷笑,“這些話應該問你的女兒,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什麼事情?”
冷月璃嘴硬道:“我怎麼不知她做了什麼?”
鳳清靈見時機成熟,當即發出一聲厲喝:“既然王妃知道華兒做了什麼事情,就不該來找我。王妃還是請回吧。”
冷月璃憤怒之極,她的女兒受了委屈,她只不過想替自己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但沒想到鳳清靈非但不害怕,還直言讓她離開。她氣憤不過的問:“鳳清靈,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倒要問問你,華兒究竟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你居然要鞭打她?”
鳳清靈擡頭望向鳳清華,遠遠的問她:“鳳清華,都到了這個時侯,你是不是應該把原因說出來?”
鳳清華不敢說,她還沒有膽大到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冷月璃。雖然她還在哭泣,但哭聲已經低了許多,她甚至還往後退了好幾步。
冷月璃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就來氣,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女兒也是鳳府嫡女,堂堂的二郡主,怎麼能被鳳清靈嚇得畏畏縮縮!
她忍不住問:“華兒,你今天究竟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