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請了郎中過來,爲南宮沁把脈治病。郎中把完脈後,說是傷寒,開了幾副藥劑。
鳳清靈不放心,守在南宮沁身邊,南宮商勸她道:“靈兒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沁兒應該不會病得太嚴重,只是感染了風寒。”
但鳳清靈哪裡敢走?若不是今晚她和南宮沁一起偷偷摸摸溜出王府,就不會遇到滂沱大雨,更不會害得沁兒染上風寒。
南宮商怎捨得讓她留在這裡:“沁兒有丫鬟服侍,你不必再呆在這裡。”
鳳清靈不肯,南宮商又勸她道:“你自己也淋了雨,衣衫也溼透了,若是你也感染了風寒,我怎麼向你哥哥交待!”
“你不用交待,倒是我向你無法交待。”鳳清靈愧疚的說,“我和沁兒一起出府,結果沁兒染上了風寒,我也有責任。”
南宮商認真的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侯,若是你出了事,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快回吧。”不等鳳清靈反應過來,南宮商便派了兩名丫鬟送她回去。
南宮沁喝了郎中開的湯藥後,病情非但未見好轉,反而加重。一連昏迷了好幾天,高燒只是不退。
鳳清靈氣得直罵:“這什麼江湖騙子,沁兒喝了幾副藥怎麼沒有好轉?”
南宮商淡定的道:“你也彆着急,還是再等兩天看看情況。”
又過了一天,南宮沁的情況更不好了,高燒非但沒退,還抽了好幾次。如此這般,就連南宮商也緊張起來,畢竟沁兒是他唯一的妹妹。
鳳清靈想了想,對南宮商道:“南宮商,我覺得現在只有一個人或許能救得了沁兒。”
南宮商淡然道:“你說的是不是雲天暮?”
鳳清靈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知道?”
“你可別忘了,雲天暮是四大公子中的杏花公子,他的醫術天下一絕,誰人不知?”
鳳清靈提議:“那我們馬上把雲天暮請來給沁兒看病吧?”
南宮商苦笑道:“憑我和雲天暮的交情,請他過來給沁兒看病不是難事,怕只怕沁兒不能再等了。”
鳳清靈見他說得這麼嚴重,登時擔心起來:“那怎麼辦?沁兒的病可是不能再拖了。”
南宮商微一思忖,吩咐下去:“來人,備馬車。”
鳳清靈不解的問:“你要怎樣?”
“看來只有我們連夜趕回雲都了。”南宮商做事自然有他的一套道理,“現如今沁兒病着,倘若等雲天暮到來,又要耽誤許多時間,還不如我們直接回雲都找他?省得來回路上奔波。”
鳳清靈想了想,覺得南宮商這個方法可行,便欣然點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全。”她忽然想到,若是南宮商兄妹都離開雲城回到雲都,她怎麼辦?主人家都走了,她總不能還住在人家靖王府中吧。
南宮商何等聰明,一眼看出她所擔心的問題,便說道:“靈兒,你也隨我們一起回雲都吧。”
鳳清靈當然不會拒絕,雖然這一次是以這樣的現狀,和南宮商兄妹二人回到雲都,但她認爲就該這麼做。
匆匆安排丫鬟妤兒和蝶兒收拾好包袱,鳳清靈便帶着兩名丫鬟跟着南宮商把沁兒護送回雲都。
回到雲都的靖王府邸時,雲天暮已然到來。
“雲天暮,你可得好好替沁兒看病,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治她。”看到雲天暮,鳳清靈第一句話就這麼說道。
雲天暮仍然穿着清瀑似的白衣,眉眼俊俏的宛若女子,卻又有一種無比親和的氣質。他微微點頭:“靈兒不必擔心,我自會救她。”說完,便替南宮沁把脈號診。
鳳清靈在旁邊急得跟什麼似的,不住的問:“沁兒她沒事吧?怎麼樣?”
雲天暮露出溫柔的笑臉:“難道我這醫林聖手的稱號是人們白叫的?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吧。”
鳳清靈聽了這話,反而說道:“只有我親眼看到沁兒的病給治好,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雲天暮也不多說話,提筆就寫方子,寫好後交給丫鬟:“快去把這幾副藥抓回來,三碗水煎成一碗,不要多,也不能少,你們郡主吃上兩副藥,我管保她沒事了。”
鳳清靈將信將疑的問:“雲天暮,你確定兩副藥就能把沁兒給治好?”
雲天暮見她不肯相信自己,便自負的道:“只需兩副藥,三日後沁兒必定能起牀進食。”
丫鬟去抓了藥回來,煎給南宮沁喝。第一副藥下去,高熱退去,第二副藥吃下去,南宮沁已然甦醒,待到第三天雲天暮前來複診時,她已經能喝粥了。
原來雲天暮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鳳清靈心中對他好生敬佩,不得不服氣的豎起大拇指道:“雲天暮,你的醫術果然高明,之前我還懷疑你。”
雲天暮微微一笑,如沐春風:“那隻不過是因爲你太關心沁兒了。”
南宮商上前道:“這次多謝暮兄出手相助,否則沁兒她,只怕性命難保。”他一向很少跟人道謝,但在雲天暮面前,卻是發自肺腑,情真意切。
南宮沁躺在牀塌上,有氣無力的道:“雲天暮,多謝你救了我,等我好了之後,一定好好的答謝你。”
雲天暮聽了灑然一笑:“醫者仁心,你們不必跟我客套,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再次替南宮沁把了脈,確定南宮沁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便又開了兩副調理的藥,“沁兒太過體弱,所以纔會感染風寒。以後只要照着這個方子上開的藥吃上一年半栽,就能改變她的體弱症。”
南宮商又命人去抓藥,在這個空檔,雲天暮忽然問鳳清靈:“這段時間聽說你一直都住在靖王府?”
鳳清靈點頭道:“你什麼都知道,何必再來問我?”
雲天暮又問她:“既然你已回到雲都,那你回不回鳳王府?”
“這個……”鳳清靈確實還沒想好要不要回府,一時答不上來。
南宮商當然不想讓她走,便說道:“靈兒,就算回到雲都,你也不必馬上回鳳王府,沁兒還想讓你陪着她呢?”
鳳清靈正不想回家,聽到南宮商這麼說,便順水推舟的道:“這次沁兒感染風寒,我也有責任,現如今沁兒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我怎好意思回鳳王府?”
雲天暮聽了微微一哂,點頭道:“這樣也好,只要你在雲都就好。”
自此,鳳清靈便在雲都的靖王府邸住下,鳳王雖有耳聞,卻也沒有過多幹涉,而冷月璃母女因爲數度惹怒鳳清靈,更是不希望在府中看到她。又過了幾日,南宮沁日漸好轉。
這日晌午,雲天暮再次來到靖王府中給南宮沁看病。
“我的病已無大礙了,不用再診治了吧?”南宮沁說道。
雲天暮笑得雲淡風輕:“嗯,你是恢復得很好。”
南宮沁納悶的道:“那我豈不是不用再吃藥了?”
雲天暮想了想,說:“藥還是要繼續吃,你的體質太弱,所以得好好調養。”
鳳清靈十分贊同他的觀點,連聲道:“我也覺得沁兒的體質太差,那天晚上我們兩個一起淋的雨,我都沒事,可她卻感染了那麼重的風寒……”
雲天暮禁不住打斷她的話:“那是你運氣好,並不是你體質佳。”
鳳清靈撇了撇小嘴,不服氣的道:“那可不一定。”
雲天暮淺笑着搖頭:“你可別忘了,我是大夫,我最清楚你的體質。”
陽光從窗格中照進來,映在雲天暮的雪衣上,他還是那麼素淨而純粹,骨子裡又有一種親切和藹的氣質,再加上那簡直比女孩子還要俊俏的容顏,看上去實在賞心悅目。
鳳清靈看着他,忽然想到,自從那天在楚王府中飲過茶後,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她對雲天暮有種特殊的感覺,只因她重生後便遇到雲天暮,而云天暮又是那樣設身處地的爲她着想,所以她早就把雲天暮當成了朋友。
“雲天暮,你已經治好了沁兒,我該怎麼謝你呢?”
南宮沁搶在她面前道:“靈兒姐姐,我早說過,若是雲天暮治好我的病,我一定要好好答謝他。你可不要跟我搶。”
雲天暮笑道:“受之有愧。”
隔了一日,南宮沁在府中設宴,款待雲天暮。
雲都的靖王府邸雖沒有云城的府邸那樣大,卻比一般的王府要看上去氣派。酒宴就設在“拾芳齋”。
雲天暮來到靖王府中,遠遠便看到鳳清靈站在不遠處的桂花樹下,只見她身穿淺藍色的宮裝,眉目如畫,清新得好似早晨的露珠,脫俗的彷彿遺世而獨立的仙子,風吹起她的黑髮,竟給人一種飄然欲仙的神姿。
遠遠的,鳳清靈便看到了雲天暮,她朝他招手:“雲天暮。”
雲天暮信步來到她面前,笑問:“靈兒,你在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等你?不然你以爲我站在這裡做什麼?”鳳清靈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沁兒今天宴請你來吃酒,我打算跟着你混幾杯酒喝。”
雲天暮聽了不禁莞爾一笑:“堂堂的鳳府嫡女,居然要跟我混酒吃,我實在太榮幸了。”
鳳清靈打趣他道:“那當然了。”說完指着拾芳齋所在的位置道,“沁兒已經在那兒等着你了,我現在帶你過去。”
雲天暮欣然應允。
來到拾芳齋時南宮沁早已準備好豐盛的酒菜,等待雲天暮的到來。看到他出現,南宮沁便盈盈一笑:“雲天暮,你也來得太遲了吧?我讓靈兒姐姐把你帶過你,她等了你快一個時辰呢!”
雲天暮這才知道,剛纔與鳳清靈的遇見純屬有意,心頭不覺浮現出一絲說不出的感覺。自從那天下午鳳清靈從楚王府離開後,他更沒再見到鳳清靈。雖然他很想見到她,但她遠在雲城,他實在找不到理由去雲都見她。雖然才短短數日未見,非但沒有讓他覺得鳳清靈疏遠了他,而讓他覺得和鳳清靈的關係好像更近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