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星這話一下子就把雲天澈給激怒了,他氣得臉色都變了:“你在胡說什麼,我早就和鳳清靈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你還提那茬做甚麼?”
雲天星不服氣的說:“你以爲你事情做的機妙就沒人知道了?上次你還不是在翠薇居看到人家鳳清靈跟雲天暮在一起喝酒吃起了乾醋?口是心非,你裝什麼?”
雖然雲天澈早就猜到這件事情轟動的後果,但被雲天星這麼提起來,還是覺得很沒有面子,恨聲道:“你淨打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都是人們以訛傳訛,虧得你也相信?”
雲天星卻不服氣的道:“我知道你爲什麼不讓提,你是瞧黛妃來了,所以纔不肯提及,是也不是?”
回頭瞧見慕容黛正站在花廳門口,這下令雲天澈慌了神,忙跑上前去拉黛妃的手:“黛兒,你別聽齊王瞎說,沒有的事。”
慕容黛生氣的一把甩開他的手:“原來你竟然還跟鳳清靈有來往,你既然喜歡她,何必在我面前裝恩愛?”
雲天澈急道:“這都是齊王混說的,沒有的事。你也知道這次鳳清靈提出籌款賑災,卻沒成想一百萬兩銀子竟真的被她籌到了,現在我與齊王正在說這件事情,我們兩個現如今都很鬱悶。”
慕容黛卻不依不饒含着薄怒:“現如今你說什麼都行,我只問你,方纔齊王所說的話可是真?”
雲天澈氣的猛回頭去瞪雲天星,雲天星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式,嘴裡直嚷嚷:“怎麼?我說錯了嗎?我說的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慕容黛聽到這話,氣的粉臉煞白,嗔道:“雲天澈,你究竟還有什麼瞞着我?若是你心中一直記掛着鳳清靈,那我離開這裡便是……”
雲天澈急得趕緊上前陪不是:“黛兒,這是哪的話,本王對你如何,你能不知道?”
慕容黛氣得兩眼淚流:“雲天澈,我慕容黛也是堂堂的郡主,卻自賤身份嫁與你,現如今你竟然還記掛着那個妖婦,當日她曾下藥害死我腹中的孩兒,這筆帳我還一直記得,你居然這麼快就忘了這件事?你讓我如何不難過?”
都怪這個雲天星多事,若不是他來胡說,也不會讓黛妃這樣的又哭又鬧。雲天澈急得又是頓足又是捶胸:“黛兒,這都是齊王故意說的,他就是心裡有氣才這麼說的,你竟也信他的話!”
慕容黛依舊哭鬧不休:“齊王怎麼胡說八道了?人家說的纔是大實話,人家說的都是你平時不肯告訴我的。”
雲天澈生氣的道:“我說的話你怎麼不相信?我現在跟齊王還有正事要商議,你在此哭鬧,像什麼樣子?”
雲天星見已然將這把火挑起來了,才又說道:“黛妃,你也莫要生氣,昭王待你如何,你自是知道的。”
雲天澈生氣之極,都是這個雲天星攛掇的,只好又去勸慕容黛:“行了行了,別哭了,回頭本王送你個好東西……”
慕容黛見他如此低聲下氣,也覺得再鬧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這才掩住臉,匆匆離開花廳。
見她離開,雲天澈方纔氣呼呼問雲天星:“你瞧瞧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雲天星這才笑道:“現在我這口氣才消了一點兒。”
雲天澈不悅的皺眉:“合着你拿我尋開心啊?我難道就高興嗎?中秋節那天晚上,你我又偏偏沒能拿出個主意,還能怪誰?”
雲天星又問他:“難道我們就不管不顧了?那怎麼行?”
“你顧得着嗎?”雲天澈白他一眼,說道,“眼下大局已定,你我還有什麼辦法?”
雲天星氣得直跺腳:“誰能想到一個小丫頭竟然有這樣的本事?”接着又把矛頭轉向雲天澈,“你這位前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以前也沒見她有這能耐,怎麼跟你一離異就這般不可一世?”
雲天澈沉下俊臉道:“事情不是擺的很明嗎?她分明就是跟我對着幹!”
雲天星不高興的瞪他一眼:“哼,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我就不相信她還能翻了天?”
雲天澈嘆了口氣:“一切等明天我們見過聖上再說,現在你跟我說這些,我也無能爲力。”
雲天星不無嘲弄的道:“你平時不是最精明強幹,怎麼中秋那晚竟沒想出個好主意?你是不是故意讓着鳳清靈那小丫頭,故意讓她出風頭的?”
雲天澈兩眼一瞪,氣道:“我是那樣的人嗎?你也把我想的也太不堪了。”其實那晚他確實是拿定了主意,就待稟告聖上那一刻,卻被鳳清靈搶先一步。事後他才知道,那是鳳清靈故意爲之,他雖然心有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待到第二天上午,尚書房中,明帝召見了鳳清靈等一干人。
“皇上,這是臣妾奉命籌到的賑災銀兩,共計一百二十五萬三千四百一十三兩,請皇上過目。”鳳清靈將帳簿呈上去。
明帝於昨天已經聽聞到這個消息,此刻見帳簿上清清楚楚的寫着銀兩數目,不禁龍顏大悅:“靈兒,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竟然把這件事情做得如此之好,實在令朕大出所料。”
鳳清靈不亢不卑的回答:“臣妾所做之事,只不過是替皇上分憂,也沒什麼可誇獎的。”
明帝不住的撫髯,連連點頭:“靈兒真是個閨閣中的英雄,僅用了三天時間,就將這一筆賑災銀錢籌齊,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雲天暮聽了心中喜歡,想到鳳清靈以一已之力,做出這樣的大事,心中對她的喜愛,更是多了一重。
雲天星不服氣道:“皇上,那是鳳郡主逼着羣臣們捐款的?”
明帝擡頭問道:“楚王、越王、靖王,你們三個陪着鳳郡主一同辦的差,究竟如何?鳳郡主有沒有對這些官員威逼利誘?”
雲天暮上前道:“回皇上的話,並無此事,這三天來我等一直陪同鳳郡主辦差,她處事坦蕩,決無逼迫威脅之舉。”
越王雲天清也上前表態道:“皇上,鳳郡主處事分明,有輕重有謀略,是位不可多得女中豪傑。”
而靖王南宮商則道:“皇上,楚王、越王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確了,微臣就不必多言了。”
雲天星氣道:“那是你們連成一氣,所以才這樣替鳳郡主說話。”
明帝看了他一眼,說道:“齊王稍安勿躁,朕自有定論。”說完讓人傳召當朝丞相李春霖覲見。
不多時,丞相李春霖走進尚書房,給明帝行禮道:“老臣李春霖叩見皇上。”
明帝正色道:“李春霖,朕來問你,當日鳳郡主可有向你逼迫威脅,讓你捐出銀兩?”
李春霖看了看鳳清靈,再看看雲天星,回答道:“皇上,並無此事。”
雲天星的面色頓時變得難堪極了,站在他身邊的雲天澈也同樣拉長着臉,看起來很不高興。
鳳清靈這才上前說道:“皇上,現在人證物證都在,這就不能證明臣妾對羣臣威脅利誘了吧?”
明帝這才疾言厲色的喝道:“齊王,你可聽清楚了?”
雲天星忍住一肚子氣,回道:“微臣聽清楚了。”
“既然你已聽清楚了,那就不要再胡說八道。”明帝這才變了臉色,“你們這幾位王爺,關鍵時刻誰也沒能出個主意,現如今鳳郡主自動請纓,籌來大筆賑災銀兩,卻又來說東道西,你慚不慚愧?知不知羞?”
雲天星被罵的一肚子氣,卻也不敢發作,只好忍而不發,悻悻的退了下去。
雲天澈本來也打算跟着雲天星起風浪,見雲天星捱了一肚子的罵,也不敢造次,只是恨恨的瞪了鳳清靈一眼。
鳳清靈知道他心中怨恨,卻只顧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反正兩人早就形成敵對之勢,也不在乎多這一件事情。
明帝見銀兩籌到,心下喜歡,又說道:“既然賑災銀兩已經籌到,那麼朕派誰到江北災區治理河道,安撫救濟災民呢?”
這是一個頂好的在皇帝面前立功的機會,郡王都知道沒自己的份,所以都默然不語。剛剛被罵過的雲天星見來了機會,搶先上前說道:“微臣願意前往。”
雲天澈因和鳳清靈離異之事,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受皇帝重用,本想着這次賑災籌銀一事在皇上面前立功,卻沒料到被鳳清靈搶了先機。現如今出去辦差救濟災民,當然也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雲天澈自然不想錯過,也上前說道:“微臣也願前往。”
明帝卻沒理會他,而是問鳳清靈:“靈兒,你覺得朕應該派誰去?”
鳳清靈不假思索的道:“皇上,以臣妾之見,應該派越王去。”
雲天清心中頓時一喜,卻又不動聲色,臉上仍然帶着那一份瀟灑和孤寂,彷彿將要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
明帝擡頭瞥了一眼,問道:“靈兒,你爲何要選越王,而不是其他的王爺?”
鳳清靈直言不諱的說:“皇上,我與齊王不熟,當然不可能向他;而昭王與我,有私人恩怨,爲了以示公允,我當然也不能選他;至於楚王,我與楚王素來交好,但楚王素來淡泊功利,妙手仁心,這趟差不是他所能辦的。而靖王身爲郡王之首,有謀有略,有能力辦好這趟差,不過靖王冷傲高潔,從不流俗,少了一種親和力,若非與他相熟之人,倘若陌生人見到他,先就被他的氣勢所掠,給嚇破了膽……”
明帝聽到這話,竟然十分不雅的大笑出來:“好你個鳳清靈,說得有理有據,不過以朕看來,你的評價也算中肯。靖王確實太過嚴肅,不太適合辦這趟差,那麼朕就依你所言,派越王前去辦這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