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黛見他終於有點向着自己,便又說道:“既是如此,你應該去替我問一問鳳清靈,究竟我湘王府哪裡得罪了她,害得她對我府中的家丁也不放過?”
雲天澈雖然生氣,卻想了想道:“這樣恐怕不好。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找人興師問罪。”
“什麼叫平白無故?”慕容黛又哭起來,撒嬌道,“她鳳清靈明明欺負到我頭上了,你還說是平白無故?難道要讓她拿着刀劍對我又打又殺,你才能替我出頭?你自己想想,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可曾對你要求過什麼?”
雲天澈聽了只覺得心煩,隱隱覺得現在就去找鳳清靈,似乎十分不妥,但若是不找鳳清靈問個清楚,難道就讓慕容黛白受委屈了?
正自猶豫不決,又聽慕容黛說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她。好歹她也是鳳府嫡女,想當初她休掉你時,當着衆人的面,就將一紙休書宣讀了,事後你雖然很生氣,卻也不敢去找她的麻煩,現在想來,你是真的不敢去找她算帳。倘若我也有一個做皇后的姑姑,任憑我闖下天大的禍事,我也不會害怕!”
這一下又將雲天澈的氣性給激了出來,他咬咬牙道:“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找鳳清靈問個清楚。”說罷,氣沖沖的去找鳳清靈了。
雲天澈來到鳳王府時,鳳清靈正在後花園中盪鞦韆,只見妤兒和蝶兒在一旁推送,鳳清靈坐在鞦韆上便被高高拋上半空,水綠色的衣衫凌風波動,煞是動人。
看到雲天澈,鳳清靈忙讓人停下來,儘管如此,又在空中盪漾了幾個回合,這才慢慢停下。
妤兒和蝶兒見到雲天澈來了,忙起身道:“王爺來了。”心下都覺得很奇怪,這還是自從鳳清靈休夫之後,她們第一次見到雲天澈來府中。
雲天澈沉着一張俊臉,只是不說話。
鳳清靈見他氣色很不好看,知道有事,便對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兩個丫鬟很是機警,忙識趣的離開了。鳳清靈這才問道爲:“雲天澈,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得罪你了嗎?瞧你那張臉黑的!”
雲天澈忍住怒氣,強自鎮定的問:“這幾天你可做了什麼惡事,難道你不知道?”
鳳清靈驚訝的瞪大眼睛,說道:“你是不是瘋了?我又做了什麼事了?這幾天我一直好好的在府中呆着。”
“你敢說你就沒有出去過?”雲天澈厲聲問道。
他這麼一吼,倒教鳳清靈想起來那天與南宮沁雲湖泛舟之事,這才說道:“也就是那天下午跟沁兒到雲湖泛舟出去了一趟,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問你,你是不是打了人不肯承認?”雲天澈說到這裡,儼然已經變了臉色,被抑住的怒意早就流露出來。
鳳清靈恍然大悟,問他:“原來你竟是爲了這個事情找我?是,我是打了人,那天我和沁兒見到有幾個壯漢向一對貧苦的母女逼債,我兩個看不過眼,只說了幾句,那幾個大漢便對我們出言不遜,所以我們才……”
“所以你們就動手打了人?對不對?”雲天澈恨恨的問。
鳳清靈正色道:“你先別跟我發脾氣,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幾個壯漢說的什麼混帳話,若你聽了,也得上去結結實實給他們幾個大嘴巴。”
雲天澈冷笑:“人家逼債關你什麼事,你去湊的什麼熱鬧,居然還把人家給打了,你這膽子可真不小!”
鳳清靈氣道:“我的膽子也不大,但是誰欺負我,我就不會讓他好過。”
雲天澈不依的問:“那我問你,黛兒招你惹你了?你怎麼非要跟她過不去?”
這下鳳清靈被他問得一堵,怔愣了一下方纔說道:“我怎麼跟她過不去了?自從八月十五過後,我就沒見過你那黛妃,怎會跟她過不去?”
“你雖然沒有明着跟她過不去,可你打了她府上的家丁,還不是等於打她的臉。”雲天澈斷定她知道原由,故意爲難湘王府的家丁,是以說話如此難聽。
鳳清靈意外的瞪大眼睛,小嘴微張,問他:“我什麼時侯人打了她的家丁?你把話說明白,我可是最受不了別人誣賴。”
“那天你在雲湖邊上遇到的那幾個大漢就是湘王府的家丁,難道你不知道?”
這個鳳清靈還真不知道,當時打完了人,她還了銀子,還把欠條也撕了。走時雖然聽到幾名大漢在嚷嚷,但她當時一門心思都在那對母女身上,竟然不知那幾個壯漢竟然是湘王府的家丁。
雲天澈見她不說話,還以爲她默認了,當下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你總算知道心虛了。”
鳳清靈氣呼呼的瞪他一眼,厲聲道:“我怎麼就心虛了?當初我打那幾個人時,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湘王府的家丁。再說,看到他們幾個行惡,我難道能眼睜睜看着不管?”
雲天澈冷然道:“你明知道他們是湘王府的家丁,還要動手打他們,你這分明就是故意損黛妃的臉面。我知道你恨黛妃,恨她得寵,你已經害了她的孩子,還要再與她爲敵,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嗎?”
鳳清靈這才知道,他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登時大怒,“雲天澈,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自有主意,不用你管。”
雲天澈也憤憤然道:“若是換作別人,我自然也不會管,可你明知道黛兒與你我的關係,卻偏偏拿她開刀,殺雞儆猴,我怎能不替她出頭?”
這下子鳳清靈可氣壞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雲天澈,你這算什麼?我告訴你,我是打了人,卻打得正大光明,而且事先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是湘王府的家丁,你若一味的找我麻煩,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雲天澈恨恨的瞪着她,桃花眼中洶涌着怒意,憤恨的說:“我只想問個清楚,你就在此發脾氣,你欺負黛妃,難道我就不能問了?”
鳳清靈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不無嘲弄的道:“雲天澈,我真不知道你是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你怎麼知道慕容黛說的話完全是真?就算我真與她爲難,也不需要你出來指着我的鼻子罵。你要疼老婆回家去疼,少在我面前嘰嘰歪歪。”
雲天澈氣她做了錯事還不承認,恨恨的道:“鳳清靈,我本想着你已經改了脾氣,卻沒想到,你還是變本加厲。我原本只想問你一句話,你這樣胡攪蠻纏,你讓我回去怎麼跟黛兒交待。”
擦!
只聽到他口口聲聲的說慕容黛,可見他一心只有慕容黛,對鳳清靈簡直連個路人也不如。鳳清靈越想越恨,又罵他道:“你要怎麼回去跟你老婆交待,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現在這裡是我鳳王府,我就容不得你在此猖狂,你還是少惹人嫌,趕緊走罷。”
雲天澈卻一定要問個是非曲折,不但不走,還不依不饒的問:“你把話說清楚了,我自然會走,我今天來就是替黛兒討回一個公道。”
真是可笑啊,雲天澈竟然爲了自己的老婆,來找自己的麻煩。
鳳清靈只覺得心涼,對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點好感,都在他的質問聲中煙消雲散了。當下冷着臉道:“你替你老婆討公道,爲什麼要來找我?又沒招她惹她。”
“你打了她家府上的家丁,還算沒有招惹她嗎?”雲天澈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不可理喻,他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她還裝瘋賣傻,充耳不聞。
鳳清靈氣了,大聲說道:“雲天澈,我再說一遍,我是打了人,可我並不知道是湘王府的家丁,你要再把過錯賴到我身上,我跟你沒完。”
雲天澈卻不相信她的話,又說道:“可我聽說的卻是,湘王府的家丁已然報出名號,你卻還要打人,你這分明就是假公濟私,以權謀私。”
鳳清靈氣極反笑,指着自己道:“你說我假公濟私?說我以權謀私?那你說說,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還不是因爲黛兒受寵。”雲天澈說到這裡,長嘆一聲,幽幽的道,“靈兒,有些事情,咱們現在再提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不管我以前對你種種,你以前對我如何,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現如今我們已經不再是夫妻,你就不要再對還抱有幻想,至於黛兒,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你也不要處處跟她作對。她沒了孩子,已經夠可憐了,若是你肯念及一點點的夫妻情份,就莫要再爲難她。”
鳳清靈暴怒,跳起來罵道:“雲天澈,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對你有幻想了,你可別忘了,當初是我休掉的你。還有你那個什麼黛妃,關我什麼事?我什麼時侯爲難她了?你別聽你老婆隨便說幾句,就找我興師問罪,我鳳清靈可沒那麼窩囊,這種窩囊氣我也不會受。”
雲天澈被她罵得臉上掛不住了,忿然道:“你知道最好。”
鳳清靈一下子發了脾氣,扯住他的衣袖往外走:“我不想見到你,這是我家,你給我滾!”
雲天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的態度,又驚又怒,氣哼哼的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既然我不可理喻,那你爲什麼又來找我?”鳳清靈見他不肯走,便在花園裡大喊起來,“來人啊,把雲天澈給我請出去!”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守園子的家丁走過來請雲天澈出去:“王爺,請。”
雲天澈只覺得臉都丟盡了,氣得俊臉大變,甩着衣袖便往外走,嘴裡罵罵咧咧的道:“鳳清靈,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你若不肯給黛兒道歉,我跟你沒完。”
鳳清靈氣的臉色煞白,尖着嗓子道:“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輩子別想我會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