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救救黛兒母子。”雲天澈說了這句,才又急又恨的來到外面,一雙眼睛血也似的紅,直似要跟鳳清靈拼命。
鳳清靈也不理他,心下也在暗自擔心,以雲天暮的醫術,不知能不能替慕容黛保住胎?但願慕容黛母女平安,否則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妤兒和蝶兒看到雲天暮這樣,十分擔心,寸步不離的守在鳳清靈身邊,就怕出什麼意外。鳳清靈雖然沒有說話,卻對這兩個丫鬟路很是感激,這兩個丫鬟如此忠心,真是難能可貴。
雲天澈恨恨的啐了一句:“鳳清靈,若是黛兒有什麼不測,我必定要你的性命!”
鳳清靈冷冷的看着他:“你爲什麼不問問,你的慕容黛是怎麼撞到的石桌的?卻來對我興師問罪?”
雲天澈哪有心情問這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慕容黛身上,心下只有一個念頭:若是慕容黛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跟鳳清靈拼了!
大家都不說話,只是焦急的等待着,盼望雲天暮能帶給他們好消息。現下所有的人都希望慕容黛沒事,不只是雲天澈,就算鳳清靈和她的兩個丫鬟也都是這麼想的,因爲大家都知道,倘若慕容黛再次小產,以雲天澈的脾氣,必定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鳳清靈身上,誰也不想看到是這樣一種結果。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雲天暮才從房中走出來。只見他衣袖上血跡斑斑,連衣衫下襬都是染着血漬,而那一張俊俏秀氣的臉上卻滿是惋惜感嘆。
雲天澈一看到他就緊張的問:“黛兒她怎麼樣了?孩子有沒有保住?”
雲天澈儘量放低了聲音,緩緩的道:“黛妃系大出血,不過現在血已經止住了。”
雲天澈着急的問:“那麼她的胎兒呢?”
雲天暮有些無奈的瞥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胎兒沒有保住。”
雲天澈發出一聲慘叫,扭頭恨恨的瞪了鳳清靈一眼,這才衝進屋中。
鳳清靈覺得心頭沉重,怎麼黛妃就小產了呢?早知道黛妃懷孕,她就不該躲開了去,否則慕容黛也不會撞到石桌上。事情怎麼就會這麼巧呢?所有的事情都能趕到一處?
妤兒和蝶兒見雲天澈身上血跡斑斑,便端來了熱水,“王爺,你先洗洗手。”
雲天暮沉默着去洗了手,然後在椅子上坐下來,看了看鳳清靈,卻沒有說話。
鳳清靈心中難受,問他道:“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也和雲天澈想的一樣,想着是我害了慕容黛?”
雲天暮溫和的搖搖頭:“你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證明,一定不會是你推的她。”
鳳清靈充滿了感激,苦笑道:“難爲你還這麼想信我。”
“我知道你的爲人。”雲天暮又說了這句話,便擡頭去看天空,天空湛藍,朵朵白雲浮在空中,而他的眼神卻有說不出的虛無,視線也沒有聚焦在一處。
鳳清靈不知他在想什麼,默默的給他倒了杯茶送過去。
雲天暮接過了茶,輕輕抿了一口,彷彿很艱難似的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鳳清靈瞪大眼睛問:“什麼事?”
“黛妃她……”雲天暮咬了咬牙,才又說道,“她這次大出血,不但腹中的胎兒不保,只怕以後,不能再生育了。”
“什麼?”鳳清靈禁不住嚇了一跳,她雖然已經知道事態比較嚴重,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程度。她不敢相信的又問,“你確定她以後不會再生育了?”
雲天暮微微點頭:“我生平只有三樣最爲自負,一個就是醫術,再者就是飲酒,而後纔是輕功。我對我的醫術,向來都很自信,應該不會誤診。”
這下鳳清靈可頭大了,原來慕容黛一摔之下,不但大出血流產,連生育能力都喪失了,以雲天澈那不分青紅皁白的脾氣,肯定要找她算帳。關健是,她冤枉啊,她根本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攤上這麼件事?
雲天暮見她滿臉苦楚,又說道:“你也不必擔心,倘若雲天澈找你的麻煩,我一定會替你出頭。”他說這話的時侯,神色平靜中帶着一股詳和之態,讓人看了很是親切舒服。
鳳清靈只覺得心頭一曖,又覺得心頭一酸,滿肚子的話竟不知從何說起。
雲天澈忽然伸出手來,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握,清亮透澈的眼神也定定的望着她。雖然只是這樣一個動作,只是這樣一個眼神,卻教鳳清靈安下心來,就算天塌下來,有這麼一個人,有這樣一個眼神在支持着她,她也什麼都不害怕。
鳳清靈擡頭看着他問:“難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慕容黛究竟是爲什麼纔來找我?又爲什麼撞在石桌上?”
雲天暮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她,說道:“我只想聽一句話。”
鳳清靈道:“你想聽什麼?”
“我只問你,你有沒有推過慕容黛,我只想聽真話。”雲天暮神色平靜的問。
鳳清靈搖搖頭,用堅定而不容置疑的聲音的回答:“沒有。”
雲天暮這才輕輕露出一絲笑意,笑容有說不出的溫曖和藹,他又拍了拍鳳清靈的手背,這才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別怕。”
鳳清靈倒並不害怕雲天澈會對她怎麼樣,必要的時侯,她可以發動暗衛,只是她覺得自己太冤枉,怎麼平白無故就遇上這種事情?而且根本就與她無關。
再說雲天澈跑進屋中,見慕容黛慘白着一張小臉,氣息奄奄的躺在那裡,充斥在鼻端的卻是濃濃的血腥。這場面,雲天澈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他卻比第一次還要震撼,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他輕輕的握住黛妃的小手,輕聲喚道:“黛兒,黛兒……”
慕容黛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雲天澈那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禁不住“哇”的一聲痛哭起來,“王爺,我們的孩子……沒有保住……”
雲天澈心如刀割,忍痛道:“我們現在還很年輕,你好好把身體調息好,以後我們再要孩子便是了。”
慕容黛又哭得泣不成聲:“臣妾辜負了王爺的厚愛,臣妾對不起王爺。”
“黛兒,你沒有對不起本王,對不起本王的是鳳清靈,她先前害得你滑胎,手段已經夠歹毒,沒想到這次她又……”雲天澈自責的低下頭,俊臉露出憤怒的神色,“都怪我,我爲什麼讓你一個人來到鳳王府中呢?我根本就不應該讓你來找她,我……”又心疼的抱住了慕容黛。
慕容黛哭道:“我只不過是想找她討回一個公道,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對我下此毒手,我……我真不應該來找她。”
雲天澈咬牙切齒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我一定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慕容黛泣聲道:“現在我腹中的孩子也沒了,你怎麼替我討回公道?”
雲天澈眼中冒火,說道:“她害得我連着沒了兩個孩兒,我豈能輕易饒她!”
慕容黛又哭道:“現如今我們兩個還在鳳王府中,你可不能造次!”
雲天澈冷哼道:“我知道……”
鳳清靈和雲天暮還在外面等待,卻瞧見房門“忽”的一聲被人踢開,接着看到滿面怒容的雲天澈橫抱着慕容黛從房中大步走出來。黛妃面色蒼白,身上裹了一條毯子,毯子上卻也血跡斑斑。雲天澈那對桃花眼中滿是怒火,連額上的青筋也高高凸起,簡直就是一副與人拼命的樣子,卻惡狠狠的瞪住鳳清靈,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鳳清靈一看這情形,就覺得完了……通常小說或者電視中的情形,男豬腳橫抱着女主走出來,一般就是女主掛了,可剛纔她根本就沒聽雲天暮說慕容黛有生命危險啊!
雲天暮忙站起身護在鳳清靈面前道:“昭王,黛妃她……”
雲天澈兇狠的瞪他一眼,冷聲道:“放心,黛兒她還活着。”
鳳清靈這才放下心來,卻又聽到雲天澈厲聲喝道:“鳳清靈,你害得黛兒如此,我不會就此罷休,這筆帳我一定要向你討回來。”說完,抱着慕容黛大踏步離開了西廂。
鳳清靈還不放心的安排道:“妤兒,快讓人備好馬車,送昭王夫妻回去。”
沒想到雲天澈已然聽到了這句話,冷冷的甩了一句:“鳳清靈,你聽着,本王不稀罕用你們鳳王府的馬車。”說完施展輕功,抱着慕容黛消失在鳳王府上方。
鳳清靈怔怔的望着雲天澈消失不見的地方,不無鬱悶的道:“怎麼會這樣?我根本什麼都沒做,可他們竟然把過錯都推到我身上?”
妤兒勸她:“郡主,昭王爺也是因爲黛妃滑胎,所以才遷怒與你,待他了解真相,就不會與你爲難了。”
鳳清靈發出一聲冷笑:“就憑慕容黛顛倒是非的本領,你以爲雲天澈不會跟我爲難?你也太天真了。”
雲天暮轉頭看了鳳清靈一眼,說道:“這件事恐怕……雲天澈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他會報復你。”
鳳清靈又是委屈又是氣憤,“明明不管我的事情,他憑什麼要報復我?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是我害了慕容黛?”
雲天暮勸她道:“靈兒,我不是說你害了慕容黛,而是……雲天澈認爲,是你害了慕容黛,以雲天澈的個性,他不會放過你。”
鳳清靈一聽,傲然道:“難道我會怕他?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雲天澈苦笑一聲:“現在不是置氣的時侯,以我對雲天澈的瞭解,他很可能會報復你,你要小心一些。”
鳳清靈鬱悶的道:“我真是躺着也中槍,這明明不關我的事,我真是太倒黴了。”
妤兒和蝶兒兩個丫鬟齊聲說道:“郡主,若是昭王爺來尋你的麻煩,我們兩個會將實情告訴他。”
鳳清靈搖了搖頭:“你們兩個是我的丫鬟,雲天澈怎麼可能相信你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