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在他把頭伸進來的一刻,便註定了他跟前面的人一樣的結局。
封瑾卸了那人的槍,丟給了祁彥,“握好了,如果有人把槍口對準你,只管開槍,不要猶豫!”
因爲你猶豫的時間,別人可能就會開槍,讓你的子彈永遠發不出去。
祁彥抱着沉甸甸的槍,整棵心也是沉甸甸的,很重很壓抑。
原本以爲他已經脫離殘暴跟血腥的生活,但是按着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得重操舊業。
唉!
回頭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
跟着這倆人,就算今天不跟人火拼,不久的將來,也是一樣的場景。
走廊裡接連少了兩個人,對方很快就會發現。
所以這個時候,他們需要主動出擊。
“走!”封瑾握着槍走在前面,衝出去的一刻,打掉了走廊裡的燈泡,反手又滅掉就近兩個房間的燈。
剛纔浸泡標本的房間,只開了一條小縫。
封瑾就是站在外面,一槍滅掉裡面的燈泡,角度選的刁鑽不說,射擊精準度,絕對是鋼鋼滴!
“你倆走前面,我斷後!”喬月踢了下祁彥。
“我!”祁彥本來想說,我來斷後,怎麼說他也是男人,男人就該擋在女人身前的,不是嗎?
但是當他看見喬月握槍的姿勢,立馬否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還是讓她斷吧!
人家閉着眼睛,都比他厲害。
事實證明,祁彥的想法正確無比。
他只聽見身後的槍聲砰砰砰,一聲接着一聲,利落乾淨,聽着十分帶勁,但是他知道後面肯定是一地血腥的屍體。
喬月下手可是真的一點沒有留情,一槍解決一個,而且大部分都是命中眉心,死翹翹,絕對活不了。
這裡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他們跟魔鬼有何分別?
既然他們是魔鬼,她所做的,算是替天行道。
封瑾走在前面,子彈也沒停過。
黑暗中,前方有堵截的人。
他一個手勢,祁彥眼疾手快的把亞瑟按下,“拜託你看着點行不行!”
亞瑟已經傻了,呆呆的站在那,估計他的腦袋已經亂成一粥。
好好的一枚小鮮肉,還是白馬王子一樣的人物。
卻遭此劫難,太可憐了。
他的小心臟受不了啊!
他需要時間適應跟平復,可惜沒人給他這個機會。
槍聲一陣急促過一陣,屍體隨處可見。
喬月身邊就有一個,滿臉的鮮血,中了槍,還沒有死透,掙扎着朝她伸出手,也不知是想向她求救,還是要接着跟她拼命。
喬月面無表情的把槍調了個,用槍托狠狠的砸向那人的腦袋。
亞瑟呆愣的看着這一幕,心裡卻不知該做何感想。
尤其是當他看見喬月,極爲淡定的用那人的衣服,擦去槍上的血,他又該做何感想呢?
喬月擡頭看着他,白了他一眼,“有問題嗎?”
“沒……沒有!”亞瑟倒抽了涼氣,因爲她的眼神太嚇人了,讓他不自覺升起一股寒意。
涌上來的人越來越少,但是正門肯定出不去。
封瑾再次踹開二樓走廊盡頭的窗戶,朝外面看了看。
與對面樓頂的距離,不算太寬。
“從這裡跳過去!”
“這裡?”祁彥也只是反問了一句,也不指望有人回答他,“跳就跳!”
緊接着封瑾又轉向亞瑟,“下一個是你,不要耽誤我們時間,給你五秒!”
亞瑟被逼上了窗臺,一低頭,看見下面的高度。
當然,這裡只是二樓。
肯定不算高,隨便上個幾個臺階,都有這麼高。
高度在那擺着,但是要跳過去,可就需要極大的勇氣跟魄力。
封瑾根本不給他猶豫的時間,照着他的屁股,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
亞瑟整個人騰空,幸好對面的祁彥及時拉了他一把,否則這廝絕對會掉下去。
當然了,掉下去也摔不死。
輪到喬月了,封瑾乾脆用胳膊抱住她,把她往窗臺上一放,“你先走!”
“好!”喬月這個時候,絕對不會矯情,也根本不能遲疑。
她跳的太輕鬆,以至於讓亞瑟滿心的納悶,難道他們跳的不是一個地方嗎?
爲毛差別這麼大。
喬月跳起來之後,馬上轉身,趴在牆頭,用圍牆做掩護,架起了步槍。
雖然她拿的不是狙擊槍,但是這裡的距離足夠步槍發揮作用。
封瑾看了眼她的槍,反身掃了幾槍,便迅速的跳過來。
就在他起跳的同時,有黑洞洞的槍口,從牆角探了出來,還有半個腦袋。
那傢伙也是個機靈的,只露出半個腦袋,再沒有多的了。
而且那半個腦袋又有一半藏在了槍的後面。
“小樣,你能躲得了?”喬月笑的很賊,眯起一隻眼,瞄準了四分之一的地方,也就是嘴角偏下巴。
在他按下扳機的前一秒,她搶先一步開槍。
子彈穿透空氣,擦着封瑾的身側,朝着那人的下巴飛射而去。
那人在看見子彈飛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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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時已晚!
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他衝翻過去。
下巴處的鮮血,跟噴泉似的,往外噴涌。
這一槍,祁彥跟亞瑟都看見了。
他倆眼睛又不瞎,距離也是很近,不想看見都難。
亞瑟將目光慢慢轉向喬月,倒吸了口涼氣,眼睛更是瞪的眼珠子都要突出來。
相比之下,祁彥要淡定一點,也就那麼一點而已。
因爲他發現,喬月似乎又變的更厲害了。
封瑾站穩,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手榴彈,朝着敞開的窗口一扔。
三秒,只有三秒。
手雷引信拉開,離爆炸只有三秒。
在爆炸的一瞬間,封瑾撲向喬月,將她護住了。
其實有低矮的圍牆擋着,他們受傷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如此,封瑾還是要護她。
四人衝下樓,站在黑夜中,街上仍然亂的像一鍋粥。
不過在轉彎時,他們看到了廢棄醫院的前門。
有一羣人從裡面慌慌張張的走出來。
不過他們似乎都護着中間的一個人,那是一箇中年女人。
“我怎麼瞧着她很面熟?”喬月眯起眼,盯着快要上車的老女人。
夜晚視線並不好,加上保護她的人也很多。
只是一瞬,她看到了一個側臉。
封瑾面色沉下,“先回去再說。”
說完,拉着喬月便走。
他們是從酒店後門溜上樓的,以免現在的造型,讓前臺的人盯着看,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明天一早,他們就能離開了。
祁彥將亞瑟帶到他的房間,兩人都需要定定神,剛纔的情況太驚險了,他們的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
封瑾關好門,用桌子抵上,一回頭,就見喬月還站在那。
他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
“害怕了?”明知這個問題很多餘,但他還是想要問。
別人都以爲她有多強大,卻不知,在他眼裡,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而已。
喬月嘴角一翹,“誰害怕了?我怎麼會害怕,就是看着剛纔的女人眼熟,我得想想。”
封瑾將她在懷裡轉了個圈,讓她面對着自己,“費那個心思幹什麼,她受了驚嚇,肯定也要離開本地,我讓祁彥去打聽她做哪架航班離開。”
喬月靠在他懷裡,不作聲了。
真是的,好好吃個飯也不安生。
到哪都跟槍脫不了關係,跟死人相伴。
今晚到底殺了多少人,她已經數不過來了。
反正這一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
封瑾又哄了她一會,便讓她去洗澡,而他悄悄出了門,在酒店外面找到公用電話。
喬月今天洗的很快,簡單的衝了下,裹着浴巾就出來了。
在屋裡沒看見封瑾,客廳也沒有。
想着他可能出去了,便回到房間。
揭開窗簾的一角,看着外面的街道。
依然很黑,三三兩兩的行人,腳步匆忙,神色慌張。
街角昏暗的路燈下,斜倚着一個人。
一個穿着黑衣,彷彿要跟黑夜融入一體的男人。
起初喬月並沒有注意到他,以爲他只是街道的一景,一個閒雜人等。
但是過了一會,那人動了。
他站直了身體,慢慢擡起頭。
喬月心中猛地一驚,那個人在看她。
抓着窗簾的手,猛地停住。
但是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那麼模糊,又那樣的冷。
現在已入了深秋,外面寒風一吹,冷的人直打哆嗦。
也許是她感覺到了那份冷意,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那人足足看了有三分鐘,然後,他擡起手,朝着喬月的方向,比了個手槍的姿勢。
喬月靜靜的沒有動,眼神冷的像冰。
她纔不是弱女子,被人一嚇唬,就害怕的夜裡睡不着覺。
呵!跟她搞威脅是吧?
作死!
如果不是怕暴露位置,想要睡個好覺。
她現在就拿槍把那人突突了,尼媽,讓他大半夜的裝鬼!
那人離開之後,喬月放下窗簾,躺回牀上,無聊的看着黑白電視機。
很快,封瑾回來了。
喬月沒有把之前的事跟他說,即便說了,也說不明白。
她自己注意一點就行了。
不過,明天做飛機。
刀槍一類的武器肯定是不能帶了。
真是傷腦筋。
封瑾衝了個三分鐘的戰鬥澡,帶着些微的溼意,爬上牀,長臂一伸,就將她攬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