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有了聲音。
她回頭,就看到朱衛東怒氣衝衝的起身,“我自己回去,不用別人接我。”
季玲按斷電話。
朱衛東被季玲盯的低下頭,“我不是衝你。我這麼大的人,是做父親的人,不需要別人照顧。”
季玲沒回話,扯着他的衣服,將人帶到了屋外。
爸媽又是聾子,他喊這麼大聲怎麼可能聽不到。
她纔不會傻傻的讓他在家裡發瘋。
到了樓道里還不算,季玲一路拉着他到單元門口,將人往外一推。
然後雙手盤在胸前,“走吧。”
朱衛東被季玲一連竄的動作弄愣住了,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季玲會有這樣的操作。
季玲高揚着下巴,“怎麼不走啊?你不是大人嗎?抓緊走啊。”
“好,我走。”朱衛東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心裡的火氣並沒有散了。
這人走不知道打傘嗎?
還說自己是大人了,大人就這副樣子嗎?
季玲又不放心,跑回樓上給朱要武打電話,把朱衛東自己走的事說了。
“你抓緊點,他連雨傘也沒有打,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從哪裡走的也不知道。”
朱要武不着急,聽了之後還笑了,“別急,讓他自己走,我看他能去哪,我給爸媽打個電話,不讓他進屋。”
季玲: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掛了電話,季玲沒有急着回樓上,而是站在單元門口,望着外面的雨,雨越來越大,從小雨變成了大雨。
想到朱衛東就在大雨裡,那人也傻,不知道有沒有打車。
算了,反正都已經淋溼了,再打車也沒什麼用,那麼大個人生病了吃點藥,大不了掛水,她操那個心幹什麼?
況且是他自己要爭口氣,幹嘛她要爲他去擔心。
季玲安慰完自己,卻仍舊站着沒有動。
這時,雨裡突然走過來一道身影,越來越近,當人頂着一身溼衣站在季玲面前時,季玲仰頭笑了。
“你不是自己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怕你擔心我,想想還是等要武過來接我。”
“是知道自己找不到家吧?”
朱衛東扯開嘴角笑了,“你一直站在這,是擔心我對嗎?”
“我可沒擔心你,你想多了。”
朱衛東只是笑。
季玲翻他一眼,“太晚了,不能讓我爸媽擔心,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這等吧。”
朱衛東站在原地沒有動,一直盯着人上了樓,直到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而季玲回到屋裡之後,立馬掏出手機給朱要武打電話,“你哥回來了,你過來接他。”
朱要武嗯了一聲,“快到你們小區單元門口了,不用擔心,你休息吧。”
“我纔不擔心呢。”季玲傲嬌的回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不過心卻踏實下來。
她回到臥室,透過玻璃窗,突然看到了樹下站着的身影,那個男人就站在樹下往上望,似發現了她,高高的舉起手對着窗戶招手。
季玲微微張嘴,下一刻毫不猶豫的推開門,想喊可是想到大半夜,但用力的揮手,示意他快走。 樹下的男人沒有走,反而笑的很開心。
季玲不知道拿他怎麼辦了。
還好沒有讓她擔心太久,朱要武打着傘慢悠悠的過來了,然後也沒有把傘分給朱衛東,只扯着人往大院門口方向走。
一直看不到兩人身影了,季玲才帶上窗。
其實她挺喜歡聽雨聲的,可是現在天太冷了,所以只能把窗戶關上。
牀上的女兒睡的很沉,而嬰兒車裡是可愛,可愛睡姿是個大字,看着又萌又軟。
季玲親了親兒子,回到牀上躺下後,又親親女兒,才摟着女兒入睡。
兒子找回來她很高興,但是她不想讓女兒感覺到失落,所以對女兒的關心就更多一些。
而另一邊,回到車上的朱衛東還在笑。
朱要武收起傘上了車,掃他一眼,“大哥,淋雨很舒服?”
“你想知道現在下車去試試就行。”
朱要武不說話了,開着車往大院去,“行啊,還學愣頭青追人了,也不嫌丟人。看來我今天說榮俊傑要追我嫂子的事你是上心了,但是這樣做沒有用啊?我看你沒哄好我嫂子,還把她給氣夠嗆啊。”
“她不生氣,她高興,剛剛還對我笑了。”
朱要武:他要怎麼說呢,現在看他大哥的樣子,說什麼話都沒有用啊。
兩人回到大院,孔思雅沒有睡,兩個孩子被帶走了,這幾天她就覺得家裡空落落的,五個兒子一個不着調結婚又離婚了,四個根本不結婚。
看到大兒子一身雨回來,孔思雅讓他去換衣服,然後喊住二兒子。
“坐下。”
朱要武道,“媽,我要回自己住處。”
“沒不讓你回去,就是問問你個人結婚的事想的怎麼樣了?我和你爸挑了幾個不錯,你明天抽空出來陪女兒子吃吃飯,兩個人先相處一下。”
“媽,你這是讓我相親?我不去。”朱要武轉身就往外走。
孔思雅跟上去,“朱要武,你現在走也沒用,事情就這麼辦了,你明天不去,我就讓你爸去你單位押着你去。”
朱要武走的更快了。
而朱衛東也沒有逃過,孔思雅掐着時間上了樓,正好朱衛東洗澡換了乾淨衣服出來。
“你和小玲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立馬把曹葉紅的事處理好。”
“已經處理完了。”
孔思雅狐疑的看着兒子,“你怎麼處理的?”
“我和她說肚子裡的孩子不確定是我的,我不能認,但是我可以掏養給撫養費,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然後呢?”
朱衛東不懂母親在問什麼然後,孔思雅看着兒子這副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抿抿脣,“這樣處理的不對嗎?”
孔思雅回過身,聲音冷漠,“你覺得對就對吧。”
沒希望了。
就兒子這副樣子,指望他處理好關係,與小玲重歸於好,不可能了。
朱衛東看着母親失落的下樓,慢慢抿上脣,在妻子那裡得來的好心情也慢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