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超大的舞臺,下面隨意擺放着幾個座位,能陪溫莎公爵聽一場歌劇不是誰都有的殊榮,依古布的幾個長輩滿面紅光,他們以溫莎公爵爲中心落座,依古布正好對着溫莎的後腦勺,不禁感嘆這個男人連後腦勺都這麼帥氣。
聽說夏洛特和溫莎公爵還有過一段戀情,不知道是真是假,依古布腦海中浮現出夏洛特絕美的臉龐,忍不住將夏洛特和溫莎公爵放在一起,果然男人冷峻霸氣女人千姿百媚稱得上絕配。
他們舉起金盃共飲,溫莎公爵談到高興的地方還會起身和人們擁抱,看樣子他們都很愉快,依古布被溫莎公爵的親切舉止感動,每次舉杯都痛快喝光,沒一會兒依古布就暈暈乎乎起來,這裡這麼多長輩還有高貴的溫莎公爵在,依古布不敢先走,只好硬挺着,溫莎早就留意到他,年紀不大卻能和家族長輩一起會見重要人物,看來他的地位不容小覷,沒想到酒量卻如此差,溫莎心裡暗暗好笑。
臺下熱鬧了一陣兒,歌劇演出人員準備完畢,大幕被緩緩拉開,序曲流暢華麗,如泉水緩緩涌出,溫莎愜意的享受着寧靜柔美的氣氛。
舞臺上飾演王子的演員化着誇張濃妝登場,腰上繫着的佩劍溫莎着重看了下,金色劍身劍鞘鑲嵌着讓人眼花繚亂的寶石,從?天?下?書?庫?小說 寶石的色澤看來這不是假的道具,反觀在座的幾位衣着簡樸低調,如果不是出現在這個場合很可能會被認做平民,身爲貴族卻不得已僞裝平民,溫莎默默觀察着幾人的表情,發現他們看劇的目光專注沒有絲毫怨懟,偶爾還體貼的爲自己倒上熱湯。
從身邊人的介紹中,溫莎得知這部歌劇起名xx,劇情圍繞着偉大的王子爲父親報仇最終贏得王國統治權展開,這是在影射自己吧,溫莎沒想到短短几天就有人編出完整的歌劇,還是早就編好了就等今天拿給自己看,溫莎有些煩躁,他看着舞臺上表演誇張的“王子”,聽着越來越激昂的曲調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早上醒來,夏洛特穿戴好喊瑪麗起牀,平常一喊就醒的瑪麗今天沒有動靜,夏洛特摸摸她額頭,真的發燒了,昨天和依古布吵架嚇壞了吧。
瑪麗的溫度不高,知道今天依古布一家都在忙碌,夏洛特不打算去添亂,自己找了塊棉布蘸上涼水給瑪麗降溫。
過了不久瑪麗的體溫降下去一點,夏洛特喊醒她喂着吃了碗粥,能吃飯夏洛特覺得瑪麗很快就好了,心情放鬆了些,看她又睡着閒着無事就溜達着跑到依古布的房間,輕輕敲門,附耳在門上靜靜聽了會兒,裡面應該一個人都沒有,門沒鎖,夏洛特內心小激動一把,萬一依古布把信留下了呢,懷着僥倖心理推門進去後迅速把門反鎖,裡面果然沒人,夏洛特思索着可能藏信的地方,先從書桌開始找吧,
依古布的房間擺設簡潔,找起東西毫不費力,夏洛特沒花幾分鐘就把這裡翻個遍,桌腳下,牀縫裡,牆上的吊鐘也被拆開看看,還是沒找到那封信,依古布不會燒了吧!夏洛特下意識地衝到燭臺邊,一把黑色灰燼赫然在目,夏洛特瞳孔一縮,伸出纖細的食指撥了撥灰燼,捏出一角沒燒盡的紙片,這顯然就是昨天依古布手裡拿的那封信,紙片上一個字也沒有,看來是信紙的邊緣地區,夏洛特失望地把紙片摔回去,扭頭打算離開,走了兩步又覺得實在便宜依古布了,轉回去捧起那一小堆嘿嘿一笑,環顧四周夏洛特決定就給他撒在水壺裡吧。
幹完壞事夏洛特又偷偷溜回自己房間,來到牀邊發現瑪麗還在睡覺,睡了這麼久,用手心試試她額頭的溫度,夏洛特“呀”的一聲擡起手,瑪麗的額頭變得滾燙,一絲涼風吹過,夏洛特看到了沒關嚴的窗,秋季早上很冷,涼風透過窗縫迫不及待地涌進來暖暖。
瑪麗燒的這麼厲害,夏洛特沒辦法控制了,還是讓醫生來看看吧,跟瑪麗碰碰頭,揉揉她發乾的雙脣,最後拿起披風出門去找醫生來給瑪麗看病。
歌劇演到了“王子”被趕出王宮的情節,“王子”的歌聲憤怒悲愴,溫莎陷入過去重重苦痛的追憶中,內心產生了與歌劇的共鳴。依古布稀裡糊塗中自己又灌了幾杯,徹底神志不清,觀看歌劇的其他人都沉迷在劇中,沒人注意到這個男孩子搖搖晃晃站起來,依古布站起來覺得全世界都在搖晃,奇怪,地震了麼,低頭看看溫莎公爵,溫莎的腦袋也在晃不覺得噁心麼?噁心……
依古布一彎腰,剛喝進去的酒全都灌溉了溫莎的頭髮。
一股惡臭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頭上滴滴答答的感覺也把溫莎拉回現實,周圍人驚愕的眼神下依古布明白自己闖禍了,趕緊拿袖子擦想彌補一下,可惜那麼多長輩比自己動作還快,
“來人,端水來!”
溫莎打斷幾位的手忙腳亂,
“不必了,今天就看到這兒,改日再和大家看完。”
溫莎轉向依古布,
“你的房間在哪?”
依古布還傻傻站着,一位長輩趕緊捅捅他,
“快帶溫莎公爵去你的房間休息休息。”
依古布把公爵的頭髮衣服都弄髒了,公爵高出依古布那麼多,他的衣服公爵肯定穿不了,一會兒要去買套新的送過去才行。
夏洛特剛剛跑出依古布的家門,溫莎在依古布的帶領下進入了他住的房間,沒想到依古布的房間和他的外表一樣簡樸真實,溫莎心裡對這個少年的評價又高了點,出身貴族衣食無憂還能保持住一顆平常心,這個少年是能成大事的人。
溫莎見依古布房間很整潔,拒絕了坐下等,站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順便讓涼風吹散身上的臭氣,依古布親自給溫莎倒好洗澡水,來請他挪步,看着少年依舊惶恐的樣子,溫莎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不用自責,你第一次喝酒,是我們不該灌你那麼多。”
依古布受寵若驚,公爵大人竟然會照顧他的情緒,太親切了,這一定是在做夢!稚嫩的少年啊,溫莎輕輕一笑,抽走毛巾享受清潔去了。
臨近正午空氣升溫,夏洛特嫌跑得慢就把披風脫下來,跑一段就停下來拽住街上行人問路,好不容易找到醫館,遠遠看着門庭冷落,夏洛特猜想不會關門了吧,走近一瞧果然緊閉着大門,拉住路過的大嬸,夏洛特指着醫館詢問爲什麼沒開門,大嬸滿臉嫌棄地說,
“這個醫生治死人了,昨天剛被絞死!你可別去敲門,裡面只剩個瘋婆子了。”
這是出了醫療事故,結果一命償一命了,哀悼完醫生的悲慘命運,夏洛特又拽住大嬸,
“你還有事?趕快說,我急着走啊,真晦氣!”
“大嬸,你知道附近哪還有醫館嗎?我家人生病了,很嚴重,需要馬上看醫生啊!”
大嬸聽說這事,心裡起了同情心,
“聽說,后街第二家有個小兒子會醫術,我只是聽說有人被他治好的,還不要錢,不過這家人身份高貴不一定給你看啊,你去試試吧,畢竟附近也沒有醫館了。”
后街第二家,夏洛特一想這不就是依古布家嗎,原來依古布還免費收治過病人啊。
“謝謝大嬸,大嬸再見!”
沒辦法了,回去找依古布吧,還有什麼比給瑪麗看病更重要的事呢。
溫莎洗澡的中途就有僕人送來了合適的衣服,依古布揮退僕人,親自把衣服給溫莎遞進去,溫莎整理好一切重新坐在依古布面前也不過用了二十分鐘,這就是效率,溫莎看着桌子上的褐色圓水壺感覺口渴的厲害,正尷尬着的依古布終於找到事做,提起水壺給溫莎倒上,依古布用的杯子都是細口的,溫莎很放心,也沒看裡面倒了什麼仰脖就是一口,
“噗~~~~~~”
依古布見狀大驚,立馬跪在溫莎腳下,這是什麼水!溫莎將水倒在桌上,清涼的水中混合着黑色灰狀物,戲謔道,
“依古布口味真重,你是想試試巫女的藥水能不能治病?”
依古布聽出溫莎並沒有生氣,放下心來,擡頭往桌上一看,裡面的濁物怎麼這麼眼熟,依古布疑惑的表情落在溫莎眼裡,知道這恐怕還有一個故事,沒興趣追問他人的家事,他實在是有點渴了,還是趕快回去吧,這次訪問除了狀況百出的囧事他還是很滿意的,
“好了,今天打擾這麼久,我該回去了,期待下次見面。”
依古布甩掉疑惑將溫莎公爵送下樓,家中的大小人物全部集中在這裡,見溫莎公爵出來紛紛擁上前道別,溫莎的親衛就守候在一旁,直到走出依古布家的大門親衛們才隔開熱情的貴族。
夏洛特跑回依古布家看到家門口有一羣人簇擁着一個青年,這時候過去應該能找到依古布吧,夏洛特一邊小跑着一邊搜索小醫生的身影,無奈人太多,大家穿的又毫無特色,基本就是黑白亞麻色袍子,小醫生那麼低光靠眼睛不好找到,夏洛特只好低聲呼喊,
“依古布!依古布!我是夏洛特!”
溫莎習慣了人們的熱情,從容地穿過擁擠的人羣來到自家馬車上,微笑着揮手和人們道別,溫莎轉身挑起門上的珠簾,
“依古布?!你在哪?夏洛特找你有事!”
一顆珠子被碾碎,下面的珠串墜落撒了一地晶瑩,溫莎回頭朝人羣中望了一眼,那明媚鮮豔的少女正焦急地呼喊,她表情生動,身姿可愛,
“嘿!夏洛特,你在這裡幹嘛?”
依古布擠過人羣抓住夏洛特,少女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很快又皺起眉頭,她拽起少年逆着人羣擠進家門,遇到急事了麼,溫莎鬆開握的變形的門框鑽進了馬車,
叮鈴~
馬車開動,溫莎最後打開窗子回望人羣,夏洛特的身影已經找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