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接沈先竺回去。”
“剛他不走這兒會能走?”
“調整好情緒就能,他擦不掉硃砂,自然會想到找七星觀買藥。”
再度來到進士牌坊下,師姐只喊了聲大哥回家,座基後的沈先竺默默丟下手裡的乾草團,還大步流星走在她們前邊。
沈靈竹不得不誇句,“師姐擺個攤兒算命,應該也能掙來銀子。”
“還不如指望前兩天發的豆芽掙錢來得快。”先前幾家家眷幫忙做飯時,沈妙竹已經從側面瞭解過有無豆芽菜,大家都挺茫然的。
沈靈竹搖頭,現在正是蔬菜瓜果應季上市的時候,發豆芽根本就不好賣,只有冬天才能憑藉罕見到縣城小掙一把。
“你倆快點。”沈先竺看見對面有下田的村民走來,一點沒有之前見人就打招呼的心情,他故意背過身喊兩個妹妹。
沈靈竹兩人體諒他這會兒心情不美,都加快腳步追上。
擦身而過的幾個村民眼看三人跑過去,又是一番議論。
有同情說五老爺家以後要吃苦的,也有不以爲然說風涼話的。
道是:“人家好賴有五十畝上田,你有嗎?”
這些,三兄妹聽到夏風傳入耳中的尾音,也並不放在心上,誰人背後不說人,不像夏柱那樣太過分的根本勿庸計較。
沈先竺懷着急切的心情,想立時與父親說說牌坊之事,進入院門直往廳堂走,壓根兒就沒看到院子的樹上綁個人。
他沒在意,可身後的沈靈竹和師姐一眼就看見被綁的,是酒肆裡的壯漢。
加之,正給風箱刷桐油的夏旺不住打手勢,和叔伯們搖頭的神情,兩人內心齊呼糟糕。
這時,大伯的聲音從廳堂傳出:“都進來。”
沈先竺心思還在清理硃砂符紋上,沒注意到父親聲音裡的冷肅。
他剛一邁入正屋廳堂,就聽見父親一聲冷喝:“跪下!”
結果,三兄妹沒一個有動作的愣住。
沈靈竹和沈妙竹兩人,是沒有給人下跪的習慣,沈先竺心裡有事不及反應。
大家長沈淮拳頭一緊,瞪視三人,裡間的胡氏撫額腹誹:瞧瞧,這就是你平日做慈父的後果。
“咳咳,都跪下聽訓。”陪坐的舅舅黃宗齊,好意出聲提醒。
沈靈竹和師姐稍一遲疑,齊齊跪下,同時不忘扯扯神思還在九天外的大哥。
“你們長本事了,敢去買私鹽不說,還與之談起生意。
知道這是什麼行爲嗎?”沈淮原本攢的怒火,倒被幾個孩子的不配合,給意外卡掉幾分,語氣也沒那麼冷。
沈靈竹自做聰明回道:“犯法行爲。”然後被師姐手肘撞一下,立刻低頭不語。
沈淮:……他一下不知該怎麼往下說。
又是黃宗齊解圍道:“敢賣私鹽者不是強人也是身後有人。
尋常都是家裡長輩出面去買,哪有你們幾個孩子去的。
而且還敢給人講什麼風箱分成,這不,讓賊給惦記上打探實情來了。”
沈先竺終於回神,“店家看到好處,想搶我們生意?”
“然後呢?”沈妙竹也同時擡頭問。
沈淮:“你們跪這兒反醒,何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說完,和黃宗齊點頭,兩人丟下他們就走。
沈靈竹轉身探看,舅舅給她擺擺手,再跪正時,就見大伯母無聲的站在身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