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富貴若是個能耐人,戚先生倒也接受,可是一個太監而已,能有什麼能耐,之所以能爬到太子近侍的位置上,還不是學會了一套溜鬚拍馬巴結奉承的好口才?
只會阿諛奉承的太監,離了京之後,便是廢物一個!
戚先生微微嘆了口氣,耐着性子吃完了這頓飯,結算了飯錢之後便離了酒樓繼續趕路。他們必須要趕在四皇子之前到達雲縣。所謂兵貴神速,誰先佔據有利地形誰便有了打勝仗的先決條件。
四皇子雖然年輕,可早已經不再年幼。他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十五歲及冠起便開始入朝堂幫着父皇辦差,兩年時間的歷練加上自小耳濡目染的各種爲了權勢而產生的爭鬥,他早早的就適應了明爭暗鬥,學會了自保的方法。
在酒樓裡見着蘇公公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這趟差事被太子給盯上了。
四皇子覺着有些冤屈,他之所以主動請纓來雲縣辦這趟辛苦差事,並非是爲了表現自己,爭奪聖寵,乃是想要逃離京城。
十五歲開牙建府的時候就該娶妻了,拖到今年十七歲了,最近這大婚一事頻頻被母妃提起,每日裡都差人送了適齡女子的畫像來給他挑選,四皇子被這事鬧的頭疼不已。終於讓他給遇上了個外出辦差的機會,哪裡肯放過,趕緊地去父皇那裡請了纓,想着終於能離開京城清淨一段日子了。
不想纔剛離開京城那個是非窩,有在這裡和太子的人對上,看來這個差事的難度要加大啊。
當然這些心思只是在四皇子的心裡閃動了一下,面上卻一副客氣有禮謙謙君子的模樣請了秦妙去其他的酒樓吃飯。
四皇子也不曉得自己途徑唐縣的時候怎麼就那麼想來見秦妙一面,也許是她和其他的女孩兒太過不同,也許是兩年前新糧種一事在他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總之這丫頭在他的腦海裡隨着時間的推移不僅沒有淡忘,反而越發的記憶猶新。
事實證明,他來唐縣逗留一日和她見上一面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如非起意來見她,怎麼見着這麼一位冰雪可愛的小美人?
說起來,美人畫像四皇子見過不少,但凡送到他手裡的畫像都刻意的被畫師美化過,可是那麼多的美人畫像統統敵不過眼前的這位小美人,她就這麼稀鬆平常的在你面前坐着,便已經勝過無數的美人畫。若是她的姿容落於畫紙上,那幅畫或許能引得世間男人一擲千金,也許,她之容貌畫筆根本就畫不出來……
四皇子知道自己應該趕在太子心腹蘇公公之前趕到雲縣,可是,他不想和秦妙匆匆見上一面就分別。和她面對面的坐在酒樓裡面的時候,有那麼一刻,他想着這趟差事不辦了也沒所謂,這次離京最大的幸事便是能和她再次見面。
相比之下秦妙的心裡並沒有這麼些想法,吃頓飯而已,在她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正好可以坐在酒樓裡面看一看世間衆生,這一年來總獨居在農莊裡,都快要與世隔絕了。
四皇子簫洌吩咐了小二將所有的招牌菜都端上來,小二哥見是個豪客頓時開心壞了,一疊聲的應下了之後就退下了。
秦妙將她抱了一路的兩匣子點心推到四皇子面前:“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吃點心吧。我的鋪子裡做的點心,你嚐嚐看。”
簫洌應了,打開匣子,頓時就被那色彩美麗的糕點吸引了,挑了塊淺綠色的軟糕嚐了一口,只感覺絲毫沒有尋常糕點的甜膩,反而透着一股子青蘋果的清香。
秦妙看着四皇子吃糕點的動作,忍不住問他:“味道怎麼樣?”
然後就聽到四皇子回答說:“味道不錯。”只是秦妙不明白,明明味道不錯的點心怎麼吃着吃着臉就紅了呢?
四皇子被秦妙注視着,只感覺她的那雙靈動無比水靈靈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的注視下,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這個小姑娘,可真是了不得,這才十歲出頭,等
她長大一些,豈不是要傾國傾城?
四皇子簫洌吃完整塊糕點的時候臉色已經紅的很顯眼了,他不敢再去看她的臉,視線定在那裝糕點的匣子上平復了一陣心跳,這纔想起來先前衙門口她問過的問題:“上次帶回京的新糧種聖上可滿意?”
於是重新撿了這個話題,對她說:“上次帶回京的新糧種我父皇很是滿意,當即就決定推廣下去,只是那糧種太好了,還沒出京城,就被各級官員以各種理由要走了不少,最後所剩無幾,只在京城外面的幾個地方推廣了一下。”
秦妙迴應說:“只要有人受益就好。”官員們要走了那也得種植了之後才能得到好處,只要有人種,秦妙想着自己也算是爲那些人做了些好事。
四皇子簫洌微微一笑:“你倒是想得開。”
秦妙回說:“不瞞你說,那糧種前面幾茬產量還行,繁殖的代數多了,品種就沒有那樣好了。如果沒有懂得農業的人來侍弄那些種子,到了最後,那些好糧種只能淪爲尋常的糧種。”
簫洌微微嘆息:“朝廷裡面的官員,最爲信奉的是中庸之道,凡事求穩,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沒人會做,再說了他們讀書多年考了一場又一場好不容易做了官,誰還會去種地?”
秦妙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很有些可惜自己的那些糧種。
簫洌的眼裡,帶哪些糧種回京不過是爲了完成皇上交給的差事,聽了秦妙剛剛說的話,雖然也有些惋惜那些糧種,可是又能怎樣,總不能將她舉薦給父皇讓她幫着朝廷侍弄糧種吧?莫說她根本不會同意,就是他也捨不得。捨不得這樣一個冰雪可愛的小美人兒被京中那些紈絝給惦記了去。
越是和秦妙相處,簫洌就越是覺得,也許她帶着這麼個小縣城裡是件好事,如此女子,一旦被捲進了權勢紛爭的漩渦,若是得不到一個足夠強大的人的庇護,勢必會淪爲掌權人手中一枚委以重用的絕佳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