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娘很是緊張這個乾兒子,特地關了店門來農莊請了秦妙去給馮秋治病。
中醫退燒的速度不及西醫,秦妙只得暫住在布莊後院。
這天馮秋的燒退了一些,秦妙留了個方子之後準備回去農莊。布店位於唐縣的集市大街上,比不得農莊裡面安靜,也沒有農莊裡面涼爽。
正收拾東西的時候馮三娘走了過來,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秦妙幾眼之後纔開口說:“四爺來了,前面的鋪子裡等着見你。”
馮三娘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些年輕人了,上次都對秦妙說了那麼多,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呢,居然又讓外男跑到這裡來找她。男女七歲不同席,妙妙這都十歲了,如此和別的男子親近,被人撞見穿出不好的言語壞了名節,這樣村裡的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怪她馮三娘對妙妙不上心?
秦妙見馮三娘臉色變了幾變之後又要說教,忙丟開手上的東西準備逃開:“三大娘你忙,我去看四爺有什麼事情。”
馮三娘看着秦妙匆匆走開的身影不由微微搖頭,看來她的話妙妙是不會聽的,要不還是給鄉下的李氏捎個信,讓她接了妙妙回家住吧,十歲的女孩兒,按照媒婆幫男方說媳婦的標準,該學的都改學起來了,女紅,廚藝,要嫁去大戶人家的話還得學着管家,算賬。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嫁是女人一生中天大的事情,可馬虎不得。馮三娘越想越覺得不能讓秦妙在縣裡胡鬧帶累了終身,暗地裡做了決定,等這個夏天一過,秋天到來天氣涼爽的時候就捎信給李氏,讓她想辦法將妙妙接回家去。縣裡面的生意有那麼多的人照看着,出不了岔子的。
卻說秦妙來到前面的店門處,果然就見着了四皇子簫洌。依舊是一聲赭色的騎裝,威武,張揚,不羈。
“可是來取料子的?”秦妙問他。
簫洌搖頭:“料子怕是還在在這裡再存放一些時日,我這次來唐縣是找楚元商量公事的。”
秦妙奇怪了,既然不是取料子,那你來找我作甚?
簫洌見她面露疑色,以爲她對他的公事感興趣,便簡單的解釋了:“朝廷戶部撥下來加固河堤的銀子足有六十萬兩,可是到了最後真正用來修河提的銀子居然不滿十萬兩,前些日子連降暴雨,我實地查看過,需要加固的河提遠不止父皇指定的那麼多。”
“最近一方面要查看河堤上的水位督催官員修河堤,另一方面還要籌銀子讓那些貪墨了修河堤銀子的貪官將銀子都給吐出來。可是忙壞了,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還不會有大到暴雨,這不人手不夠,只能來楚元這裡借人手。”
簫洌說的楚元,便是唐縣的楚縣令,當初因着糧種的事被四皇子奏到了皇帝的面前得了褒獎,後來因着這褒獎被太子算計,逃過了那一劫之後和太子交了惡徹底的投到了四皇子的陣營中來。
當然那些貪墨的治河銀子的官員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貪墨,還能面對着四皇子的高壓還不將銀子吐出來,那是因爲背後有太子撐腰。四皇子此番去雲縣,明着是爲了治河,暗地裡不知道和太子的走狗們過了多少招。
現在事情就僵持在了治河銀子上面,大熙朝開國之初進了京城佔了皇宮坐上了龍椅的時候面對着的是個乾乾淨淨的空殼子京城,這樣的朝廷能拿出六十萬兩銀子來治河,不可不說是大手筆。
眼下銀子被那些官員們從上到下貪墨的所剩無幾,四皇子除了將那些貪官們全都登記在冊上奏皇上徹底查出那些貪官將他們統統抄家,不然就得和那些人慢慢的耗着,一點點的逼着他們吐出來。
新王朝纔剛成立沒幾年,正是皇帝收買人心的時候,顯然這個時候
大刀闊斧查出大批的官員不現實,而且就算雷霆手段抄沒了幾個官員的家,也解不了這雲縣一帶河堤的急。四皇子爲此很是犯愁,真不知道他那太子兄長的心都是怎麼長的,拿着朝廷的治河銀子籠絡官員,萬一河提垮了那可是上千上萬條人命啊!
不過這些糟心事四皇子簫洌統統沒有給秦妙說,實在不忍心她這樣不然世俗的女孩兒爲着朝廷裡面烏七八糟的事情鬧心。所以只大概的說了治河缺銀子,這次來唐縣是爲了找楚縣令借人手。同時還表達了一下對她的關心,今夏的雨水多,沒事就別外出,多多注意身體。
簫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從縣衙走到了這布莊,明明現在治河的事情已經纏得他焦頭爛額了,可是心裡面最深處還是忍不住的會想起她,自從來了唐縣的地界後,就開始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起來,明明知道這個節骨眼上應該好好辦差不可以來給她惹麻煩,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這布莊的門外了。
原只想碰碰運氣,興許她不在農莊而來了布莊呢?結果還真讓他給碰着了,真的就見着了她。
見着了她之後又捨不得給她找麻煩,隨便聊了幾句之後便要告辭。雲縣那邊還一個大大的爛攤子等着他呢。
秦妙聽簫洌說現在治河缺銀子,她雖然不知道這新王朝的朝廷的官員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這麼大膽,貪官橫行那不是末代王朝的現象嗎?不過這個問題是在不是她一個草民能解決的。
她想着那天簫洌幫她打退了太子的走狗,她不想欠他人情,所以就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幫他一次。這樣兩人扯平了,以後她再不欠他任何人情。於是對簫洌說:“我想和你一起去雲縣一趟,不知道可不可以。”
簫洌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這哪裡會不可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能天天見着她!忙點頭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