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進府衙商量剿匪;

當說客略施小計

最近的古德可是非常的不爽。眼看着就是三月的省試,各地前來應試的秀才,那是絡繹不絕,馬不停蹄的往錢塘縣。那些個皓首窮經,滿身酸腐學子,一來到錢塘縣,就把整個錢塘縣搞得亂哄哄的。這也就算了,偏偏不知哪裡來了一夥盜匪,在杭州城外大劫往來的客商和應試的秀才。你說你一個盜匪,打劫客商也就算了,你沒事打劫什麼應試的秀才。那幫窮鬼,有什麼可打劫的,一個個一窮二白的,吃了上頓愁下頓,一個個慘兮兮的。這麼一來,這些傢伙一鬧騰,立馬讓他這個縣令吃足了苦頭。這不,頂頭上司已經發下話來,讓他趕快把這幫盜匪收拾了,不然,真正的苦頭還在後頭。

二月中旬過了一半,在寶芝堂混了半個月的田宇,在古德縣令最頭疼的時候,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看到田宇來了,古縣令的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頓時,一條妙計涌上心頭。

看着正在座椅上發呆的古德,怒氣衝衝的田宇毫不客氣的拿出一面金牌來,狠狠地砸在了古縣令的桌案上。

“我不管你怎麼辦,現在立刻馬上幫我找份工作,另外幫我捐個秀才的名額。”

田宇沒有理會眉頭緊縮的古德,徑直命令道。感情,他是火氣還沒消,來這降降火氣。

古德無所謂的拿起了桌面上的金牌,隨意性的看了看,把金牌又推到一邊,冷聲道:“這點小事,還值得來煩我?你拿着它去見太守大人的話,當個錢塘縣令也沒問題,沒事跑來戲弄我作甚?”

田宇一聽,心道這小子果然有點名堂,竟然唬不住他。然而又想,這傢伙神情疲憊,看來遇到什麼麻煩了。在寶芝堂的時候,他曾經看到不少應試的秀才跑來看傷,那些傷勢多半是扭傷,說是被劫匪追的。田宇就納悶了,哪個蠢貨盜匪這麼不開眼,竟然幹這種沒腦子的蠢事。但是如果那羣盜匪真的這麼蠢,古德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對付不了?田宇頓時心中一陣計較。

良久之後,田宇故意放下姿態,一邊收了金牌,一邊道:“古大哥。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古大哥對小弟的照拂,小弟銘感五內,永世不忘。如今看古大哥如此神情疲憊,莫不是有甚煩心事,不妨說出來,說不定小弟也能幫上一二。”

古德聞言,無奈道:“若是使用術法,些許小毛賊我還不放在眼裡。問題是,若是不使用術法,憑藉府衙的這班衙役,想要清剿這幫盜匪,實在是難上加難。”

“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原來是不使用法術來擺平匪徒。”田宇傲然道:“我幫你清剿盜匪,你幫我捐個秀才,我們倆互幫互助,你覺得怎麼樣?”

“你?”古德疑問道:“這幫匪徒來歷非同小可,若是不使用法術,可是很難清剿。”

“咦。對方敢如此囂張,其中必然沒有妖孽修士攙和,對付這些沒有腦子的蠢材,我自認還是有能力的。”田宇自信道。

古德心思轉動,他負氣之下和別人打賭,說是不憑藉法術修爲治理錢塘縣,這件事想必田宇也知道。如今這盜匪讓他實在有些棘手,一時之間實在難有兩全的法子。但是看天宇這信心滿滿的樣子,料來應該是胸有成竹。於是慨然道:“好,如果你能在十天之內清剿完盜匪,那我就幫你辦完所有事情。”

田宇笑道:“好,一言爲定。現在,你該告訴我這幫盜匪的來歷吧。”

古德聞言,便把最近收集到的情報,一股腦的告訴了田宇。

田宇細細的聽完古德的講述,抿了一口茶,思忖片刻道:“這杭州城非比他處。這幫盜賊如此作案頻繁,十分猖獗,然而太守大人不親自出手清剿,反而施壓與你,好似很不合情理。按理說,如此進則增加政績的,退則敗壞政績的匪患,太守大人如何看得下去?如此猜測,你和那太守之間,不是有怨,就是有恩。”

古德一聽,連忙道:“此話怎講?”

“如果說你和太守之間有仇怨,他不清剿,而是留給你,這是難爲你;若說有恩情,那便是要栽培你。這幫盜匪雖然猖獗,但都是劫財不劫色,更談不上殺人放火的勾當,向來,也是一羣遭了難的豪傑,或者有冤屈的勇士。”田宇認真分析道。

“你如何斷定他是遭了難的豪傑,有冤屈的勇士?”古德疑問道。

“杭州城乃是大城,往來客商頻繁,秀美的**家眷尤其不少。看着還不動心,定然不是一般的盜匪。如此有定力又膽大的盜匪,除了那些當了**還想立牌坊的腦殘,絕對沒有別人幹得出來。當然,如此狀況,也有可能是魚目混珠,想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過考慮到太守大人的名聲,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最低。而且,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古縣令十有八九和這些盜匪還有私交。”

田宇說完,靜靜地看着古德,不再作聲。

古縣令赧然,心虛道:“你怎麼知道?”

“這幫盜匪又不是突然冒出來的。”田宇笑道:“我聽廖不平講,這些傢伙一年多以前就出現了。盜匪這麼早出現在你的轄區裡,你不可能會不知道。可是你剛纔卻不告訴我,明顯是害怕讓我猜測出你們之間的關係。”

“這理由不充分吧?”古德笑道。

“這麼大的匪患你不向太守請兵剿匪,而是讓太守施壓與你,這也不合理。”田宇繼續解釋道。

“但是,這個理由還是不能說服我。”古德依舊不依不饒。

“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之間的關係我猜測了出來。”田宇說完,轉話道:“能跟你做朋友,絕不是那種五大三粗,沒有頭腦的人。他在這麼緊張的時局下幹出這樣的事情,顯然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我就納悶了,憑藉你們倆的關係,沒道理他會不接受你的勸告。更何況,此時正是郎有情,妾有意,嗯,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聽田宇這麼說,古德的腦門上都流出了冷汗,心道這小子果然不是吃素的。於是收起那份心眼,把盜匪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田宇聽完,眯着眼睛道:“太守大人該不是你父親吧?這麼危險的事情也敢幫你,看來你坐錢塘縣令這個位置,只是個起點啊。能傍上你這棵大樹,將來可得好好照拂照拂我啊。”

古縣令笑了笑,沒有理會田宇。再這麼聊下去,真是越聊越遠,恐怕一時半會就聊不回來了。

“如你所說,應該如何處理這事?”古縣令沉默了一會,愁眉道。

“簡單,找個說客,勸他投案自首不就結了?”田宇笑道。

“這一招,恐怕不太好辦。”古德有點擔憂道。

“看來你應該失敗了。”田宇接着道:“你爲人木訥,不善言語,當不了說客。就算勉強去之,也是註定失敗。”

“你是說,你行?”古德疑問道。

“ 我去當說客,他肯定會以爲我年紀小,從而輕視我。我再找個機會瞎耍他兩下,讓他憤怒。然後再給他潑盆涼水,最後喂一顆定心丸,自然一切順當。”田宇自信道。

“好,不知何時出發?”古德急切道。

“事不宜遲,給我準備馬車,立刻出發!”田宇道。

那些攔路搶劫的盜匪,就在出了城三十里的一座荒山上。那荒山裡面有一個山大王,幾十個小嘍嘍。大概是山裡的生活比較清苦,這些傢伙沒事會打打秋風,攔路收取保護費。聽古縣令說,那些嘍嘍武藝平平,倒是那個山大王武藝高強,就算是縣衙的那幾班衙役一起上,也擺不平他。

然而在田宇印象裡,大凡勇猛之人,大底都是些身高張二,黑麪虯髯的典韋一般的鬼怪壯士,但是眼前的這個山大王卻是不同,分明是個長相英武,面白無鬚,且帶着幾分書生氣的風流俠客。一個俠客,沒事做什麼土匪啊!

“在下乃是錢塘縣,古德古縣令派來的說客,田宇。”田宇看着那個端坐在寶座上,仔細打量自己的山大王,抱拳道。

田宇說完,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山賊大廳,果然是夠簡樸的。大是大了點,可是和大的茅草亭子也沒什麼區別。尤其是是旁邊的幾副桌椅,更是手藝粗糙,毫無美感,看的田宇直咂嘴。

“我姓楊,單名一個克字。”楊克打量了一番田宇,但看他那評頭論足,滿臉鄙夷的的樣子,頓時很不爽的道:“嗯。果然不同,沒想到竟然是個侏儒。不知道,你想如何說服我?”

田宇聞言,尋着一個座位,站在上面,喝了一口茶,隨後又吐了出來,淡淡道:“我看閣下器宇軒昂,絕不是山野之人。卻不知爲何落草爲寇?”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楊克皺眉道。

“既然如此,那某可以猜一猜。”田宇笑道:“你從北地來,渡過龍河,對是不對。”

楊克聞言,又看了看田宇,見他正看着自己的衣裳,於是道:“這有何奇怪。我身上衣料皆是北貨。你猜出來,並不稀奇?”

“額。原來你身上的衣服是北地來的,難怪我看着手藝這麼差。”田宇解釋道:“其實,是古縣令告訴我你是從北方逃來的。”

楊克聞言,頓時有些惱火,厲聲道:“你有什麼廢話,趕快說完,說完就滾。我可不想陪在這瞎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