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大宋朝素來重文輕武,即便是因此而被元朝趕到龍河以南來,這種傳統依舊沒有多大改觀。其他的事不說,單說這文武舉人的選拔,就可見一斑。武舉考試,說不上什麼規範。也是三天,但是卻遠遠沒有文舉來的嚴格。三月七日集體報名,經過簡單測試獲取考試資格。三月八日進行軍論,就是談一談你對練兵、帶兵、作戰的看法;三月九日進行策論,就是談一談你對國家大事的看法以及對當今形式的分析。這兩天的考試考不考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三月十日的武功測試。這次考驗的可是真功夫。測試分爲弓、步、騎三個方面的測試,分別考驗應試者的弓技、步戰和馬戰。三項考試通過,便可獲取武舉人資格。武舉人產生後,隨後便會舉行擂臺賽,以此來確定名次。這次擂臺的舉辦,主要是爲了圈錢的同時,娛樂一下。知道官府險惡用心的田宇,自然沒有興趣上去讓人當猴一樣看。那些什麼名次之類的東西,對田宇來說就是浮雲。

本着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原則,田宇毫不猶豫的加入到看客的隊伍中去。別說,一天比賽看下來,還真是看出了不少好東西,最起碼,田宇幸運的看到楊克被人砍下臺去的場面。楊克給田宇的印象非常深刻,他不僅文采斐然,而且武功也是一流。如果田宇不佔着自己修爲高的便宜,單打獨鬥絕對不是楊克的對手。雖然田宇本體的力量確實很大,而且又曾經向阿媞婭學習過技擊,但是這種水平不過是小兒科,遇到楊克這樣不僅身懷神力而且武技超羣的人,除了失敗,絕對沒有贏得可能性。

但是,就是這麼厲害的人,竟然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看起來有些秀氣的小子——李玉。

李玉的那一劍十分刁鑽,不光一劍削斷了楊克的寶劍,同時刺傷了他的手腕,差點削去了楊克的整個右手。

這一回,楊克算是栽了。第一沒拿着,搞不好差點就上不了京城。

擂臺後院,被請來當急救醫生的廖不平正在給楊克包紮。小小的院落,躺滿了**的人。這些傢伙十有八九都是被踢下擂臺的,雖然看起來很慘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不過是一些瘀傷,根本礙不了什麼事。

看到田宇來了,廖不平微微點頭示意,依舊幫楊克包紮傷口。

“呦,我看看。”田宇用扇子敲了敲楊克的受傷的手腕,道:“這回真是陰溝裡翻船,倒黴到你姥姥家了。”

楊克聞言,咬牙道:“沒想到他那一劍如此刁鑽,我竟然沒有避過去。”

田宇聞言,笑道:“不是刁鑽,是狠辣。你如果要是避了過去,恐怕你的手臂就要被卸一條下來。”

楊克聞言,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廖老頭,他的傷勢估計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有復原的可能?”田宇皺皺眉頭,問道。

“這一次傷到手上的筋脈,沒有三個月,只怕不可能復原。”廖不平有些氣憤的道。

“聽到沒有。”田宇又敲了敲楊克受傷的手腕,道:“你沒事參加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作甚?”

楊克喃喃道:“一時失策,慚愧慚愧。”

田宇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管怎麼說,你如今也是個第二。你我相識一場,我已經在酒樓裡給你擺好了慶功酒,只是你如今狀態,不知道敢不敢去。”

楊克聞言,霍的一聲站了起來,道:“田兄弟盛情難卻,楊某哪敢不從。”

田宇笑了笑,看着廖不平。廖不平很是淡定的道:“你看如今這裡這麼多病人,我可是來不及。”

田宇和楊克笑了笑,轉身朝酒樓走去。

這回來的很不巧,酒樓裡也已經擠滿了人,卻原來是今日的頭名武舉人大擺慶功酒。田宇瞧了一眼,竟然看到那個鐵匠女兒,竟然赫然在列。然而一想,隨即釋然。

田宇和楊克並不想找事,很是識趣的上了三樓的一間包間,包間裡古德已經坐在了那裡。這個古德,卻是不請自來,田宇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

“你們兩個終於來了!”古德見二人走了過來,打招呼道。

“古縣令爲何在此?”田宇驚問道。

古德聞言,擺了擺手,道:“莫要叫我縣令,我如今已經不是縣令了。”

“咦。你的縣令當得好好地,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田宇有些不解。

“*******。古大哥志在報國邊疆,安能久作太平縣令。”楊克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如今說來,這次進京,我們三人卻是可以同路。”田宇笑道。

“那是當然。”楊克道。

三人笑了一陣,當下來就是一陣胡吃海喝。

由於楊克有傷在身,所以飲食都有所節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田宇和古德,大吃大喝。楊克看了,究竟心裡有些不舒服。正準備拋開一切,大吃特吃一番的時候,樓下卻炸開了鍋。

慶祝第一武舉人的宴席已經炸開了鍋,兵器鋪老闆和那個什麼第一武舉人李玉在樓下打得火熱,而宴席上新來的縣令則嚇得躲在一邊,不敢出來。

兩個人拳來腳往,打得熱火朝天。田宇看了看來能個人,皺了皺眉頭,隨後轉頭去看楊克。然而沒想到的事是,楊克竟然正在出神得看着樓下那兵器鋪的那個少女。

“鞥哼。”田宇朝着楊克故意咳嗽了一聲,但是楊克沒在意。

這楊克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勁啊,田宇思忖到。

古德望着樓下打得火熱的兩個人,究竟有些看不過去。畢竟,作爲不久前的錢塘縣縣令,這種嚴重擾亂社會治安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看得下去。

“好了,鐵老闆,停手吧!”古德一聲輕喊。那姓鐵的兵器鋪老闆果然停了手,看着對面的那個年輕人,直直吹鬍子瞪眼。

三人走下樓去,古德擡起手,向着鐵老闆打了聲招呼,隨後皺着眉頭道:“酒樓,終究只是個吃飯喝酒的地方,你們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該在此鬧事。如今打壞了這麼多東西,影響了許多客人。李公子,我看今天的帳就算在你身上吧。”

李玉聞言,並沒有什麼不爽的表情,只是道:“自然如此。”

古德說完,轉向鐵老闆道:“鐵老闆,如今,你還是回去比較好。”

鐵老闆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怒衝衝的對着女兒道:“看什麼看,下賤東西,還不快走!”

鐵老闆對着女兒一陣斥責,最後硬是拉走了不捨得離開,一直處於觀望狀態的女兒。看着兩人離開,李玉似乎想言語什麼,但是並沒有說出來。

新來的縣太爺也顧不上什麼顏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角落裡鑽了出來,向着古德一路小跑而來,作揖道:“古公子原來還在錢塘,李某不知,怠慢了古公子,還望海涵。”

古德沒有說話,田宇卻站了出來,瞄了新來的縣太爺一眼,道:“你是新來的縣令?”

聽到田宇如此問話,李長河李大縣令頓時不悅,沉着一張老練,揹着手,沒答話。

“大膽!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李縣令面前如此說話!”

一個一直跟在李大縣令身後的小廝,很明顯理解縣太爺的意思,立馬站出來對着田宇一陣狂吠。

田宇聞言,也不生氣,只是開口罵道:“馬不知臉長的庸庸之輩,也敢在我面前狂吠。也不看看是什麼資格,就敢在我家少爺面前放肆。”

這新來的李長河如何知道田宇是誰,一聽田宇這口氣,就以爲是古德書童,頓時對剛纔的斤斤計較有了不小的悔意。

誰知田宇罵完那小廝,似乎並不解氣,轉身指着李長河道:“你身爲一方之父母官,爲官一方,不能止民干戈,這是無能;事亂之後,不知平息,反而阿諛奉承,這是諂媚;不知時局,不明進退,不知道謙恭待士,反而縱狗咬人,這就是十足的不智。真不知你這樣無能之輩,諂媚之徒,愚蠢之人,如何作得了錢塘縣令?似你這般,腦滿腸肥,只知道溜鬚拍馬的蠢貨,如何對得起那浩蕩皇恩,悠悠百姓之供養!我若是你,早就尋塊豆腐,一頭撞死,免得留在世上遭人唾棄!”

田宇一通話罵下來,直罵的李長河恨不得吃了田宇。然而終究是忍着,沒有發作出來。潛意識裡,李長河一直認爲這是古德對他的考驗,因此無論如何也絕不能發作。就算是快要屙到褲襠裡,也得忍着。

李玉一直站在不遠處,聽到田宇如此刻薄,竟然也是皺皺眉頭。

田宇看縣令氣的差不多了,悄悄地走到李長河面前,給了他一個臉色。這個臉色讓李長河很是鬱悶,搞不清楚田宇在幹什麼。

讓縣令陷入眩暈狀態的田宇,咳嗽了一聲,沉聲道:“李縣令,你初到錢塘,不知這錢塘風俗。我跟隨公子多年,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這錢塘縣民風淳樸,社會風氣極好。你若是勤勤懇懇的工作,少幹些拍馬溜鬚的活計,自然有升遷的時候,卻是用不着如此費盡心機的謀算。”

田宇嚇唬完李縣令,向着古德和楊克打了一聲招呼,燦爛的笑了笑。隨後飄然離去。

李縣令這回又重新陷入眩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