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終於滑到了1918年,不知不覺司徒南來到這個世界已經6年了。
經歷了人生的一次有一次轉折後,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世界。一個真實而又刺激的世界。
這一年他23歲,從一個卑微的水手變成商界大腕,外表年輕,內心成熟,野心勃勃,特別是勞拉的懷孕讓他煥發更大的活力。
年初的時候,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在國會致詞中提出了十四點和平原則。
伍德羅?威爾遜的十四點和平原則一提出,普遍受到各界進步人士的讚揚。
在此之前,英國首相大爲?勞合?喬治也提出若干條類似的原則。不過法國和意大利心裡卻有些不痛快,迫於美國的強勢,也不好反對。
歐洲大國卻開始感覺到新大陸人的野心,戒心也由此而來。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美國人在協約國內越來越享有威望,這也是跟美國膨脹的國力分不開的。
如果這十四點和平原則都能實現的話,不僅是德國,就算是英法意等國也被美國人一鍋端了。
特別是其中提到的一條:取消國際貿易障礙,試問戰後百孔千瘡的歐洲如何和美國強大的工商業競爭呢?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進步。威爾遜十四點原則爲後來的國聯成立奠定了基礎,也體現了威爾遜的理想主義和美國猴急地爭奪世界霸權的幼稚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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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過後,歐洲的戰火重燃,德國人重新投入數百萬部隊,而美國遠征軍的數量也不少於一百萬。
依舊是戰壕戰,戰鬥很激烈,也很乏味,唯一的亮點就是德軍一度打到巴黎38公里以外的地方。
可惜後繼乏力,面對越來越多的英法美聯軍,德國人只能望巴黎興嘆了。持續了四年的戰爭,終於讓德國這個巨人疲憊了。
連續發動幾次大規模的戰役徒勞無功後,德國人失去了進攻的力量,漸漸地走下破路,只能被動地應付協約國的進攻。
戰爭終於讓人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戰爭的利好消息,雖然沒有突破性地打敗德國陸軍,但幾乎所有的軍事專家都樂觀地認爲,遏制了德軍的進攻後,勝利已經輸於協約國的了,就差等着那果實成熟慢慢地掉下來了。
比佛利山莊。威廉莊園。司徒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客廳裡轉來轉去,嘴裡唸唸有詞,不斷地叨唸着什麼。
就連平時難得一見的保羅今天待在家裡,不像平時一樣帶着小休斯在好萊塢天空上飛來飛去。
“史東尼,你轉到我頭暈了。該死的,都進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生啊!”保羅不耐煩地說道。
“閉嘴!你這傢伙整天沒整形的。”安德魯舉起柺杖不客氣地在保羅頭上敲了一下,眼睛卻是看着不遠處那個進進出出的房間,一臉關切——勞拉要生了!
爲了第一時間看到外孫出世,安德魯回到了匹茲堡後不到半年後急急忙忙地趕到洛杉磯。
“啊——”
不時地從裡面傳出來的陣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讓外面的幾個男人心裡緊張,司徒南握緊拳頭,全身緊張得幾乎發抖,恨不能自己承受勞拉身上的痛苦。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把洛杉磯最好的醫生接到家裡來,爲勞拉提供最好的準備。
事到臨頭,心裡難免還會緊張。司徒南已經不再相信醫院了,現在外面流行感冒,不少人都患病了,還有些人失去了生命。現在走到大街上,到處是帶着口罩的人。
“史東尼,別緊張,一切都會好的。”安德魯走到司徒南身邊,搭着這個即將爲人父的男人道,但怎麼看來,安德魯那雙有些蒼老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
“謝謝。安德魯,我——”司徒南正想說些什麼,突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叫聲。
哇的一聲讓司徒南感動靈魂的顫抖,他快步衝了過去,第二個反應的是安德魯,看他疾步如飛的樣子,哪裡還有平時老態龍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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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東尼,他是個男孩,很漂亮,是嗎?”勞拉倚在牀頭懷裡抱着一個嬰兒,微微地喘氣,目光是那樣的輕柔,充滿關愛。
司徒南小心翼翼地抱着嬰兒,心裡一陣激盪,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
其實,新生的嬰兒乾巴巴地,一點也不好看。但落在司徒南的眼裡,他是如此的可愛,完美。
“是的。他很漂亮,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寶貝。”司徒南讚道。
旁邊的安德魯眼饞地看着司徒南,但焦點卻在司徒南懷裡的嬰兒上,欲言又止。
“安德魯,看看,這是我們的孩子。”被安德魯幽怨的眼神注視久了,司徒南終於戀戀不捨地把嬰兒交給安德魯,安德魯才老懷大慰。
過了一會兒,護士進來了,把嬰兒抱去早已準備好的嬰兒室。房間只剩下司徒南和勞拉。
“謝謝,勞拉!”司徒南撫着勞拉有些蒼白的臉,心痛不已,他神情地說道,“知道嗎?我很感激上帝在我最沮喪的時候遇見了你,你給了我很多快樂,也改變了我。我愛你!”
勞拉心裡柔柔的,能得到如此神情安慰,感覺一切都值得了。她凝視着司徒南,道:“我也愛你,史東尼!我願意爲你付出一切!”
司徒南和身躺了下來,擁着勞拉,兩人說了一會悄悄話後,勞拉便甜甜地睡着了。
生產消耗了這個女人大量的精力,她太累了,需要歇息了。司徒南幫她蓋好被子後,便悄然走了出去。
司徒南心情大好,走到哪裡都是一臉春風。家裡的僕人也討巧,不斷地道喜,讓司徒南大手把管家招到跟前。
“管家,大夥們表現都很好,我很滿意。通知下去,獎勵家裡傭人每人1000美元,衛隊每人2000美元。還有醫生5000,護士2000美元!”
司徒南大方地說道。
“少爺,這太多了吧?要10萬美元啊!”管家心裡驚訝,提醒道。他算了一下,莊園裡僱傭了二十個傭人,30個保安,加起來8萬美元。在加上兩個醫生,五個護士,就一共要10萬美元。
這可是一筆大數字啊!一個美國工人的一年的工資才五六百美元而已。
“不多不多!哦,差點忘了你了,你也領5000美元獎金吧!我記得你的薪金是5000美元每天吧,從今天開始加一倍。”
司徒南豪氣地說道,他對這個從英國來的管家很滿意,兢兢業業,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帶着一些英國貴族的味兒。要不是原來的東家在戰爭中破產裡,司徒南也不會輕易地得到這個英國管家呢。
“對了,現在外面很多人感冒了,我不希望家裡也出現這種情況,平時要做好消毒工作,注意清理衛生。”
司徒南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
“是的,少爺!”管家恭敬地答道。剛剛得到豐厚獎勵的他幹勁十足。
第二天,瑪麗聽到勞拉產子後,便帶着湯姆上門“拜訪”。嗯,拜訪這個詞有些彆扭,但好像就是這樣。自從和勞拉住進了比佛利山莊後,司徒南越來越少時間回去原來在洛杉磯市區的房子了。那裡只有瑪麗母子和何文秀的妹妹何仙姑在住,不過不久前,威廉大學開學後,何仙姑便搬到學校去住了。
“史東尼,聽說勞拉阿姨生了個弟弟,快帶我去看看。”一進門湯姆就朝司徒南嚷道。
“是個男孩。很漂亮!”司徒南對瑪麗說道。他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過瑪麗了。
“恭喜了。我想他一定是個迷人的傢伙。”瑪麗笑道。此前,她給勞拉不少建議。
司徒南帶瑪麗母子到嬰兒室去,卻發現有人早早地出現在哪裡了。
“早啊!安德魯!”司徒南打招呼道。
“噓噓!別吵!”安德魯輕聲喝道,不理會司徒南,依舊欣賞嬰兒的睡態。
“這個老頭,越來越霸道了。”司徒南摸了摸鼻子。
從嬰兒房出來,瑪麗就找勞拉去說悄悄話,只有湯姆沒人管,到處玩耍。
看完了嬰兒,安德魯心情大好,開始和司徒南交流目前的經濟形勢。
“這仗快打完了吧?我聽說你小子把手頭上的不少軍火公司的股票套現了?”安德魯意味深長地看了司徒南一眼。
“是的。我看德國人堅持不了多久了。就趁現在價錢好的時候,把一些股票賣出去,反正賺了不少了。”司徒南也不否認。
“膽子有些小哦!”安德魯笑道。
“無所謂啦。早點把賺到的錢放進口袋裡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只是比別人先走一步而已,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司徒南解釋道。
“嗯。有點道理。”安德魯若有所思。
這半年來,司徒南把手上持有的軍工企業的股票慢慢地拋售了,籌得了大量的資金,不是用來購買美國第三期國債,就是收購黃金,存進羅伯斯證券公司和富國銀行裡。
現在是1918年六月,司徒南知道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戰爭就結束了。他剛剛在上個星期的財團會議上吹過風,讓旗下的各大企業不再盲目地擴大規模,有意識地開始減少訂單,特別是伯利恆聯合鋼鐵公司的造船業務,除了正在進行的生產訂單外,原則上不再接受1919年後的訂單了。
當然,話不會說得那麼直接,司徒南只是提醒各大公司的頭頭們注意,戰爭快結束了,因戰爭刺激的軍工業將會迎來蕭條,威廉財團要提前做好轉型的工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