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時法國貴族大量破產,不少上等人家家裡除了一套還算華麗的城堡和兩個寡婦就一無所有了。
巴黎的房價跌慘了。南洋基金會在巴黎市區爲司徒南買下一套豪華別墅,古色古香,很有中世紀的貴族的感覺。
到了巴黎後,司徒南和勞拉母子盡情地遊覽到了巴黎的名勝古蹟。一百年前的巴黎景色讓司徒南流連忘返。
整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藝術品,美輪美奐,還有包括法國的啓蒙思想家等先賢埋骨此處,這些都是法國人的珍寶,也是人類的珍寶,所有人都不忍心摧毀它。
他終於體會到爲什麼二十年後德國人打到巴黎的時候,法國人不抵抗,拱手讓出了巴黎了。
巴黎有司徒南沉迷的各種藝術品,所以他決定在法國開一家古董店,專門收購歐洲的藝術品。
這是門很有錢途的生意,新發家的美國商人非常喜歡歐洲的藝術品,他們在美國市場上購買的藝術品也大多來自歐洲,特別是動盪的東歐地區,大量的逃難貴族帶着古董藝術精來到巴黎,靠着變賣家產爲生。
“太漂亮了!沒想到老毛子也有這等手藝啊!”司徒南端着一個剛從一個俄國貴族手裡買來的彩蛋,讚歎道。
這時林一民走了進來,他對司徒南說:“少爺,摩根邀請你明天晚上到領事館赴宴。”
“摩根?”司徒南想了一下,才記起摩根也是這次美國的代表團代表之一,去年就隨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一起來法國了。
“他怎麼知道我呢?”司徒南問道。
“這個就不大清楚了。我打聽到明天的宴會都有重量級的嘉賓出現,威爾遜總統、外交委員會成員蘭新、亨利?懷特等人都會出席,另外可能還有其他國家的賓客。”林一民鄭重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既然來到巴黎了,也去見識一下吧!威爾遜此人不可信,可能要動搖了,你待會給美國那邊發電報,讓《舊金山時報》和《紐約時報》密切注意美國在山東問題的動向。”司徒南說道。
林一民出去後,司徒南在書房裡想了很久,心潮起伏,自言自語道:“威爾遜啊威爾遜,如果你還是像歷史一樣無恥的話,就休怪我搞臭你了!”
司徒南重重地掐熄雪茄。他知道在巴黎和會上失敗的國家不僅是中國,也是美國。始作俑者的威爾遜最後也只能灰溜溜地跑回美國。
第二天,打扮一新的司徒南挽着勞拉出席了美國領事館的宴會。在這方面,美國人還是挺會享受的,儘管美國代表團在外交上不大順利,但衆人還是歡歡樂樂地聚在一起。
司徒南第一次出席在這種場合,有點不大適應,認識他的人不多,所以也樂得和勞拉自顧自顧自地跳舞,兩人雖然天天膩在一起,但已經好久沒有跳舞了。
“親愛的,看到沒有,那些老不死都在盯着你看呢,你把他們迷死了。”司徒南小聲地在勞拉耳邊說道。
勞拉的年輕美貌引起了場上不少人的目光,就算再得體的紳士見到勞拉的美色也忍不住內心的狂狼。司徒南心裡惡意地猜測着。
看着司徒南摟着勞拉,一些人不由得投來鄙視、妒忌的眼光。雖然隱藏得很好,但司徒南清晰地感覺到了。這讓他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想開了。
一曲舞罷,衆人離開舞廳。就在司徒南覺得無聊的時候,正主終於來了。
“嗨,史東尼!還有美麗的勞拉小姐。”夾克?摩根手裡拿着柺杖昂首闊步地走過來。
“嗨!傑克!好久不見,你好像胖了哦!”司徒南調笑道。
“哦,是嗎?看來我得多打幾場高爾夫才行了,什麼時候一起過來玩啊?”摩根笑道。
“好啊!我剛到巴黎,買了座房子,那裡有高爾夫球場,隨時歡迎你到來。”司徒南熱情地邀請道。
“這個主意不錯。”摩根想了一下,點點頭,又道:“聽說你們生了個寶貝,是嗎?”
“是的。他很漂亮!如果你明天來的話,就可以見到他了。”
勞拉笑道。修長的身材,典雅的禮服,落落大方的笑容把她的高貴氣質顯露無疑。說起兒子,臉上又洋溢起母性的光輝。
“恭喜了!你讓我想起了家裡的那幾個孩子了,我想安德魯一定高興得不得了了吧?”摩根笑道。心想,司徒南真是走了狗屎運。不僅娶了個美人,而且還得到了匹茲堡的那個老狐狸的青睞。
寒暄了一番後,舞會還在繼續着。勞拉坐在一旁和一羣貴太太談話,司徒南隨着摩根走進了一間會議室。
裡面來了不少人,司徒南在門口就問道咖啡和雪茄的味道。
房間人數不多,他們都是華爾街金融家,其中有美聯儲主席保羅?沃格伯,J?P摩根商行總裁來蒙德,前戰時工業局主席巴納德?巴魯克等等,看見司徒南和摩根進來,他們點頭致意。
司徒南禮貌地迴應,笑道:“喲,華爾街的銀行家們都來了?有什麼趣事嗎?”
“哪有什麼趣事,都是些煩人的事。我們是來討債的,現在英國人和法國那些孫子準備賴賬了。”保羅?沃格伯笑道。
衆人都會心一笑,像一羣狡猾的狐狸。在座的每一個走出去都是一方大佬,他們代表這美國華爾街的力量,美國在巴黎和會的賠款問題也是出自這些人之手,嗯,也是各種所謂的陰謀的策劃者。
“對於德國賠款問題,史東尼有什麼好建議嗎?”伯納德?巴魯克問道,金絲眼鏡後一雙精光閃閃的眼鏡盯着司徒南。對於這個彗星般崛起的年輕人,伯納德一直都很好奇,就像個迷一樣。
伯納德?巴魯克是比較偏向摩根財團的一股相對獨立的金融勢力,人有大才,爲人還算公正,跟歷屆政府高層關係密切,人脈很廣,所以司徒南一直不排斥和伯納德?巴魯克合作。
在過去兩年中,威廉財團旗下的伯利恆公司等企業密切配合戰時工業委員會的政策,投桃報李,伯納德也把大量的軍火訂單交給伯利恆公司。所以,不論是司徒南還是伯納德?巴魯克都在戰爭中大獲其利。
“政治不是我擅長的!賠款的是應該留給你們這幫華爾街的精英們。”司徒南笑道,“不過,今天那麼多大佬在這裡,應該不僅是惦記着德國人的賠款吧?而是想要這個吧?”
司徒南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英鎊,指着上面的英女王頭像道:“我看啊,女王已經不值錢了,現在應該讓華盛頓或者富蘭克林代替她吧!”
“好!”摩根噴了口雪茄,豪氣道,“我們這次來就是要打倒倫敦,樹立我們華爾街的地位!”
“呵呵呵!”
衆人會心地鼓掌。其實這些都是很淺的道理,只是廢話而已,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呢?司徒南也沒有得意,只是陪着這幫傢伙演戲。
華爾街就那麼大,擡頭不見低頭見。
司徒南認識他們也有好幾年了,知道這些人都跟摩根財團關係密切,這次就想着去進攻歐洲,準確地說是打倒英鎊,確立美元在全球貿易中的地位。現在歐洲欠了美國大量債務,無疑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了。
司徒南知道威廉財團的基礎還不算牢靠,根基在美國,主業在實業,所以不打算過多地參與類似的國際投機。
“總的來說,我們設計了一套方案,首先就是不允許英法用德國的賠款抵消他們欠我們的債務,這點是明確的。
其次,德國現在拿不出那麼大筆賠款,我們可以借給他們,藉此控制德國的金融和工業。最後德國人拿到我們的貸款後在還給英法,英法再還給我們,這就形成了一個三角循環。
我們在這個循環裡佔有主導地位,通過美元、這個循環的載體來控制歐洲的金融。當英法德都離不開我們的時候,也就確立了美元在國際貿易中的優勢地位。全世界的金融應該由華爾街來主導。”
保羅?沃格伯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背後的一幫猶太資本家已經設計好如何瓜分德國了。戰敗的德國人地位連小三都不如,除了乖乖地聽美國人的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德國戰敗不等於德國的猶太銀行家失敗,他們和美國華爾街有很深的淵源,可以通過和美國方面的合作一舉控制德國這個全世界數二數三的市場。
“摩根他們心真野,羅伯斯證券公司和富國銀行還在美國刨食的時候,他們已經要進攻歐洲了。”司徒南心裡嘆道。
“除了德國,你們還漏了加拿大。”摩根提醒道。
“英國人不會那麼容易就屈服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摩根商行的總裁來蒙德提醒道。?????
司徒南冷眼旁觀,看着這些資本大鱷得意的表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類似的會議了,本質上,司徒南和旁人沒什麼區別,發生在法國的這一幕只不過是委內瑞拉的放大版,用另一種更隱蔽的方式而已。
摩根把司徒南叫來,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司徒南加入這場遊戲了,司徒南自然樂得隨後了,他後來和羅伯斯商量後,打算投資德國金融業2000萬美元。
這筆錢看起來挺多,但跟摩根等幾個財團加起來數十億美元的投資差遠了,不過司徒南也不覺得可惜。一方面是能力有限,一方面是知道德國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外國銀行家榨乾德國人,德國人不會反噬嗎?
除了羨慕德國的技術外,司徒南對於德國甚至歐洲的一切都抱有一鍾戒心!總感覺這片人類現代文明的發祥地地孕育着數不清的陰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