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港因荷蘭東印度公司而興,是荷蘭人在印尼羣島着力建設的堡壘之一,當初荷蘭人就是以巨港爲基地,向蘇門答臘島南部廣袤的地區擴張的。
在過去的幾十年來,荷蘭人一直保持對印尼羣島的土著作戰狀態,征服了印尼羣島上大大小小的土著王國,着實了得。
如果沒有棉蘭華人的崛起的話,荷蘭人在印尼羣島上的統治還可以持續二三十年。
何文秀趕赴巨港,除了組織南華軍登陸爪哇作戰,還有個重要的人物就是考察蘇門答臘南部的形勢,配合南華政府順利在蘇門答臘島南部確立政權,所以很有必要學習研究荷印政府的殖民統治政策。
他一邊翻閱關於荷蘭東印度公司和荷印當局的歷史,不由得發出陣陣感慨。
“觸目驚心啊!你看看!他們每次對土著作戰都有很強的目的性,制定了嚴密的計劃,每次規模都不大,但幾乎每次都取得勝利。
從雅加達、巨港、泗水等城市開始,憑藉少量的人馬就可以把印尼羣島佔了下來。”
“呵呵。所以荷蘭人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我們揍荷蘭人的時候,除了爪哇、巽他人,其他少數民族的那些土著只在旁邊看熱鬧了,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不過我們遲早都要跟他們扛上的,那些土著人也未必服從我們。將來還是一個字——殺!”
司徒勇無所謂道。
這小子倒是看得挺開,不過他說得沒錯,荷蘭人這十幾年來,每次都進行血腥屠殺。現在南華的所作所爲,跟腹黑如墨的荷蘭人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何文秀心裡想道,點點頭。
他知道華人要取代荷蘭人成爲印尼羣島的統治者,還有很長的路子要走。
印尼羣島偏僻落後,出了城市,農村地區幾乎是封閉的,非常有利於南華清理那些多餘的土著人口。
想到這裡,何文秀有些明白,爲什麼當初司徒南會把美華公司定義爲華人的東印度公司:不以此行事不行。
哈桑有些忐忑地走進司徒勇的指揮部,昨天他的手下在穆西河上游開了一個爪哇部落,那些粗心的傢伙殺得興起竟然把爪哇人趕到河邊,用機槍把爪哇人突突突了。
殺了就殺了,亞齊人死得比這些爪哇人更多更慘,不過讓哈桑擔心的事,此事能做不能說,更不能大張旗鼓。
實際上這也是南華限制向亞齊地區移民擴張的交換,亞齊人爲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爲了爭取對其他土著民族的優勢,只能跟在華人身後,成爲他們手中的刀。
這點哈桑看得很清楚,南華軍輕易地殲滅了荷印殖民軍的主力極大地震驚了他,讓他徹底死心塌地了,所以一路南下,亞齊師的表現都不錯,也獲得了大量的“戰利品”。
這點上南華軍高層一向很慷慨,對於土著人的物品倒不怎麼稀罕,只需要少看見土著人。
“你在想什麼?”司徒勇從辦公桌後擡起頭,看着面前沉思的一身殺氣的亞齊師長。
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司徒勇故意先處理完公務,有意涼對方,讓他知道,到底誰纔是主人。
“沒什麼。只是有些遺憾,前幾天的行動有些失控了。”哈桑坦誠道。
他知道自己對南華有利用價值,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對方都會原諒自己的錯誤,最後只是訓斥一番而已。
“遺憾?確實有些遺憾。不過我希望在登陸爪哇前,亞齊族的士兵要加緊訓練,你們的技能有待提高。”
司徒南颳了哈桑一眼,輕描淡寫道。“對了,今晚的荷蘭戰俘營可能會發生暴動,我需要一些驍勇的亞齊族士兵協助華軍士兵。你知道的,現在我們的人手有些緊張。”
“非常樂意,這是我的榮幸。”哈桑有些興奮道,他知道對方可能覺得巨港城的荷蘭人口有些多了,需要亞齊的小夥子來爲他們效勞了。
“很好!亞齊師的表現讓人滿意,我認爲未來需要更多的優秀的亞齊青年加入我們的隊伍裡。你說是嗎?”司徒勇笑道,很滿意哈桑的識趣。
實際上,南華軍內部也有一支專門幹這事的部隊,只是很少人知道,很少出動而已。
哈桑躊躇滿懷地回到營地,馬上召集部隊。現在亞齊師的指揮大權集中在華人團長、營長、連長手裡,亞齊人擔任他們的副手,後勤司也是華人軍官擔任。
這些華人軍官主要訓練亞齊人城市和鄉村治安作戰,教會他們如何應付部落武裝和游擊隊。經過幾次不錯的行動後,亞齊師成了一隻戰鬥力不高,但作風狠辣的部隊。
早已得到命令的華人軍官很配合哈桑,當天下午,5000多亞齊師在第二師的監視下進入市區,和華人師交接完畢後,亞齊師接管了荷蘭聚居區。
巨港自從南華軍進入以來,一直處在封鎖狀態。南華軍佔領巨港後,除了沒收當地政府的財產後,抓走了部分荷蘭官員後,對滯留在城中的數千荷蘭人倒是不怎麼理會。
漸漸地,荷蘭人也不怎麼害怕那些臉色拘謹的華人士兵了,有些膽大的重新恢復了輕視的態度。
他們以爲就算南華佔領了巨港,也不敢對他們怎麼樣。
“該死的,高貴的荷蘭人怎麼能被這些骯髒粗魯的黃皮猴子這樣對待呢?”一個蓄着八字須的荷蘭男人挽着身邊的太太剛剛從麪包店回來,看着不遠處的街道上巡邏的華人士兵的背影罵道。
他們說的是荷蘭語,華人士兵聽不懂,所以就算有好幾次,這個勇敢的荷蘭人罵得很大聲,那些華人士兵只是有些迷茫,然後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直到他閉口爲止後不再理會了。
“上帝保佑那些野蠻人快點消失吧!我已經很久沒去參加沙龍了。”荷蘭女人符合道,看着手中的麪包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們很久以前就來到這片王國的土地裡,有漂亮的房子、貼心的傭人、華麗的馬車,生活過得富足謝意。不過,戰爭發生後,形勢發展太快,打破了他們奢侈、驕傲的生活。
“噫?今天的士兵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他們很黑,跟之前的黃皮膚的華人不大一樣。”眼見的夫人提醒道。
“哎呀,那些傢伙的眼神很讓人害怕啊?他們過來了。”那女人稍稍往丈夫的懷裡躲。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家門口了,正要進門的時候,街口巡邏的亞齊士兵突然端着明晃晃的步槍過來了。
“別怕!我在這裡,他們不敢怎樣。”八字鬍男人驕傲地挺起胸膛,擋在前面。
“進去!”亞齊士兵粗魯地把這對夫婦推搪進門,然後關上門,看着精美寬敞的房子,他們眼中流出貪婪和怨毒。
雖然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那些華人士兵對這裡好像不怎麼感興趣,但此刻亞齊士兵知道他們要發了。
“不準破壞房子,違令者槍斃!”還算清醒的亞齊士兵頭領喝道。他們來之前被告之,可以拿點紀念品,不過不能太出格了。
什麼叫太出格呢?這實在難以衡量。
看着屋子裡的一臉貪婪的亞齊士兵,那荷蘭人眼神有些不一樣了,怎麼看,眼前的這羣齷齪的傢伙都挺像自己農場裡那些懶惰的土著人。
不過這些人眼神冰冷兇殘,進門後就像餓狼一樣。
“別動!鬆開你的髒手!”見一個黑油油的爪子伸向自己心愛的瓷器,那八字鬍男人阻止道。
“啊!”沒等他說完,亞齊士兵就賞了他一刀,白晃晃的刺刀直插進那個肥豬的心臟。
這事他們剛剛在爪哇部落裡做過,殺氣還沒散去呢。
“哦。不——”看着倒在地上,一臉驚愕,恐懼的男人,那荷蘭夫人驚呆裡。她哭喊着撲過來,抱着那句漸漸冰冷的屍體。
不過,若是以爲這個荷蘭男人很無辜就錯了,當年他年輕的時候就洗劫過不少土著部落,大肆搶奪,這才積累了第一桶金。
然後購買農場,從中國販賣勞工,然後殘酷地剝削他們,用鴉片來控制他們,直到那些豬狗般的勞工失去了價值後,把他們仍在森林裡自生自滅。
不如此如何能過着奢侈的、驕縱的生活呢!而那個荷蘭夫人平時對女傭人的折磨一點也不比他的丈夫的狠毒差。
當報應來的時候,他們的哭喊不會得到一絲同情,反而更激起了施暴者的興奮。
啪啪!
薄薄的衣裙被撕碎。
心火上來的士兵一把推倒那荷蘭婦人,撲了上去??????
亞齊師的大部分人都在亞齊戰爭中失去了家園,早就對荷蘭人恨之入骨了。
這是滅國之仇!只有從仇人出殺戮掠奪才能籌集亞齊重建的資金,彌補我們的創傷!
這個哈桑常常教育亞齊士兵的名言,現在亞齊地區幾十萬嗷嗷待哺的亞齊人需要仇人的血肉來維持生存。
這一夜後來被成爲巨港紅夜,因爲不僅有滲人的火光,還有鮮紅的血。 щшш◆ ttκa n◆ c○
何文秀站在窗口,看着不遠處讓人心顫的妖紅的夜色,嘴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我可不是乾隆的那老狗!天朝棄民也有血勇,不把巨港的水染紅如何對得住兩百年前我們曾經染紅的紅溪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