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吳思楠一身鮮豔的騎服坐在一匹小馬駒上,揮着小鞭子,奶聲奶氣地呼喝小馬駒,樣子很神氣。
司徒南牽着繮繩,不時地回頭照看小臉蛋通紅的兒子,這小傢伙玩瘋了,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來。
“好了,小馬哥累了,要休息了,你要愛惜它知道嗎?”司徒南把吳思楠放下來,掏出手帕擦乾小臉蛋上的汗。
吳思楠點點頭,撫摸着馬頭一臉痛惜,抱着小馬駒互相親暱起來,小臉蛋被那匹小白馬舔着咯咯地笑。
通過一匹小白馬,父子兩的感情親近了不少。那匹小馬駒是司徒南特意從非洲帶回來送給兒子做禮物的,取名爲“小馬哥”。
“孩子還小,別太寵着,萬一不小心摔下來怎麼辦?”
吳曼麗有些責備地看着司徒南,兒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少一根汗毛她都心痛不已。
“我的兒子沒那麼脆弱,你也別對他太嚴厲了。這小子太孤獨了,你看,就一匹小馬駒就玩得那麼高興。”
司徒南呵呵一笑,握着吳曼麗的手,享受着難得的天倫之樂,在吳曼麗的嚴格管制下,吳思楠沒有養成刁蠻的脾氣,不過性子卻有些沉默。
“你總是對的,惡人總是我來做。我又當爹又當媽的,像溫柔也溫柔不起來。”
吳曼麗有些哀怨地看着司徒南,平時管着一大攤子事,的確不能像一般的母親一樣溫柔呵護兒子,不過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一切都是值得的。
“要不找個童養媳來幫你?”司徒南惡趣一笑,掩飾心裡的愧疚,想到兒子需要玩伴,總是關在家裡不利於他的成長。
想了一會兒道:“我們家孩子少,不如領養幾個孤兒吧?也好陪陪他。”司徒南可不想自己的兒子“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
“有道理,聽你的。”
吳曼麗甜甜一笑,心想:自己的兒子是要做大事的,要繼承司徒公館在南華的一切,對於兒子的未來規劃,她比什麼都上心。
何仙姑懷孕後,堂而皇之地隨司徒南住進了司徒公館,這讓吳曼麗感到威脅,儘管她早已料到這種結果。
招收孤兒,爲吳思楠培養將來的幫手,這都是吳曼麗的計劃中的一環。就算司徒南不提,她也會做的。
可憐的吳思楠,還在一旁笑呵呵地玩樂,卻不知道她的父母正在一旁設計他的未來。司徒南對此看得很開,不打算干涉兒女的未來,不過也沒有反對吳曼麗的做法。
幾天後,家裡來了一位父女,那男人四十來歲,穿着得體的西裝,樣貌清秀,操着一口不大標準的南華版普通話。
南華版普通話比較接近粵語,對這結果,作爲始作俑者,司徒南有些好笑,感覺比較淡,卻受到南華大半粵籍移民的歡迎,兩廣的文人推崇備至,用他們的話來說,粵語是從漢朝中原傳播下來的,是中華文化的瑰寶,漢文化的發祥地中原“淪陷”後,古漢文化日漸式微,如今在南洋發揚光大,是一件很偉大的事。
梁啓超去年訪問南華的時候,談及此事,一邊批評南華的簡體字,一邊又讚賞南華版普通話。
所謂的爭論對司徒南來說都是狗屁,在他看來,100個頂尖的文學大師都比不上10000個普通漢語水平的產業工人。
聽着那位陌生的男人操着的彆扭的南華版普通話,司徒南心裡又有些驕傲,這說明南華的語言文字改革卓有成效,正在快速在普通人中普及,南洋華人的整體素質正在逐步提高。
“這是我的先生司徒南,這是阮友好先生和他的女兒阮友蘭??????”
吳曼麗介紹道。
阮友好,阮友蘭?這父女兩的名字有些特別啊。
司徒南打量起面前的男人,從樣貌看,眼前的這位阮先生應該是華人,跟南洋的娘惹相似,有着外族的特徵。而阮姓在安南比較普遍,隨口問道,“阮先生是安南人?”
“是的。我的祖父參加太平軍失敗後,退入安南,就在安南紮下根了。不過我一直夢想着返回故國,只是祖國形勢也不好??????這次到南華來就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希望司徒先生多多關照。”
阮友好親切地笑道。實際上他並不瞭解司徒南,只是聽說司徒公館的主人很神秘強大,相對而言,吳曼麗的身份更讓阮友好的看重。
“關照談不上,阮先生客氣了。”
司徒南也看出這位阮先生的客氣,心想阮友好應該南華情報部扶持的安南華人資本家吧!畢竟一般人吳曼麗不會讓他輕易出現在家裡的。
意識到吳曼麗有事要和阮友好談,司徒南坐了一會兒就去陪兒子玩耍,同去的還有那位阮小姐,長得眉清目秀,是個不錯的小蘿莉,看起來聰明乖巧,八九歲,漸漸懂事了。這位阮小朋友告訴司徒南,父親準備把她送到南華的教會上學。
房間裡剩下兩人後,阮友好態度更加恭敬了,一臉懇切地看着吳曼麗:“吳部長,你看鐵路的事??????”
“投資的事不歸我管,我幫你打聽一下,有消息再通知你。”吳曼麗笑道。
這位阮友好估計從法國人那兒聽說南華財團要和東方匯理銀行投資西南鐵路,就像參上一份。
鐵路是樁大買賣,司徒南在巴黎時已經和法國銀行達成協議,準備修建從廣西進入法屬安南的鐵路。
南華情報部非常重視此事,表面上是美華銀行和匯理銀行之間的合作,但情報部參與程度一點也不低。
阮友好就是南華情報部看中的代理人,他在法屬安南事業做得不錯,還不足以讓他有資格參與這國家大事,不過吳曼麗不介意給阮友好一點好處。
“明天有一場慶典儀式,慶祝爪哇島北線鐵路竣工,阮先生一起來吧!”吳曼麗提醒道。
“一定一定。”阮友好聽了心花怒放,感覺有戲。
爪哇鐵路是南華標誌性的工程,剛建國就大舉借債,投入巨資修建爪哇鐵路,爲了加快進度還把軍隊工程兵參與建設,可見南華的權貴們對這條鐵路的看重。
明天的慶典儀式肯定是南華上層社會的盛會,對急需在南華拓展人脈的阮友好是個難得的機會,他早已得到邀請函了,不過吳曼麗的邀請顯得更與衆不同,讓阮友好心中暗暗感激。
阮友好心滿意足地回去了,不知道吳曼麗跟他說了什麼,那位阮友蘭小蘿莉卻留在司徒公館,隱隱成了吳思楠的玩伴。
“友蘭姐,我們去看小馬哥吧!它可漂亮了。”吳思楠有意炫耀自己的“玩具”,拉着拘束的阮友蘭跑向馬房。
小女孩玩性強,跟在吳思楠後面屁顛屁顛地走了,還不知道他老爸好像把她送到司徒公館了。
“慢點跑啊!”司徒南不忘在後面叮囑道。
“這童養媳不錯吧?”吳曼麗俏立在司徒南面前,有些得意地看着司徒南。
“你說什麼?”
司徒南噗的一聲把椰子汁噴出,一臉驚訝地看着吳曼麗,“這年齡差別太大了吧?”
“友蘭這孩子懂事乖巧,長得漂亮,有什麼不好的?我現在工作越來越忙,有個姐姐看着思楠能解決不少麻煩。”
吳曼麗笑意盈盈道,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摘下司徒南衣服上的草屑,剛纔和孩子一起玩鬧,司徒南的衣服便髒了。
“得,你就找一個不花錢的保姆。別想太多,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說不準將來孩子大了,根本不容我們幫他決定呢。”
司徒南笑道,搖搖頭,此前就那麼隨口說說,沒想到吳曼麗居然當真了。暗暗羨慕那小子好命,他老媽幫他找了個這麼好的丫環兼保姆,但願不要養出個紈絝子弟纔好。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阮家送來這麼寶貝的丫環,自然能得到不少好處。阮友好離開不久,吳曼麗就跟司徒南提及阮友好參與西南鐵路。
從吳曼麗的口中,司徒南知道這個阮友好的來頭。阮友好家境貧苦,那傢伙之所以有今天,主要靠娶了安南富商黎發達的獨女做老婆,一下子少奮鬥幾輩子。
“這傢伙跟法國人走得那麼近,可不可靠啊?”司徒南皺起眉頭,在他印象中,越南人總不是那麼靠譜。
“還行。那傢伙沒什麼劣跡,跟法國人也不是死心塌地。現在西貢總督對他的家產很感興趣,我覺得可以爭取過來。”
吳曼麗肯定道。
“好吧!我找機會跟他談談。”司徒南點點頭,隨吳曼麗的意。
談完正事,吳曼麗的嬌軀不知不覺中完全躺在司徒南懷裡,隔着薄薄的絲綢,司徒南完全感覺到身上的那團火熱。
諸女中,吳曼麗給司徒南的感覺最爲嬌媚,有種貪婪勁,不把司徒南榨乾誓不罷休。
兩人心猿意馬,乾柴烈火,像是外面炙熱太陽熊熊燃燒??????
一覺醒來,已是日落西山,高大的椰子樹在晚風中婆娑搖動,讓人清爽不已。楚楚動人的阮小蘿莉在這個新家感到孤獨,有些強顏歡笑。
“姐姐,你哭啦?”吳思楠悄悄地爬上阮友蘭的牀,託着小腮幫,有些無奈地感慨道,“寂寞是人類的天敵,每個人都得忍受孤獨,但那偶爾也是一種美。”
“小屁孩,你懂什麼?”阮友蘭有些好氣地故作成熟吳思楠,隨口問道,“這話誰說的?”
“我爸爸!”
“你爸爸?”
“嗯。那傢伙常年都不出現,每次只會那些玩具討好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