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鎮地處偏僻,不鄰近官道,周邊又無什麼大城,所以很少會有生人到此,陸植的到來,倒是讓鎮上的居民們有些警惕。
“小寶兒,回來。”一名婦人叫住了在街道上玩鬧的孩子,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後,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陸植。
畢竟這年頭扮做僧道,實則是人販子或是盜匪的歹人可不少。
面對那婦人反應,陸植也並不着惱,畢竟對陌生人保持警惕本就是應有之意。
“這位大姐,貧道在此有禮了。”陸植禮貌的對那婦人施了一禮,然後纔出聲詢問道,“聽聞小池鎮附近,有一座黑石洞,貧道正在尋找此地,請問大姐可知曉?”
“黑石洞?”那婦人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黑石洞她自然是知道的,那黑石洞曾經是一座金礦,小池鎮的先人們,也是在多年前發現了那座金礦,纔在此地建立了這座小池鎮。
不過那金礦早就已經被採光了,而且多年過後,黑石洞已經變成了一座危險遍佈的險地,洞中不知隱藏了多少恐怖的怪物,這小後生打聽那地方幹什麼?
雖然心中驚奇,但這婦人卻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擡手給陸植指了個方向:“你出了鎮子之後,一直往那邊走,前行個大概七八里路,便能找到黑石洞了。”
“不過...”想了想之後,婦人還是提醒了陸植一聲,“聽聞鎮中的老人們說,當年仙人們採礦之時,不慎挖通了一條通往地獄的通道。
如今那黑石洞中更是滋生出衆多的妖魔惡鬼來,實在不是個好去處。”
陸植感謝道:“多謝大姐的提醒,貧道會注意的。”
那黑石洞裡,多怪異鬼魅,這點陸植早便知曉了,但他可是道士,道士不就是專職降妖伏魔的嗎?他又怎會怕那些魍魎鬼怪。
陸植出了鎮子,一路往那婦人所指的方向行去,沒走幾步,前方便出現了一片枯寂的樹林。
也不知是何原因,此地的樹木身上都有一種陰氣沉沉的感覺,不止樹葉枯寂,顏色暗沉,那橫生的樹身枝幹更是隱隱有些扭曲,頗給人一種不舒服之感。
“果然不是什麼好去處呢...”陸植自語了一聲,一步踏進了林中。
顯然,小池鎮的居民們很少進這片林子,林中連道路都沒有,到處都是叢生的雜草。
他繼續前行,然後在林中的深處,見到了一口青苔遍佈的古井。
想必這口井,就是那傳說中的滿月井了吧?當滿月之時,低頭望向井中,便能從井裡的倒影中看到心愛的人或事物。
這傳說倒是浪漫悽美,應該會很受那些小女娃的喜愛,不過對陸植卻是沒什麼吸引力了,他所珍視的東西,自己當然清楚,卻是不必再多此一問了。
陸植轉頭,看向了一旁不遠處那座藤蔓密佈的洞口,腳下踏出一步,便化作一道金光,激射進了山洞中。
這黑石洞之內的空間卻是不小,陸植順着甬道一路飛了許久,都未到底。
直到他順着一道巨大的裂縫飛出之後,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呼嚕嚕...”一陣低沉的呼嚕聲從一旁傳來。
陸植轉頭望去,正見他側方不遠處的巨大崖壁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洞口,部分洞口之中,還隱隱藏着一些模樣怪異的奇特生物。
而那呼嚕聲,也正是其中某隻似貓又長着長耳,四足爲蹄的怪異生物發出的。
不止是那隻怪物,其它的洞口中,也有道道冰冷邪惡的目光投到了陸植身上,讓人很不舒服。
“哼!”陸植一聲冷哼,渾身的金光驟然光芒大作,就像是驟然將在這黑暗的空間中投下了一顆微型的小太陽一般,金光照耀之下,羣魔辟易,邪祟盡消!
強烈的光芒,對這些生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淵中的怪物們來說,就是天生的剋星,只一瞬間,那些怪物便瞬間嗚咽着退回了山洞的深處,不敢再冒頭。
陸植也懶得出手對付這些地底怪物們,畢竟懼光的它們,永遠也無法離開這黑石洞,到外界去害人,陸植也懶得費那功夫去一隻只的清理它們了。
他回想了一番原著中的情節,那隻六尾狐似乎是在這深淵最下方的岩漿臺之上,藉助地火之力,勉強抵抗那深入骨髓的寒毒。
不過就是不知道,此時他是不是已經到了此地,如果還未到此的話,那陸植也就只能等過幾年再來了。
繼續向下,越往下方,周邊的可見度反而變得更亮了一些,空氣也變得越加灼熱了起來,隱隱還帶有幾絲刺鼻的硫磺味。
深淵之下,是一片沸騰的岩漿湖,到了此地,空氣中的高溫與刺鼻的硫磺味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了,就連陸植都感覺有幾分微微的不適。
這樣的地方,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的生物在此生存,但...那岩漿湖中央的石臺之上,卻是躺着一隻體型碩大的白毛狐狸。
而且更讓人驚訝的是,那隻白狐身後微微浮動着的尾巴,赫然有六條!
傳聞,狐狸這種生物,天生便具有其它動物所不具備的靈性,最易成精,而當它們的靈性與修爲達到一定地步之後,身後的尾巴便會增加一條。
所以,狐妖這般的存在,若要判斷其實力與靈性,看其身後的狐尾便能知曉大概,而六尾...已經可以稱作是罕見的大妖怪了。
在陸植觀察着那隻六尾狐之時,他也已經發現了陸植的到來,睜開一雙冰藍色的眸子,靜靜的看着陸植。
“修行人嗎?”他聲音低沉,有氣無力的說道,“躲了那麼多年,還是被找到了啊,少年人,你是來殺我的嗎?”
陸植看了其一眼,這六尾狐,顯然已經是垂死狀態,甚至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了,亦無力反抗,只能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陸植,等待着陸植宣判他的命運。
“貧道爲玄火鑑而來。”陸植也沒藏着掖着,直接便開門見山的向其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原來如此,你是焚香谷的弟子?”
“不是。”
“不是?”六尾狐有些錯愕的看了陸植一眼,但又很快恢復成了那平靜無波的神色。
畢竟陸植是不是焚香谷的人,對他來說早就不重要了,他一個將死之..狐,也沒必要刨根問底。
“玄火鑑的確在我這裡,你要的話,就拿走吧。”
六尾狐的反應相當之平淡,甚至已經到了萬事都不在乎了的地步...對他來說,玄火鑑也好,他的命也好,想要就都拿去吧。
畢竟他都已經到需要玄火鑑與地火之力壓制體內的寒毒,才能勉強苟活的地步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與其這麼生不如死的活着,就此解脫了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說話間,陸植已經落到了平臺之上,那隻六尾狐也掙扎着將他的右前肢伸到了陸植面前,玄火鑑就綁在他的前肢上。
“拿去吧。”
陸植擡頭,與他那雙如同藍寶石般的幽藍眸子對視着:“若貧道取了這玄火鑑,怕是你也就要撐不住了。”
“就算你不拿這玄火鑑,我也同樣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嗎?”
陸植沉默,這六尾狐出乎預料的灑脫,倒是讓他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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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植說道:“也罷,這玄火鑑貧道要了,相應的,你體內的寒毒,貧道也幫你拔除了,這樣貧道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至於這玄火鑑本是焚香谷的鎮派法寶這件事,陸植直接就無視了。
聞言,那六尾狐驚訝的看了陸植一眼,他這一身寒毒,可是被那焚香谷的上官策所傷,而且這麼多年來,寒毒已經深入他的骨髓,這人又是哪來的自信,可以幫自己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