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消隱,夜色漸去,天地朦朧,東方微明,一抹初生的光輝劃過雲層,透散出萬丈金光,太陽冉冉升起。
郭嘉背對東方,霞光璀璨,好似太陽之子降臨人間,如若神明,朝氣蓬勃,極盡昇華。
他的周邊,草木低頭,百花彎腰,野獸跪拜,飛禽低鳴,萬物俯身,普天同慶,慶祝一位通神文人的誕生。
可不知爲何,李林似乎看到了郭嘉兩鬢微白,脊背佝僂,似乎呈現出一種蒼老之象,與明面上的年輕格格不入。
“難道是我的錯覺?”李林低語,不敢確定。
“李將軍,我晉升通神,異象驚天,袁軍上下必有所感。若是有袁軍武將或刺客前來,還要勞煩你守護我一番。”郭嘉面帶微笑,但卻透着嚴肅,與以往的浪子的形象完全不符。
“奉孝先生放心,有某在此,定不讓任何人靠近你一步!”李林鄭重說道,語氣鏗鏘,斬釘截鐵。
“如此,有勞了。”郭嘉拱手拜謝,而後轉過身,面對朝陽,腳步向前一踏,憑空而起,與天地自然融爲一體。
“當年,大賢良師張角決戰大漢氣運金龍,化身黃天神劍,揮動三千六百次,斬了大漢氣運金龍三千六百劍,最後一劍更是將其尾巴斬成兩截,徹底斷了大漢的根基。”
“嘉雖通神,但與大賢良師相比猶有差距,可今日之袁氏亦非當日之大漢,嘉不才,願效仿大賢良師,斬氣運之龍,斷袁氏根基,爲我主死中求生,反敗爲勝!”
郭嘉輕語,白衣飄飄,如仙登臨,可俊雅的面容上掠過一絲狠辣,殺意驚霄。
他左手掐訣,右掌向前一抓,漫天靈氣匯聚,無數顆青色的光點從方圓數百里匯聚而來,在郭嘉的身前凝聚,形成一枚虎符,懸於半空。
這枚虎符呈淡青色,好似一個漩渦般,如潮水一樣的靈氣匯聚過來,涌向虎符之中;靈氣越來越多,虎符漸漸向青色轉換,青翠欲滴,栩栩如生,好似充斥着磅礴的生機。
“吼!”
一道虎嘯震動蒼茫天地,李林看到,一隻巨大的青色巨虎出現在虎符之上,虎口一張,風捲殘雲,吞天噬地,方圓百里內的靈氣消失一空。
靈氣消散,青色巨虎消失,那枚虎符由虛化實,從空中掉落下來。
郭嘉伸手向前,一把抓住虎符,仔細的擦拭一番,一雙如星辰般的青色珠子鑲嵌在虎符上,好似老虎明亮的雙眼,極其靈動,十分真實,就像活得一樣。
他向前一踏,凝立虛空,劍眉一挑,看向袁氏方向,冷冷望了一眼,眸光緊接着一轉,望向四周的山川、草木與河流。
“萬靈虎符在此:衆將士何在?!”郭嘉高舉虎符,體內文氣涌向虎符,輕喝道。
“萬靈虎符?這是......”
就在李林不明所以之際,一道道聲音在四周響徹,它們好似從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在一處,傳遍九天,震盪虛空:“末將在此!”
“轟!”
天地震撼,日月失言,江山色變,一尊尊披着黃色鎧甲的大將從羣山荒野中走出,頂着一顆顆堪比太陽的光頭,高大威武,全身土黃,若一座座小山丘在移動。
他們的身後,一位位身穿綠色戰袍的士卒從一株株草木中走了出來,青面綠髮,身軀挺拔,手持一根綠色長槍,有條不紊的形成一片方陣而來。
“草木爲兵,山石爲將,這就是通神文人!”
李林震撼了,這就是通神文人的可怕之處,他們最擅長的不僅僅是謀劃與佈局,而是一種種未知的可怕手段。
如風伯雨師,他們的狂風與暴雨足以將百萬大軍湮滅,徹底消失,真正的決定了百萬人的生死,足以滅絕一個小型國度。
“萬靈虎符......”
郭嘉一手高舉虎符,一手指向袁軍所在之地,冰冷無情的吐出兩個字:“屠龍!”
“末將遵命!”
山石將領,草木士卒、山石將領高聲大喝,成羣結隊的向袁軍所在進發,好似一團團綠色雲霧在天空中飄蕩,洶涌而去。
“屠龍?難道奉孝先生是要屠袁軍的氣運之龍?”李林猜測道,分出一縷心神警惕四方,而後遙望向袁軍方向。
“那是什麼?”
“一大片的綠色雲朵?我沒看錯吧。”
一團陰影覆蓋袁軍而下,袁軍士卒擡頭,看着遮天蔽日的綠色雲朵,一時間懵住了。
“這不是普通的綠色雲朵。”袁軍謀士許攸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莫非是剛剛晉升通神的文人出手了?不好!”
他一轉身,立即前往袁紹大帳,可剛剛走到那裡,就被袁紹的親衛攔住了,“主公正在休息,不能見人。”
“請通報主公一聲,攸有急事。”
“老夫也有急事,也一併通報吧。”沮授也急匆匆的趕到了。
“這......”親衛猶豫了一番,剛要進去,“轟”的一聲,一片金光從大帳中衝出來,霞光萬道,龍吟陣陣,讓人不由自主就要臣服下去。
“是主公護體的氣運之龍。”
“不好!我們來晚了。”
剛剛到達這裡的逢紀、荀諶、郭圖、崔琰等謀士齊齊腳步一頓,面容一黯,身軀一軟,整個人的精氣神消失了大半。
“氣運爭鬥,非精通此等手段者不可相幫,否則將會弄巧成拙。”
“對面之人能引動天地之氣,萬物之靈,必然是昨晚的那位通神文人無疑。就算我等精通氣運手段,怕是也討不了好。”
大帳上空,金光璀璨,熾盛茫茫,翻雲而動,攪散綠霧,浮現出七八片蛟龍鱗片。
綠雲滾滾,連天上的大日都遮蔽了,覆蓋了整個袁軍上空,那好似一片洶涌的滔滔大海,任憑蛟龍如何翻雲覆雨,卻始終無傷大雅。
天地依舊被綠雲所佔。
金光與綠色雲朵的爭鬥,依舊是綠雲佔據了上風。
“看來主公情況有些不妙啊。”看着無精打采的衆人,再看看被綠雲壓制的金光,沮授眉頭一皺,道,“爲今之計,只有殺了那名通神文人了。”
“殺?如何殺?那名通神文人所在之地,必有大軍守護......”
“蠢貨!”不等那名謀士說完,許攸直接跳起來罵道,“昨夜那通神異象是在官渡之外,若是有大軍守護,那官渡必然空虛,我等可趁機襲擊官渡,則此戰可一戰而勝。”
“而且,氣運之力何等玄妙,我可不認爲那通神文人能斬得了主公的氣運之龍;他此舉,無非是想重創氣運之龍、拖延我等,爲曹軍贏得時間,讓我等軍時失卻氣運之龍的庇護,出現紕漏。”
“你的意思是那通神文人無關大雅了。”逢紀不滿的問道,許攸所罵的謀士正是他的手下,罵他不就是等於罵自己嘛?
許攸不屑的看了一眼逢紀,道,“殺!不但要殺!還要絕殺!通神文人何等可怕,如何不殺?主公已經派遣了幾十名刺客過去了,還有先登死士。不過,我認爲還不夠,當遣一支大軍前往。”
“不可!我等雖然兵多,但一要圍攻官渡,二要確保糧草通道,三要守護烏巢,絕不可輕易動用。”
“哼!如何不可?烏巢之事曹軍如何知曉,官渡更是一時難以攻破,正可遣少量兵馬,如此足矣。”
一番爭執,幾人都無法說服對方,氣得許攸不由大呼,“一羣豎子,不足與謀!”
“豎子?許攸,許子遠,主公征戰官渡,後方穩固乃是重中之重。可我卻聽說有人屢次包庇犯法家人,惹起衆怒。”逢紀橫了許攸一眼,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爲了一己之私而至主公律法於不顧,你說,誰纔是豎子?!”
“你......哼!”許攸無言,滿臉漲紅,只得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元圖,你......哎。”看着洋洋自得的逢紀,沮授無奈的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