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秘境之內,一片蠻荒大地,山脈成片,草原無垠,時有獸吼傳來,驚起神禽飛天。
這裡的靈氣很濃郁,大地黃中透紅,彷彿被鮮血浸染,透着縷縷肅殺之氣。
李林隨意來到一處地方,入眼處一片茫然,他來到這裡,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一是爲了外出歷練,二是尋找些修煉資源。
現在,經過外面的一幕之後,他又多了一件事情:獵殺!
獵殺妖族,獵殺北狄,獵殺一切可獵殺之人。
“叮!連環主線任務二:斬殺十名以上妖族(完成),斬殺十名以上北狄(10/3)。”
“叮!連環主線任務三:隨機斬殺三名妖族、北狄或煉氣士天驕(3/1)”
一路行來,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煞氣,但卻非常安靜,十天過去了,不用說妖獸之類的了,就連人,李林也只遇到了寥寥幾波。
“這是......屍骨?居然全都風化了。”
走在一處陰森詭譎的密林中,李林忽然一頓,腳下似乎踩到了些什麼,低頭望去,只見幾根白中透紅的屍骨落在李林的不遠處。
屍骨的旁邊,零零散散的丟棄着一些盔甲、兵戈與各種寶物,李林彎腰,將手伸了過去,輕輕一觸碰,白骨與寶物大都化成風沙吹散,剩下的也都基本腐朽,無法再用了。
數百年的時間有多長久?
在上古,不過滄海一粟;在現在,亦不過是過眼雲煙;對於北疆來說,或許是一場大戰之後的休養。
而今,當初的慘烈大戰都被歷史所掩蓋,都被時間長河所消弭,只留下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傳說。
李林久久不能平靜,那場驚天動地戰役,一舉殲滅鬼方、工方、土方三大霸主部落數百萬人,爲北疆迎來了數百年的和平。
可就這數百年的和平,人族過得太安逸了,身體內的血性被漸漸消融,直到最近十數年,北狄日趨強大,大商皇朝感受到了威脅,派遣聞太師坐鎮於此。
可饒是如此,依舊有許多人族選擇容忍與退讓,不願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可他們卻忘記了,和平不是靠容忍與退讓,而是打出來的!
七百年的一戰,人皇武丁決戰北狄三方,殲滅數百萬異族,才一舉打出來數百年的和平!
李林幽幽長嘆,目中迷惘漸去,腳步堅定的向前踏去,他比別人知道的或許更多一點......封神啊。
或許這個世界改變了許多,但依舊有些事情無法改變,比如大勢......大劫將至,封神一起,人族又該何去何從?唐州李氏又該如何保全?
自從李林聽說了太上教、元始派、通天門的煉氣士之後,心中便是一突,再聯想到這些超級大派都是數百年前幾乎同時出世,他感覺這些超級大派並不是那般簡單。
太上教,太上;元始派,元始;通天門,通天;西方教,準提接引......這些足夠說明些什麼了。
時不我待,李林唯有前行!
“快快!前面就是血河了,萬靈血花就在前面。”
“百年的時間,這外圍基本被搜刮乾淨了,哪裡還有什麼神兵、玄功、寶物?趕緊渡過血河!血河之內說不定還有些寶物,千萬別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血河洶涌,陰煞鬼魅,兇險無比,不知有多少人被血浪席捲,化成一灘血水。我看還是在外圍尋找吧,雖然沒有什麼珍貴寶物,但也沒有性命之憂啊。”
繼續向前行走了五日左右,李林發現四周的人越來越多,聽到衆人的談論,才明白許多人前往了血河。
十數次的搜刮,每一次都有成千上萬武者前來,血河以外的各種寶物都被搜索得一乾二淨,就算有剩餘的,也不多。
只有血河不同,血河算得上這青陵秘境的一處險地,將整個秘境分裂開來。
越向前走,越是迷濛。
天空陰雲晦暗,無數黑雲在天際翻滾,如同海浪滔滔;大地紅土鮮豔,似乎被無數血液澆灌而成;周邊的草木光禿禿的一片,長勢怪異,陰森可怖,令人渾身寒氣直冒。
“哧!”
李林心念一動,青鋒劍出,一劍斬在一顆樹木之上,一聲淒厲從其上傳出慘叫,如鬼哀嚎,嚇得周邊的行人渾身膽顫。
“什麼聲音?好詭異啊。”
“不愧是數百年前的戰場,天空、大地居然都依舊變色,太駭人了。”
那忽然出現的嚎叫嚇得行人面色大變,匆匆而過;有些膽小之人,更是迅速逃離這裡,不再向前。
這樹木堅實如鐵,李林一劍斬出,僅僅將樹皮割裂,鮮血溢出,這樹木居然如同人一般流出鮮血出來。
詭異!森寒!
李林也嚇了一跳,他只是覺得這裡很怪異,便試試用劍隨意斬了一個樹木,沒想到居然會發生如此怪事。
沉吟片刻,李林收回青鋒劍,腳步不急不緩,繼續向前,只是英眉成川字型,心中的警惕更深了。
又向前走了數百米左右,人頭攢動,喧鬧無比,李林遠遠便看見一羣人矗立在一條血色的大河之旁,猶豫不決。
人羣中,人族、妖族、北狄匯聚,還有煉氣士,紛紛聚集在此。
李林逐漸走進,只見血河寬約數十丈,瀰漫着淡淡的血煞氣息,洶涌無比,混沌一片。
“嘩嘩譁!”
一道血浪掀起,數十尊立於高空,御空飛行的武者與乘坐飛行法寶的煉氣士被當場捲走,化成一灘血水,消融於血河中,只有一根根白骨浮出表面。
血河難渡,飛鳥不存,鴻毛不浮。
“嘶,這......如此恐怖的血河,如何渡得過去?!”
“這不是血河,而是血海啊!”
“連煉氣士都無法橫渡過去,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所有人都震驚起來,議論紛紛,原本神色淡然的煉氣士也是一臉的凝重,遙望血河,久久不語。
“傳聞,青陵秘境開啓半個月之後,將會有一艘青銅船從茫茫血煞中駛出,搭載百人,橫渡血河。”北狄金煌公子看着漫天的血色,呢喃說道。
“咦,沒想到你這化爲蠻夷居然也聽說過這個傳聞......”太乙雲舟上,一尊目若朗星,黑髮披散的青年輕咦一聲,環顧四周,聲音震盪,“青銅船上,當有我元始派二十三名弟子之位!”
青年話一出,衆人先是沉默,忽然喧鬧聲起,一些沒聽過元始派之名的武者破口大罵。
“元始派?元始派是個什麼東西。”
“你以爲你誰啊,說佔據二十三個位子,就佔了二十三個位子啊?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有這個實力!莫邪劍,出!”
青年頭挽抓髻,身披道袍,腰束麻滌,腳登草履,聽到四周的喝罵聲,面色一冷,一柄神劍破空而出,光華閃爍,在空中轉了幾個圈。
剎那間,那幾個罵得最兇的武者熱血一噴,首級飛天而起,屍體怔怔倒地,嚇得四周所有人一陣寒顫。
“現在可有人不服?”青年喝道,神劍在手,氣勢滔天。
“黃天化,別人怕你手中莫邪寶劍,我通天門弟子可不懼。”一位御劍飛行的通天門人厲聲輕喝,“青銅船上,我通天門必須要有一席之地。”
“善哉!善哉!同爲聖人門徒,我西方教又怎可或缺?”木魚之上,一尊光頭噌亮的大和尚朗聲開口。
紫金葫蘆之上,太上教的人數只有幾人,靜靜立於一旁,盤膝而坐,也不說話,但看其動作,顯然不會退讓。
這四方大派人數足有近百,互相爭奪,似乎將人族五大州城、妖族、北狄三方勢力排除在外了,更別說還有一些修爲高深的散修。
“爭什麼爭?有什麼可爭的!到時候以實力說話便是。”徐州候之子徐武氣勢恢宏,戰意騰騰,毫不怯弱的說道。
“不錯!以實力爲尊,誰也不怨誰。”剩餘四方州城的領頭人紛紛開口,精氣如狼煙,氣血似淵海,散發着強大的氣息。
“人族尚且不懼,難道我妖族還比不上孱弱的人族嗎?”妖族一方,一尊額頭佈滿魚鱗的青年開口,神色倨傲,“自然以實力爲主。”
“青銅船,萬靈血花,風火雷劫之秘......種種寶物,誰會放棄?!”北狄一方,金煌公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反正我北狄一方不弱於人!”
這些勢力一開口,四方煉氣士大派紛紛一頓,互相點了點頭,居然停止了爭吵,有要聯合起來的趨勢。
此時,整個血河岸邊一片寂靜,只有血浪拍打、陰風呼嘯的聲音響起,如鬼蜮,似陰界。
“青銅船來了。”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血煞漸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