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正值週末，這一天，去華山的人就更多了。不但是華山，就連周圍的幾個縣城都是人滿爲患。
葉君收拾了一番，輕裝上陣。
到了車站才發現早就已經人滿爲患了。別說客車，連出租車都被定光了。都是去華山看熱鬧的，哪怕西京市增加了客運班次依然是杯水車薪。
“都怪你，早就說了請假提前去華山那邊。”旁邊一個女孩對男朋友抱怨道。
“華山那邊早就人滿爲患了，咱們提前過去連酒店都訂不到，網上說小旅館都漲到幾千塊錢一晚上了，頂我一個月工資了。”男生苦笑不已。
“喂，兄弟，去華山的吧？我這有車！”旁邊，一個長得呦嘿的中年大叔湊到葉君跟前：“五百塊，去不去？”
葉君還沒答話，那對小情侶像是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五百，我們去！”
“那就一起吧。一個人五百！”
“一個人五百，太貴了吧！”男生抱怨道。
“不貴不貴，客車沒了，我們私家車都是這個價格。”中年大叔憨厚的笑道。
“走吧！”葉君倒是不在意這五百塊錢。
“你瞧你怎麼那麼小氣，難道要我陪你在這等客車？等到了也擠不上！”女孩埋怨男朋友。
男生無奈的點了點頭，也跟了上來。
三人跟着中年繞到客車站後面的一條小巷，裡面停放着一輛麪包車，車門大開走到近前才發現裡面已經有兩女一男三個人了。
這種跑黑車的，葉君以前讀大學也經常坐，倒是熟門熟路，搶先開了車門佔據了副駕駛的位置。
雖然已經有六個人了，但是中年男子顯然不滿足，道：“你們先等等，我再去看看有沒有人要一起走的！”
“喂，大叔，還等人啊？要超載了吧！”女生抱怨道。
“我這是剛買的五菱，十個人都寬敞得很呢！”
黑車司機正要離去，葉君一把抓住他，道：“別找人了，我加一千，直接走吧！早點走開得快你還能多跑一趟！”
葉君讀大學的時候經常坐這種黑車，知道對這些黑車司機來說，多跑一趟比啥都值。
“那多不好意思！”黑車司機搓了搓手，胖乎乎的臉笑成一團。
上了車，黑車司機的嘴就沒停下來，一路天南地北，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難怪有句話叫做，世界上知識面最廣的就是出租司機。
通過閒聊，葉君也瞭解到了幾人的身份。那對小情侶是一家廣告公司的普通小白領。而後座的兩女一男則是陝師大網絡新媒體專業的大四學生，正在某傳媒公司實習。這次想去華山採訪看看能不能弄到什麼爆點新聞，可惜，公司裡的車都被老員工分走了，他們只能自費坐黑車。
陝師大啊……葉君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如果當年不是父母突然過世，自己也保送陝師大了吧。
搖了搖頭，葉君拋開回憶，目光轉向窗外。
車流熙熙攘攘，哪怕高速也是如此，全國各地，不知多少人都在今天往華山趕來。
司機很實在，價格雖然有點貴，但是沒有半途加價也沒有吃飯之類的增值服務。
到了華山鎮，車子就開不進去了，下了車，司機給葉君留了個電話，笑呵呵道：“兄弟很爽快交個朋友，以後你還要用車，打個電話我第一時間趕到！”
旁邊，那對小情侶撇了撇嘴，低聲道：“這麼貴的車，以後誰坐誰是傻子！”
葉君倒是沒說什麼，微微頷首，轉身就走。
華山鎮人山人海，有穿現代服裝的也有很多穿着古代服飾的，其中不少人帶着兵器，一看就是江湖人士。
不過好在官方也採取了措施，調遣了部隊過來，不說三步一哨，但每個十幾米就有人站崗，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倒也沒有誰會傻到鬧事。
那三個實習生看着人山人海的華山鎮有些暈頭轉向，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好在，其中那個帶着眼鏡的男生反應很快，笑着湊上前打招呼道：“哥們，看你似乎對這邊很熟，以前來過？要不咱們搭個伴走唄？”
“來過兩次，倒也說不上太熟，反正跟着人羣上山就行。”葉君笑了笑。
忽的，前面傳來歡呼之聲，好似有什麼熱鬧事情發生。
“前面有擂臺正在比武，還能押注呢，肯定是有人贏了！”有人解釋道。
那對小情侶一聽，眼睛頓時一亮。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採訪不到五絕，弄點小新聞也可以！”三個實習生看向葉君，葉君點了點頭，笑道：“一起看看去。”
葉君倒是不急，華山論劍足足有三天，今天才第一天，那些高手肯定都是最後現身。
前方是一個學校，擂臺就擺在運動場中間。
四周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戒備，看得出，官方準備的很充分，學校的運動場，可以輕而易舉容納數萬人，確實非常適合作爲擂臺。聽周圍的人說，這樣的擂臺，在華山鎮有好幾個，都是擺在學校運動場。
幾人順着人流擠了過去，看到，擂臺上兩人你來我往打得激烈，四周人聲鼎沸，更是熱鬧。
這兩人，一人用的是爪法，另一人則是拳法。這人拳法大開大合，氣勢剛猛，壓得對方不斷後退。
“這是鷹爪功吧，不知道那個人用的是什麼拳，好厲害，打得鷹爪功毫無還手之力。”戴眼鏡的實習男生周青說道。
“你們說誰能贏？”
“還用說嗎，鷹爪功都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了！”周圍的人大多都看好用拳的武者。
“鷹爪功以氣爲歸，不借任何器械，練成之後雙手猶如兵器。對方赤手空拳，對上兵器肯定要吃虧。”這時，葉君開口。
幾人都吃驚的看着他，周青詫異道：“這明明鷹爪功已經落了下風啊，難道還能翻盤？”
“鷹爪功走的是靈活路線，專攻敵人弱點。看似處在下風，其實他裡外躲閃都在章法之中，只要對方暴露落點，立馬就是狂風暴雨般的反擊。”葉君淡淡道，“相反，對方用的是大聖拳，拳法只有大聖之剛猛卻不見猿猴的靈活，練錯了。”
四周人聞言不可置否，甚至有人露出了嘲諷的神情。這明眼人都看得出鷹爪功落了下風，這年輕人卻說鷹爪功能贏，真是笑話。
周青也有點懷疑，問道：“葉兄，難道你也練過？”
“練過一些！”葉君點了點頭。總不能說剛剛他已經學會了鷹爪功和大聖拳吧。
沒過多久，擂臺上的形勢發生了變化。使用大聖拳的武者似乎已經有些體力不支，速度慢了下來。
但就是這麼一下，氣勢斷了，瞬間被對手抓住機會。
原本處於下風的鷹爪門人瞬間彷彿變了一個人，氣勢剛暴兇狠，快速密集。
五指如鉤，竟然帶出道道破風聲。
刷——一道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大聖拳武者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差點被開膛破肚。
鷹爪門人倒也沒有趁勝追擊，仍由對手被同門之人扶下去治療。
鷹爪門殷斷山勝！
殷斷山衝四周拱了拱手，手指間還掛着殘破的血肉讓人不寒而慄。
周青眼疾手快，把這一幕抓拍了下來。
正等着殷斷山會放幾句狠話，哪知道殷斷山笑眯眯道：“在下鷹爪門門主殷斷山，如果有人對鷹爪功感興趣，歡迎來報名學習，我的電話是……”
噗……
周青差點栽倒。
連旁邊兩個女孩實習生原本恐懼的心情也煙消雲散，捂嘴偷笑起來。
葉君啞然，感情，這些人比武是爲了招生啊。
這倒也不奇怪，像鷹爪門這些普通的門派，名氣不大，遠不如少林全真那些名門大派，想要招收門徒，最好的辦法就是來打擂臺提升名氣。這恐怕也是絕大多數門派來參加華山論劍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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