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蠱蟲發作

等到拿着飯盒的小廝出現,曲茗眼神一凜,

沒等小廝走到跟前,她就先行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小公公,這食盒就交給我罷,定是李公公叫你送回來的吧。”

小公公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李公公叫奴才送回來的。”

“那真是太麻煩你了。”曲茗笑着伸過手將食盒接了過來,

小公公猶豫了一下,覺得給曲茗也是一樣的,蓮妃娘娘就坐在不遠處,反正他都是送到了,

也就放心的交給了曲茗。

“銘銘,這個是?”

等曲茗拿着食盒往回走,蓮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

曲茗也沒有隱瞞,笑着說:“我白日煮了些蓮子粥,喚人送去了陛下嚐嚐,當時我也給阿生送了些過來,怎麼樣,喜歡嗎?”

蓮生想起來白日曲茗的侍女送來的蓮子粥,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脣,

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好吃,銘銘你煮的東西最好吃了,要是誰不喜歡吃,那就是他有問題。”

打開食盒的手頓了一下,曲茗看上去很傷心,自嘲的笑了笑,

“看來,陛下不喜歡吃。”眼神快速掃過食盒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看到她放進去的紙,被那種了。

“銘銘,”蓮生湊了過來,看到食盒裡滿滿一碗的蓮子粥,

“別傷心,我幫你吃掉。”蓮生伸手就去夠着那碗粥,

曲茗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三下五除二的喝入肚子裡。

曲茗無奈又擔憂的說,“都涼了,會生病的。”

蓮生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大大咧咧的說:“不要緊,我皮糙肉厚,就這點小涼粥,不在話下。”

曲茗被她逗得直笑,一時間剛剛的傷心模樣煙消雲散。

“阿生,你永遠都是那麼溫柔。”曲茗小聲的說了句話。

蓮生沒有太清楚,回過頭來,

“茗茗,你剛剛在說什麼呢?”

曲茗笑着搖頭,

“沒有說什麼。”

“茗茗,我還想吃,感覺沒吃夠,肚子的饞蟲又被勾起來了。”

蓮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哎,虧得這幅身體是個狂吃不胖的體質,不然自己就這個嘴巴停不了不下來的饞勁,非得成飯桶不成。

曲茗看看外面的天色,“我們多帶些燈,去摘些在岸邊蓮蓬,回來給你煮些吃的。”

蓮生雀躍的跑出去找小春給她弄上幾個明亮的宮燈。

坐在原地的曲茗不慌不忙的收拾好食盒,等蓮生進來時,

“阿生,換上你那件湖藍的裙子吧,我們順便逛逛御花園。”

看到蓮生略微有些困惑的模樣,曲茗含笑道:“玫瑰開了,你想不想吃鮮花糕呢?”

蓮生聽着兩眼放光,“茗茗你也會嗎?”

“當然會。”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會,曲茗過去牽起她的手,

“走吧。”

曲茗一手提着宮燈,一手牽着她,她走路速度緩慢,就好像兩人是真的出來散步一般。

只是曲茗知道,現在戲臺子已經搭好了,現在就差她們這些觀衆了,心情異常愉悅的曲茗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

“我們先去逛逛,然後回去順路摘些蓮蓬,可好?”曲茗輕聲說道,

蓮生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贊同的點了點頭,

天色還只是昏黃,晚霞還散發着最後的餘暉,不過沒有宮燈的話,黝黑的地方還是看不見的,

晚風輕輕吹過,兩個人看似毫無目的的閒逛着,

等她們逛到一處地方,突然聽到某處傳來的聲響,按理來說,好奇心會害死人,

所以蓮生神情一凜,想拉着曲茗離開,要知道,萬一是兩個野鴛鴦,自己也不好做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阿生,等等,這聲音像是陛下,還有一位女子的聲音。”

曲茗突然收緊了牽着蓮生的手,眼神裡染上一絲遲疑的探究。

看着聲響傳來的地方,

“阿生,陪我好嗎?萬一真是陛下,也好讓我知道,陛下喜歡哪家的姑娘,不惜與其約會,”

曲茗越說眼神越是暗淡,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落魄異常,

“那樣子也好讓我死心。”

蓮生的心不由得跟着她的話語慢慢往下沉,曲茗很喜歡白澤,而白澤說要來找她,現在卻在這裡與別人幽會嗎?

沒有覺得生氣,也沒有氣惱,心裡突然變得很平靜,就好像是,他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一點都不會讓她感到好奇。

“陛下,是我。”隱在黑暗中女子轉過身來,露出那張風代絕華的臉,

白澤愣住了,然後面露厭惡,“是你。”

就在前不久,

白澤停下了手中的筆,

突然招來李公公問道:“蓮生現在在幹什麼?”

李公公誠實的回答道:“聽下廝說,蓮妃娘娘好像是要出門。”

白澤若有所思,那張白紙被他重新拿到手裡,所以這個真是生兒給他寫的?

眉眼染上了欣喜,到底還是敵不過她的一招手,自己就甘願淪陷,

想着想着又開始後悔了,中午的蓮子粥,他才單單喝了一小口,

“白日那蓮子粥呢?”白澤問道。

李公公一愣,沒有想到陛下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情,

還是很老實的回答:“奴才喚人給蓮妃娘娘送回去了。”

白澤一緊張,蓮生看到他沒有動蓮子粥,會不會以爲自己不喜歡,

“走。”

白澤風風火火的出門,想去找蓮生解釋,

走到門口,正要往蓮湖殿的地方走去,卻突然想起,剛剛李公公說蓮生出門,

看了一下手上的字條,白澤最終決定往字條上寫的地方走去。

“哎,陛下你等等我!”李公公再一擡頭,又看不到白澤的身影了,

但是沒辦法,還是要追着跟上,陛下也不說他去哪裡,李公公感覺自己眼前發黑。

御花園此時沒有什麼人,宮燈已經被人點亮起來,白澤步伐着急又急切。

到了地方,終於是看到了一個嬌小的身影,背對着她,身上穿着嫩綠色的裙子,

白澤靠近,聲音不由得放軟下來,

“生兒,你叫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說完又靠近了幾分,昏暗的陰影打下來,白澤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蓮生,但是身形很是相像,

對方也早就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聲響,低着頭轉過身來,

在聽到白澤的話以後,有些錯愕的擡起了頭,四目相對,

“陛下~”冷兮兒戰戰兢兢的看着白澤,人是約出來,可是好像陛下以爲自己是蓮生纔出來的吧,

剛剛那一聲生兒,她可是沒有聽錯。

白澤從一開始還在安慰自己,可能是夜色昏暗,身形有些差異,他更加願意相信蓮生主動來找自己了。

可是在看到冷兮兒那張臉時,白澤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失望,

甚至的厭惡的語氣:“怎麼會是你?白日

那蓮子粥也是你做的?”

冷兮兒眉眼彎彎,盡顯風情,

“陛下,那粥是我與蓮妃娘娘一起煮的,字條也是臣妾斗膽放的,”

曲茗還是神機妙算,料到了白澤會如此質疑,早就想出了應對的話。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白澤眼裡染上了戾氣和煩躁,

但是他現在沒空去理會她,

他要去找蓮生,去抱着她,然後告訴她,自己被別人纏着,浪費了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

眼看着白澤就要離開了,冷兮兒心下一急,便快步上前拽住了白澤的衣服,

白澤冰冷的目光看向冷兮兒,

他的忍耐性在一點一點被消耗,

“給朕放開!”

冷兮兒咬牙,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哪裡肯放棄,拉着人,閉上眼睛就親過去,

“陛下,臣妾心悅您,過了今晚,就不一樣了,”

白澤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眼神變得幽暗寒冷,

“你對我做了什麼?”

冷兮兒露出了小得意的笑容,“不過是我們家鄉那邊的一些小小的藥霧,讓陛下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罷了。”

然後她貼上白澤的身前,“陛下,您放心,過了今晚,您會深深的愛上臣妾的。”

白澤疑狐的看着她,要是眼神能夠殺死人,此時冷兮兒已經被白澤殺死很多次了。

“朕一定會殺了你的。”白澤咬牙切齒,

冷兮兒的動作已經開始變得放肆起來,手已經放肆的貼上白澤的臉龐,

不由得感嘆,“陛下,您的皮膚比臣妾的都要細膩,”

“你再碰朕一次,朕定要將你手指一隻一隻的扳下來。”白澤眼角開始發紅,可是他依舊沒辦法動彈。

冷兮兒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輕笑着挽起自己臉龐邊的碎髮,笑的風情萬種,

“陛下,您還不知道吧,您體內被我下了蠱,只要我今晚要了您,您就會只愛我一個哦。”

冷兮兒靠近他耳邊,引誘一般舔了一下他溫潤的耳垂,

白澤1眼神一凜,所以之前體內的黑霧是她搞得鬼,

“蠱?所以朕對蓮生的記憶消散,都是你弄出來的?”

冷兮兒倒是老實的點了點頭,“就是臣妾啊,沒辦法,陛下您實在是太獨寵蓮生了,寵愛到讓人嫉妒,沒辦法,臣妾只能出此下策了,”

冷兮兒並不着急,因爲她胸有成竹,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掙脫主人的煉製出來的蠱蟲。

“果然是你。”白澤狠狠的瞪着冷兮兒,就是因爲那個黑霧,讓他痛苦了如此之久,還失去了與蓮生之前的種種,纔會發生後面自己對蓮生的種種傷害。

冷兮兒的氣息噴到了白澤的臉上

“可是陛下果真是情深義重,就算是失去了對蓮妃娘娘的愛和回憶,還是不可避免的喜歡上蓮妃娘娘,這真的讓臣妾很是苦惱。”

冷兮兒眉眼露出了傷心的神情,但是嘴角卻是肆意的調笑。

白澤從胃裡升起反胃的噁心感,可是身體卻像是被繩子死死捆着一般,

冷兮兒在靠近,而他心裡除了噁心的厭惡感除外,還有強烈的不安感,

在冷兮兒閉上眼睛親上白澤的時候,

白澤越過冷兮兒,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她再看看着這裡,

白澤眼底升起了希望,蓮生來了,她肯定會來的,

可是他卻忘了,現在在蓮生的眼裡,他們兩個的身體貼的很近,氣氛十分的曖昧不清。

他的眼睛睜大,拼命的掙扎,卻於事無補,他根本動不了,

“蓮生!”在最後他發出了發自內心的呼喚,

可是站在不遠處的蓮生,眼神平淡,看到這個場景沒有憤怒,毫無波瀾的目光落到白澤的眼底,

像是個看戲的過路人,

白澤眼底的悲傷和絕望涌出,他的心沒有比現在更加疼痛,不是因爲他害怕蠱蟲發作,而是他在蓮生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的在意。

嘴脣被白澤硬生生咬出了鮮血,冷兮兒也因此停下了她的動作,眼底閃過莫名的光,終究還是沒有親身親上去。

“陛下,您就那麼厭惡臣妾嗎?”

白澤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失魂落魄的透過她,看向了身後,

冷兮兒回頭,對上了曲茗的眼睛,包括曲茗身邊的蓮生,心下了然,

“你們繼續,我們不打擾。”

蓮生笑着朝着冷兮兒點了點頭,牽着曲茗直徑離開。

冷兮兒有些意外蓮生的反應,

“陛下,看來,蓮妃娘娘好像沒有想象中的在意您呢。”

冷兮兒有些得意的回過頭來,卻吃驚的發現,白澤在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邊,

鮮血的鐵腥味擴散在了他的口腔,但是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冷兮兒嘆了口氣,

“陛下,你別這樣子,如此可憐的樣子,臣妾真成了那個惡人,”

“哎呀,陛下,您怎麼要哭了?”

冷兮兒震驚的看着眼前眼淚眼眶的少年,到底還是升起了憐惜,沒想到他是真的喜歡蓮生。

話是這麼說,冷兮兒卻毫不猶豫的親上了白澤脣邊,她可不是什麼善人,也沒有想過要放棄這次機會。

白澤的眼神從赤紅再到歸於混沌,最後歸於清明,

冷兮兒嘴角揚起了得意的笑意,“陛下?”

她試探的貼近白澤,

彷彿過了很久,白澤才稍稍有些反應,“兮兒。”

冷兮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定身的解藥塞進了白澤的嘴裡,

開始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白澤的表現太過於強烈,她有些擔心蠱蟲起不到作用。

但是白澤還是安安靜靜的看着她,

冷兮兒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的脣邊還殘留着方纔弄出來的血跡,一抹猩紅在他白皙的臉龐是上很是刺眼。

冷兮兒想都沒想,擡手就要爲他抹去,

出乎意料的是,白澤擰着眉頭後退了幾步,

“朕,自己來。”

冷兮兒沒有想到白澤會拒絕,是蠱蟲沒有控制成功嗎?

她有些不相信,“陛下,你喜歡臣妾嗎?”

她再一次探究的試問道。

白澤擰着眉頭,捂着自己的腦袋,好像很是疼痛,

冷兮兒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主人說意志堅定的人使用蠱蟲是有可能發生意外,所以她還是很擔心白澤會突然清醒的,

“陛下?這個回答讓您很痛苦嗎?”

白澤擡頭看着她,嘴裡突然喊了一句:“生兒。”

冷兮兒的表情僵在了那裡,“陛下,我是兮兒。”

“兮兒?”白軒像個稚兒一般木訥的重複着冷兮兒的話。

看到了白澤眼底的疑惑,冷兮兒壯着膽子繼續誘導說道:“陛下,我是你最愛的人。”

白澤感覺腦袋還是很疼,他眼裡滿是迷茫:“愛人?”

冷兮兒試探的靠近,牽起他的手,“是的,陛下。”

白澤擰着眉頭看着自己與她接觸的手,到底還是沒有掙脫。

冷兮兒已經很滿意這個狀態了,得寸進尺的說:“陛下我們去睡覺吧?”

蠱蟲不穩定,她需要再加深白澤對她的感情,白澤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只感覺心裡空空的,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這種記憶和感情被抽空的感覺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

他是不是又將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阿生。”曲茗緊緊握着蓮生的手,

蓮生沒有說話,只是靜默的在前面走着,她知道,曲茗現在需要安慰,因爲剛剛那一幕,可是她開不了口,自己的情緒沒有想象中的鎮定。

曲茗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不過蓮生背對着她,沒有看到她眼底升起的笑意,

直到蓮生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的時候,才慌里慌張的換上傷心的神情,

她的心裡一直在打鼓,蓮生先開口了:“茗茗,你現在開心嗎?”

曲茗一愣,“阿生,我怎麼會開心?陛下和別人親暱,我自然是難受極了。”

但是說這話的時候,曲茗的心裡一直在打鼓,因爲蓮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幽暗無波瀾,像是局外人一般,看着所有人演戲。

良久,蓮生嘆了口氣,笑道:“茗茗,你要開心,只要你開心,做什麼都沒事的。”

曲茗順勢抱着了她,不明白蓮生爲什麼突然說出這樣子的話,

“阿生。”

“嗯。”蓮生輕輕的抱住她,

眼底一片漆黑,她不生氣白澤與其他女人親暱,好吧,有一點點生氣。

提起生氣,她更加心痛曲茗,她是覺得自己看不出來,這一場戲之所以會被擺在蓮生眼前,都是在曲茗的可以引導,

摘蓮蓬不過是個藉口,但是她也不怪曲茗,或許她是因爲想讓自己阻止白澤,又或許是因爲別的什麼,

蓮生自嘲,曲茗還真太看得起自己了,再說,白澤喜歡誰那不都是他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