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由於我提前過關, 所以這一天剩下來的時間被用來獎勵成休息。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我便匆匆來到師傅他自己所種的菜園內。

由於這裡氣溫適中, 所以, 有些時令的蔬菜竟然也可以在這裡生長, 摘了一些自己即將要用到的食材, 順道去溪裡捉了兩條魚, 最後,我才轉向他的廚房。

當我把一桌子的菜端到他的房間後,他先是不可思議的看着滿桌的佳餚, 接着便瞪大了銅鈴眼,“這些東西, 你是從哪裡弄過來的?”

以爲他是在震驚, 我好不得意的笑道“是從師傅的菜園裡, 還有屋後的那條小溪裡,怎麼樣?徒兒的手藝很不錯吧?”

“是很—不—錯!”說完, 在我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時,他突然站起來咆哮道“你這個孽徒,你把你師傅好不容易種活的草藥竟然給煮了,還有,這兩條魚俗稱‘鴛鴦魚’, 當年死了一條, 爲師好不容易用了另一條來代替, 才勉強讓另一條才活了下來, 你竟然, 你竟然,全部都給我煮了——”

一霎那, 笑容僵在我的臉上,動了動腿腳,我正準備溜之大吉,誰知,衣領卻被他猛的抓住,“好啊,既然你這麼精力充沛,那爲師就提前讓你闖明天的關,跟我來。”說完,一邊拖着我,一邊繼續說道“別怪爲師不講情面,這接下來的第三關,你若是闖不過去,那麼降妖劍法,你也就不用學了,聽明白沒有?”

苦着臉,我真的想說,師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煮點東西給你吃,誰知那些看起來明明是蔬菜的東西卻是你寶貴的藥材,若是知道,就是給徒兒十個膽子,徒兒也不敢去動啊——

“聽明白沒有?”又是一陣雷鳴,“明白了,徒兒明白了……”

就這樣,我被他一直拎着,直到到了目的地。

一下子被扔在地上,“哎吆……”可憐我的脊椎骨啊,前不久才受了一次傷,這次又要遭罪。“怎麼?這麼點痛就受不了?”“不是,不是,徒兒的嘴巴剛剛抽筋!”

“哼,抽筋?接下來的才叫剝皮抽筋了!”聞言,我不禁一怔,隨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一個直徑足足有二十米寬的巨型八卦。只見它一邊是水,一邊是火,中間用了一個S型隔開。

“師傅,這是?”“冰火八卦!”“冰火八卦?”無意識的,我喃喃出聲。

“不錯,顧名思義,它一邊是千年寒水,只要你一碰到那水,你的全身立馬就會被凍結,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你就會寒氣入骨,冰凍死亡!而另一邊則是天火,哪怕是沾一點兒,你全身就會如在烈火中燒烤一樣,頭髮、皮膚立刻就會燒焦,人也將會變成一具焦屍,嘿嘿,雖然它的對面就是天下人人搶破頭也想得到的‘降妖秘籍’,但這個八卦池也俗稱‘地獄池’,嘿嘿……你敢不敢試?”

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我看向那個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八卦。

好半天,我才艱澀的開口道“師傅,有人曾經到過彼岸嗎?”看着我,他這一次笑的更是陰森,“有,不過都是陰魂,嘿嘿……”

嚥了咽口水,我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好了嗎?”看着他,我既不敢點頭也不想搖頭。見此,他笑道“是啊,試問這世上有幾個人在明知道前面是條死路後還是要去試一試了?”“沒有啊,真的沒有啊,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脆弱的啊……”

“說什麼守護啊?在死亡的面前是那麼的一文不值啊!”說完,便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徑直離去……

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我大喊出聲“等一等!”

伴隨着這一句話,我轉過身去。“師傅,我承認我很怕死,但如果非得要死,我想我會坦然接受!”

說完,我也不等他回話,便一個縱越,跳入池中,刺骨的寒冷瞬間瀰漫全身,感覺到肢體已快僵硬,我猛的調轉方向,遊向火緣,在聽到嗞嗞的聲音後,我又連忙遊向水緣,就這樣,我沿着S型,一會兒全身刺寒,一會兒全身火熱。終於,當爬上池緣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全身已不再是個人形了。

回頭,對着那個站在對面的人,蒼白一笑後,我便倒在了地上……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便看到自己整個人泡在一桶黑不溜秋的藥水中,一霎那的空白後,腦子裡漸漸有了昏迷前的記憶。

擡起水中的胳膊,雖然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那佈滿燒痕的胳膊所嚇到,與其說它是條胳膊,倒不如說它是根黑碳更合適,而且還是那種坑坑窪窪的黑碳。

剛想看看另一條胳膊,突然“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不要看了,你已經在藥水中泡了三天了,再泡三天,三天後,雖然你的身體恢復不成原樣,但至少不會影響你的學劍!”心猛的一沉,師傅的意思是什麼?是說我永遠都不能恢復成人形嗎?

那我就算學成降妖劍法後,又有什麼意義?我依然不能跟他在一起,既然不能跟他在一起,那我來這裡所受的這一切,到底算什麼?

站起來,我不顧自己的身體沒穿任何衣服,就準備踏出桶外,沒想到卻被一股大力給按了回去。“哎呀,你說你好歹也是一個姑娘家吧?就這麼出來,真是成何體統?”

擡起頭,我木納的看着他,“我的這個身子還是姑娘嗎?呵呵……”“爲什麼不算?我可告訴你,你可是我‘良裡’幾百年來收的第一個徒弟,你要是敢這麼沒皮沒臉的在外這樣亂來,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是嗎?可是我就算學成了你的一世功夫,那又如何?我現在的這幅摸樣,你叫我如何去面對他?”淚終於滑下,滴滴答答的落在水裡,漣漪還沒蕩起,就已消失不見……

“哎呀,我說你這個丫頭,連‘冰火八卦’這麼難破的陣都能闖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卻如此不開竅了?”見他話中有話,我擡起頭,帶着一絲希望“師傅的意思是說我的這副皮囊還有救?”

“爲什麼沒得救?別忘了,你師傅可是外號‘活神仙’啊!”聞言,我頓時喜形於色“師傅,你沒騙徒兒?”“哼,我都幾百歲的人了,用的着跟你這個黃毛丫頭撒謊嗎?”

“那倒是,師傅可是傳說似的人物,豈會欺騙一個小丫頭!”“知道就好,不過……”

見他轉折了一下,我不禁心一提“不過什麼?師傅?”繞着藥桶踱了一圈後,他這纔有些苦惱的說道“冰火八卦非普通冰火,要想治好它所燒傷的身體,不僅要每天寖泡藥水,而且還要——”“還要什麼啊?師傅?”

看了我一眼,他這才繼續說道“還要‘碧蓮’開花!”“碧蓮開花?徒兒不懂師傅的意思。”

嘆了一口氣,他這纔回憶道“碧蓮它是一把劍,當年被我沉入溪谷中,就一直未曾問世,而你只有讓它開花甦醒,它纔會出世,否則,就算你學成劍法,也是無用!而碧蓮之花是藥中聖品,不但能幫你固元修本,而且還能解你身上的冰火之毒,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讓它開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徒兒明白,徒兒一定會讓碧蓮重新問世的!”見我眼神堅定,他先是一楞,接着笑了笑,沒有任何陰森之感,“師傅期待着那一天!”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我不吃不喝的只專心的泡在藥桶裡,我曾問過師傅,爲何我沒有任何飢餓之感?而師傅也只是笑笑的不做回答,既然他不做回答,那我也不好強迫,不過,即使他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在我的藥桶中加了某些特殊的藥材,所以纔會讓我沒有任何飢餓之感,而他這麼做的目的,可能是爲了讓藥性更好的發揮吧!

終於等到了出關的那一天,就在我準備出桶好好的看看自己的身體究竟成什麼樣子時,卻被他一條黑巾圍住眼睛道“現在,爲師建議你還是不要看自己的身體,等到你能讓碧蓮開花的那一天,我相信你會樂意看到那一幕的!”

短暫的一楞後,我才明白他是怕我受到打擊纔會這麼用心良苦,點了點頭,我摸索着穿上了衣服。

當我站在屋外,被明亮的陽光照的有些晃眼時,我才驚覺才短短几天,師傅好像突然有些變老了。看着他臉上那被笑容掩蓋的憔悴,我突然心一酸,過了好久,我才低下頭道“師傅,這幾天您辛苦了!”

“哈哈……你這是在間接說師傅不中用了嗎?”“沒有,師傅,徒兒絕對沒有那意思!”見我有些緊張,他又是一笑“好了,爲師不和你開玩笑了,切入正題,從今天起,你就要學習‘降妖劍法’,你已經做好吃苦覺悟的準備了嗎?”

恭敬的跪在地上,我朗聲道“請師傅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