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婉悅耳的聲音飄來：“其實，這些，奴家也略懂一二的……”
聲音很輕柔很好聽，但起飄飄乎乎又似乎就在耳邊，嗯，戚楓覺得聽起來好像還有一點耳熟，扭頭卻看見四周圍根本沒有人……很有點武俠小說裡神秘高人出場的味道。
如果來一句“何方高人在此……”，那感覺就是個活不過兩集的龍套該說的臺詞，簡直弱爆了，所以戚楓就是憋着不說話，等着對方直接現身，玩什麼神秘嘛，有本事你也憋着不出來就是了，我就不信你真能忍得住。
蘇媚扯了扯戚楓的袖子，拿小手指着半空中：“在那裡……”
戚楓一擡頭，伸手遮了下陽光，就看到一隻漂亮的蝴蝶在空中閃着炫目的藍光……
“呀！這不是彩依嘛？”自己認識的蝴蝶精就這麼一隻，除了這個長安城外有過一面之緣的彩依還能是誰？“咳……不過，你先下來唄，你那位置正好迎光，晃眼……”
“啊！……對不住……公子見諒！”小蝴蝶身子一顫連忙飄下來飛到戚楓面前，“公子別來無恙……”
“哈，無恙無恙，就是麻煩事兒不少……”戚楓打了個哈哈。
“咦——？”邊上的阿奴看着彩依發出了個長音，一臉興奮，“竟然是蝶仙啊……好少見！”
苗疆這塊可跟中原大大不同，至少在對於這些怪力亂神物種的態度上是這樣，畢竟他們自己還天天跟蠱蟲打交道，大理城裡頭還有麒麟和鳳凰，多一隻蝴蝶精不算什麼。
“哎？很少見麼？”戚楓隨口一問。
阿奴又皺皺鼻子一昂頭一副挺了不起的樣子，“那當然，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蝶仙”。然後不多搭理戚楓，一直盯着彩依，發出羨豔的讚歎，“哎……好漂亮啊……”
彩依自己給戚楓解釋起來：“因爲蝴蝶天生壽數極短，難有修行機緣，能夠得道。全是上天垂憐……”
彩依一邊說着一邊不時地在空中小範圍內來回閃現瞬移——小蘇媚正伸出兩隻小短手在空中亂抓，阿貓阿狗或者熊孩子喜歡撲蝴蝶的習性都知道吧？眼下這個既是阿貓阿狗又是熊孩子……所以特別容易受引誘，雖然一直沒得手，但仍然樂得咯咯直笑……嗯，話說她怎麼就不撲五毒獸呢？
當然了，戚楓一點也不擔心，蘇媚纔多大，彩依這蝴蝶精都千年道行了，傷不到她的。彩依是當初能跟毒娘子對放的大妖怪。正常來說李逍遙和林月如加起來都打不過她——這可比蘇媚她爹孃強多了。戚楓覺着彩依還有點兒故意逗蘇媚玩的意思，嗯，就跟人用逗貓棒耍貓一樣……咳，話說蘇媚你好歹只是狐妖吧，別總是這樣跟二哈成精似的行麼……
現在戚楓面前一片閃爍不定的藍色光影，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久了眼暈，只能打斷這玩得很高興的兩隻。“咳，你還是現人形吧……這樣子說話。我不太習慣……”
彩依哦了一聲，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地道：“……我還以爲公子……不大喜歡我的人形吶……”光彩連閃幾下，終於變回了那個古裝美女形象。
“咳……那個……不提了……”
看來上次因爲仙聖這老頭子作怪，戚楓自己被嚇了一跳的反應，在小蝴蝶精心裡還是留下了點陰影的啊……咳。啥叫不喜歡人形，我又不是悲風……就算是悲風，也不能對這麼小一隻蝴蝶怎麼樣吧……咳，這麼說不是想表示自己要對人家怎麼樣只是表明一下自己的取向還是正常人類的範疇……
“對了，你怎麼也在大理？你不是住在長安城麼？”戚楓覺得自己這思維已經向着很糟糕的方向滑落下去。連忙換了個話題。
彩依輕輕點了下頭，道：“……點蒼山下雲弄峰，蝴蝶泉邊一年一度的蝴蝶會……”
蝴蝶泉的大名，雖然戚楓從來沒去過但是也是聽過的，好像是……戚楓脫口而出：“你來相親啊？”
彩依妹子一下子俏臉通紅，連忙否認：“……這本來只是我約幾個姐妹每年一聚喝茶談天的……誰知道漸漸越來越多族類趕來，鱗翅類的靈氣太盛，所以引來無數未開靈智的蝶兒……近百年來實在太過熱鬧，我也都不常來了……只是今年奴家的百花鮮釀剛好製成，來這裡看看能不能和同族交換點稀有的花蜜花種……”
“對了，你剛纔說，你還懂控蠱的法術？”戚楓纔想起來正事兒，他好像依稀記得，彩依妹子用的是水系還是風系術法來着，以前玩遊戲時候沒見過她用蠱術啊。
“確實略通一二……”
戚楓一拍手，“那就好辦了，教我兩招吧！比如……”戚楓說着從物品欄裡掏出一顆蜂巢：“能控制這個就行！”
“這……”彩依妹子有些遲疑：“奴家的法子，恐怕公子未必能學得會……”
戚楓咧了咧嘴，不過想想自己在這個仙俠位面的資質，也沒啥好反駁的，到現在一本御劍術還躺在那裡睡大覺吶……話說這個巫蠱之術雖然被中原名門正派斥爲邪魔外道，但其實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絕對不比蜀山的劍修容易。反正戚楓對於自己沒有主角光環這一點也早就看開了……
彩依妹子看戚楓的臉色，還以爲是自己傷到了他的自尊心，連忙道：“公子，彩依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一時着急加上平時使用人言的機會其實並不多，越是着急越是沒詞兒。
阿奴在一旁抱着雙臂得意道：“她可是蝶仙，懂得蟲語，自然好交流，跟我們練的蠱術大有不同……她那個法子，人是不能用的，除非……你先變成蟲子？”
一提到蟲子戚楓又是一陣雞皮疙瘩，連忙晃晃頭把當初那個毛毛蟲的殘影甩出腦瓜，抓了抓頭髮，道：“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我不能學也沒什麼用啊……”忽然靈機一動，把小蘇媚往前一推：“那她能不能學？”戚楓可記得小狐妖上回可是拿到了紫金葫蘆沒兩下就學會了靈葫咒，還順帶着把紫金葫蘆給裝備綁定了。
彩依摸了摸小蘇媚的頭，蘇媚還故意用力往上蹭蹭，“狐妖一族雖然天資聰慧得天獨厚，但是不是蟲族就不行……”作爲一個功力高出許多的前輩，彩依當然是一眼就能看出蘇媚的原形。
“呀……”戚楓捏着下巴自言自語地嘟囔：“還有哪裡能學蠱術呢……”
阿奴一甩辮子，哼然道：“蠱術哪有那麼好學，我可是學了三年纔剛入門，已經是族裡最快的幾個人之一了……就是當年聖姑，她也用了兩年……”
戚楓一聽就直接放棄了，“咳……你早說不就完事了？得，我再想別的轍吧……”
彩依忽然上前行了一禮：“如若公子不嫌棄，彩依可隨公子前去，助公子一臂之力！公子救命之恩，彩依一直無以爲報……”嗯，這個小蝴蝶精是個有恩必報的實誠妖精，戚楓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彩依見戚楓還在猶豫似的，問道：“看來公子並非是不屑於吾等妖類爲伍……爲何拒絕彩依……”
戚楓有點兒卡殼：“那個……”咳，我能說自己是對那個毛毛蟲還有陰影麼？
彩依看着小蘇媚，遲疑道：“……莫非……公子是隻喜歡這麼小的……”
戚楓：“噗！……別……姑奶奶，我組你進隊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