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停下步子怔怔地看着前頭帶路的八歲人工智能小蘿莉紅後，好一會才扭頭悄悄地對跟上來的戚楓道：“這個紅後，好像，有點兒奇怪……”
戚楓所見略同地一點頭：“是啊，太奇怪了。一個人工智能，感情豐富不說，還會玩深沉……真不知道她的這個情感算法是怎麼設計到這麼複雜這麼人性化的……不過好像有點過頭，你不覺得她在活潑跟深沉之間切換得讓人措手不及得快……”
愛麗絲衝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個紅後的性格跟我上次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戚楓恍然地哦了一聲，然後兩手一攤：“那我就沒啥可供參考意見了……畢竟，眼前這隻比我以前認識的人工智能可活絡多了。”
愛麗絲得不到想到的印證，把目光向後投去，看到馬特正辛苦地弓腰哈背一路蹭着天花板跟在大夥後頭，整個人把通道差不多給塞嚴實了。雖說馬特上次跟自己一塊見過紅後，但想想他說話一個字得捋半天舌頭那費勁的架勢，愛麗絲還是打消了跟他探討的念頭……
戚楓看着馬特一步三卡，忍不住走過去幫他一把，一邊還安慰他：“……你運氣算好的，得虧這地方的牆面搞得夠平滑，不然這一路下來，你這後腦勺都得禿嚕皮了……”
馬特低着頭，咧着大嘴笑了幾聲。戚楓看得出來，他雖然說話不方便，其實智力方面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t病毒對馬特的改造基本還是在於身軀和四肢方面……嗯，反正是條漢子嘛，變得這麼高大威猛也不錯。就是可惜破了相……
“不用擔心，前面生活區的公共區域層高有六點五米，不會對這位‘復仇女神’造成什麼困擾。不過房間就沒有合適的了……”紅後雖然那個人形走在前面，但也就只是一個投影而已。她的聲音還是從藏在天花板裡的音響系統裡傳出來的。
戚楓發現馬特一聽到“復仇女神”這四個字臉上就有點兒囧狀顯得不自然……話說戚楓看馬特這臉多了居然也能從那張毀容了的火星人的尊容上邊看出來臉色也真是相當有觀察力了……
戚楓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關於這個名稱的問題剛纔在路上馬特跟自己聊了幾句。反正馬特是對這個“復仇女神”稱號相當不感冒，倒不是因爲對自己身上的這個生化實驗計劃有多少心理陰影的問題，主要是……他一個當了近三十年的直男突然這一晚上被自己這幫人“女神”來“女神”去的叫了半天，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戚楓覺着也是，就這形象還能叫“女神”，安布雷拉這審美，差不多可以和暴雪對“公主”的演繹旗鼓相當了。
“咳。這位也是你的老熟人了……”戚楓提醒了一下紅後：“這位是馬特，就是上次和愛麗絲一起逃離蜂巢的另一個人……”
走在前面的紅後當然不需要靠着那個投影來看人，但是她還是“嗖”一下瞬移過來，用投影形象擡起頭，好像這個虛像的身體真的有視覺一樣，歪着頭左右打量了馬特一會，才道：“變化確實很大，骨胳肌肉完全變異，嗯，虹膜特徵倒幾乎完全保留了下來……面部特徵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剛纔沒有經過仔細掃描還是無法自動識別爲已知目標……”
“面部特徵沒有太大變化？？！！”
紅後話音未落幾乎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回頭盯着馬特一陣猛瞧……心裡腦補着這位小哥當初是怎麼頂着這麼一張臉在人類社會正常走動而沒有被送到外星人研究中心切片的……
馬特自己說話不利索。對着大家手忙腳亂一陣比劃，最後只能看着愛麗絲。愛麗絲扶着額證實馬特被實驗變身之前是個長像周正還帶點兒清秀的白人金髮小哥，和現在長得一點兒都不像。不過無圖無真相還是沒什麼說服力的樣子。
最後還是紅後給馬特解了圍：“……我說是面部特徵是頭骨透視掃描……膚淺的人類……”
也有人不樂意了，那個還拿着dv一直沒停過一晚上基本就是一個長鏡頭的記者妹子天氣預報播音員兼見習記者妹子道：“……作爲膚淺人類的造物，人工智能這樣譏諷人類……”
記者妹子還沒說完，紅後那個蘿莉音淡然打斷她：“並沒有什麼譏諷的意思，人類只能看到皮膚層那麼淺，是生理構造上的特性，這是一個陳述語句，請不必過多聯想……嗯，不得不說。相對於你們這樣淺的視覺能力，你們人類的心思卻很容易就能深入到難以計算的消耗巨大的邏輯關聯旋渦中去……嗯。這也是一個陣述句，並不代表誇讚……”
記者妹子張口結舌卡了半天。戚楓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面對的應該真的是一個人工智能，嗯，當然也還可能是個早熟腹黑毒舌蘿莉。
紅後說完，嗖一聲又傳回了剛纔傳過來的地方，聲音也切換成了原本親切悅耳的甜美童音，繼續好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介紹着生活區的功能分佈和各種注意事項，大夥一時還真沒拐過來這彎兒。戚楓現在纔有點摸着紅後的特點，她傢伙應該是個多流水線單執行的設計，至少在擬人化方面是這樣的。戚楓估摸着她剛纔是暫停了正在執行的導遊線程，專門新開了吐槽線程並將其等級提到了最優先，等吐槽線程執行完了，現在又重新跳回原導遊線程繼續執行了……
戚楓摸着下巴想了想，覺得這可能是硬件機能不夠用的一種表現，不過他的學術水平並不足以確認這一點，而開口問紅後這個選項直接被戚楓pass掉了，這小丫頭還是挺有自尊心的，還是沒事兒別惹她了……
幾乎所有人折騰了這麼一天一夜之後都身心俱疲，只有戚楓和馬特例外。戚楓是抱着生化世界單程遊的心態，親眼見識一個自己曾經奮鬥過的知名的遊戲世界的興奮勁兒讓他原本就過人的精力更加旺盛了不少，而馬特則好像有消耗不盡的精力，完全不知疲勞爲何物。反正別人問他，他都說不累。除了這兩個怪物之外，就連愛麗絲這樣的女超人都有點發蔫，而安潔拉小妹子在確認環境安全下來之後，分分鐘已經切換到休眠模式，這會兒已經一邊被吉兒牽着無意識地邁步子，一邊低着頭打嗑睡，還時不時吸溜一下快流下來的口水。
所有人都被安排到了原本留給員工們使用的套間裡。每個套間都是一室兩廳一衛的豪華配置，大家都匆匆洗了個澡就把自己扔到了乾淨軟乎的牀上倒頭就睡。吉兒稍微辛苦一點，帶着個小蘿莉住一起。
戚楓倒不用這麼麻煩，他往自己身上拍了兩張淨衣符，然後卸下了身上的n7裝甲，從物品欄裡拿了一套剛從諾曼底號軍需供給機上買來的戰艦船員服。這種衣物帖身柔軟行動方便不說，還有一定的防禦力，並且上可抵擋一百八十度的高溫，下能阻隔零下二百度的寒冷，衣服內層能一直保持在二十五度這種舒適體感溫度上。這主要是防止飛船船體在外層空間突然破損可能造成的傷害，不過在戚楓眼裡這就是一隨身攜帶的空調……
戚楓換完裝還沒想好要幹什麼，忽然天花板上傳來一個挺驚訝的聲音：“哎？你剛纔是從哪裡把這套衣服取出來的？”
戚楓愣了半秒種，然後驚呼：“……你小小年紀這麼變太玩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