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戚楓抓了抓頭髮：“我可聽說他是個奸商啊……”戚楓怎麼說也在商業區混了些日子。
哈洛特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對你？……他不敢耍花樣。你可是埃莉亞的座上賓。那天埃莉亞的親兵把你帶走，然後不久你又活生生地回來了。市場裡的人可都是看到的……”
“哈？”戚楓一愣，沒想到當初自己被埃莉亞派了一隊士兵荷槍實彈地請去喝茶居然還有這種額外的好處，就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扯着埃莉亞的大旗當虎皮跟他們要個特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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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王在後頭悄悄地問道：“埃莉亞是誰？”
戚楓隨口道：“這裡的老大！”
“黑……社會？”
“算……是吧……有機會帶你去見見她。”
相對於星球執政官這樣的稱呼，戚楓覺得社團老大更符合埃莉亞的形象。
“不要聽他的，埃莉亞是這個星球的擁有者！”一直沒說話的紅後突然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哎？！”艾達王覺得最近自己被震驚的次數已經有點數不過來了，不過回過味來又覺得正常，戚楓現在名義上的上司可是能在半個銀河系裡對某個星球先斬後奏的牛逼人物，這麼說起來他跟一顆星球的領主有交易也並不值得驚訝。
戚楓聳聳肩膀：“但歐米伽就是個大社團嘛……你說是吧老闆？”
哈洛特呵呵了兩聲表示同意，不過他更在意剛纔出聲的紅後：“你一進門我就看到了……你推的這一大堆碎零是什麼？”哈洛特費了不少勁兒擡起自己粗壯的前臂指了指屏幕上的小丫頭：“是她在說話麼？”
“沒錯，就是我！”紅後在屏幕上跳了兩下，然後把腦袋帖到屏上，對着哈洛特盯了好一會，才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居然還有這樣的外星智慧生物……唔，我覺得回去應該好好研究一下能不能讓大象進化出高級智能來……”
戚楓一擡手把紅後的攝像頭拎起來朝着自己：“熊孩子怎麼說話吶……”
哈洛特卻一點兒也沒有生氣：“霍霍……沒事，你們人類也是從猴子來的，薩拉睿當年還跟青蛙一樣蹲在地上吃蒼蠅。進化是個神奇的事情。我們都曾經是動物……”
艾柯人當初還沒進入宇宙文明時，曾被一些外星人抓來當作坐騎，這段黑歷史是艾柯人心中難以抹去的尷尬，相應的。他們現在整個種族都特別喜歡跟外族人談論關於進化論的事兒，以此來彰顯宇宙各種族的平等反正當年大家都是動物變的，你們最多不過早變幾天，大家是烏鴉落在煤堆上，誰也別說誰黑。
不過最後哈洛特還是得補上一句：“……好吧。也許阿莎麗人例外……”
阿莎麗人，就是歐米伽大姐頭埃莉亞的那個種族，雖然也有過短暫的矇昧時代，卻和別的種族進化史完全不可相提並論，就像傳說中的精靈，似乎是一種憑空誕生的高級智慧生命，生來優雅而強大，聰慧的大腦、絕美的外表、天生的暗能量控制力、悠長的壽命，實在是尤如神所創造的一般。
顯然哈洛特對紅後的興趣隨着幾句話的交流變得更濃了：“……一個vi麼？雖然看起來，有點簡陋。但反應很有意思……相當出色。只是……”哈洛特皺了下沒有眉毛的眉頭，衝戚楓推着的小車打量了兩眼：“這一堆破爛是什麼？”
屏幕上的紅後相當同意地大點其頭：“就是……這一堆破爛都是什麼啊！鍵盤同時按四個鍵就衝突，鼠標dpi只有400，攝像頭的感光元件才一百萬像素還連個自動對焦的功能都沒有，顯示器是老掉牙的4比3分辨率才1024乘768還是個tn的面板，側着看我的形象都不是紅的是泛白的灰色……那不是成灰後了麼？好難聽啊……”
紅後在那裡喋喋不休，戚楓有點冒汗，這小丫頭還不知道銀河險惡，ai在這個世界可是個大禁忌。幸好這還是無法之地歐米伽，就算被知道了也沒有執法人員來管這檔子事兒。但如果在神堡估計這兒很有可能已經被c-色c神堡安全部隊給戒嚴了。
不過哈洛特沒有多想，只覺得這是一個編得很有個性的vi虛擬智能。他被紅後氣呼呼的嘮叨樣子給逗樂了，低下頭去翻找了一下，取了一個臉盆大小的設備出來推到戚楓跟前。戚楓湊過去。綠光一閃，那玩意上突然浮現出一個阿莎麗人的投影形象。
“……這個vi已經很多年不用了，以前擺在門口招攬客人用的……自從盜版激活碼被封掉之後就再也不能工作了，所以就丟在這裡，不過vi平臺還是可以用的，你可以把過期的vi刪掉。把你的這個vi裝進去，就用不着推這一堆零碎了……”
戚楓還沒發表意見，紅後先開口了：“我不是軟件啦！‘裝’不進這個破盒子裡！”
哈洛特笑了下：“好，那‘住’進去……”
紅後：“……”
最後戚楓還是花了一千星幣的內部員工價收了哈洛特的這個二手vi平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宰了，不過對於擁有無限帶薪休假躺着都能日賺兩千星幣的戚楓來說無所謂了，一千星幣嘛，買不了車也買不了房，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
推着紅後從哈洛特的店裡出來，戚楓把那個vi平臺用萬能接線連在了紅後剩下空餘的輸入輸出針腳上：“好了，你可以換個新軀體了，至少比原來的強，你別看這麼一個小玩意，它可也是量子級計算核心的……”
紅後的聲音十分不滿中還帶着點無奈：“說了幾遍了，我不是軟件啦！”
戚楓抓抓後腦勺：“你不是軟件還能是硬件？”
紅後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我就是這塊主板，這塊主板就是我！我的主要核心是主板上的一塊‘黑盒’，只能輸入信息處理完再輸出信息，本身狀態不可探測不可描述……”
戚楓覺着這玩意聽着耳熟，過了幾遍然後一拍手恍然道：“你的腦子就是薛定諤的那隻貓？”
紅後吐了口氣。“好吧，你可以這樣理解……其實我也是量子級的，只不過是量子核心試運行崩潰後意外產生的，這個核心運作我的思維。但計算和儲存類的工作依然只能靠其它的石墨烯芯片協處理器來輔助完成……所以我想見見那個純量子的伊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工智能……”
看來給紅後換個“主機”的計劃是失敗了，戚楓咋咋嘴：“這樣啊……咳，不知道這玩意還能退給哈洛特不……”
“不要！”紅後又道：“就留着吧……我試試能不能把它運行起來，這個平臺用來當輸入輸出設備不錯，至少比你這一堆不知哪裡撿來的破爛要強……”剛纔那個不開口的3d投影可把紅後給口水壞了。這一看就知道比在蜂巢裡那種激光掃描線交錯打出來的效果強得多。
“好吧……”戚楓點點頭，就看到紅後在屏幕裡拿着紙筆改錐扳手鉗子扒在那裡搗鼓起來，腦袋上還浮着一條從頭到尾依次閃爍的nowloading……
這丫頭應該是又開始編驅動了，得，別打攪她吧。戚楓推着小車帶着艾達王來到馬什的店鋪前面。
見到戚楓，馬什的態度果然比第一次初遇時要親切許多，不過一聽戚楓的要求，馬什的臉就垮下來了。
“假證件這個沒什麼問題，辦個高級套餐，足夠你混進神堡的城區裡去……但是……星聯的內部審查……開玩笑？”馬什給戚楓解釋道：“軍方可不是吃素的！他們的審查不會只在電子文檔庫裡搜索出來然後瞄一眼就算了。你需要的不是一套假證件！你需要的是一個能經得起檢查的完整的僞裝身份！這種事不是我們做得到的。除非……”
戚楓忙問：“除非什麼？”
馬什一聳肩：“除非你告訴他們你出生在歐米伽，我們的能力只能侷限在這顆歐米伽星上，但我很懷疑星聯能接受一個無法之地歐米伽出生的傢伙……”
折騰半天，此路不通。
戚楓只得悻悻而去，推着紅後出門。
艾達王道：“這傢伙說的沒錯，一般來說，想瞞過軍方，不找特殊的勢力是不行的。”
戚楓雙手扶着推車的拉桿，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算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個幽靈當不當也就隨它去吧……”戚楓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一下了。
艾達王和戚楓一起沉默的時候。剛纔還在loading的紅後哇嗚一聲悲鳴嚇了兩人一跳。
“咋了？”戚楓轉過來看着在屏幕裡打滾的紅後小丫頭。
“不活了不活了！”紅後繼續作滾來滾去狀：“這個設備的驅動太複雜了！太複雜了！”
“你不會編它的驅動？”
“會！它難不倒我！”紅後一骨碌爬起來堅定道，然後又躺下打滾：“但是這個驅動預估一下至少需要200pb！比我的總容量都大得多！而且光是寫代碼都需要整整兩年！”
1pb=1000tb，200pb的驅動要裝下，至少需要十萬塊硬盤……難怪紅後淚奔了。
正當戚楓不知道怎麼安慰紅後的時候。手上的萬用工具又響了，一個陌生的通訊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