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滴落在弦上,梅花跟寶琴立在我面前,我卻渾然不知。
我啪的斷了音,緊閉起雙眸,任憑淚水順着雙頰而落。
喉口酸楚得難受,真想啕嚎大哭,捂着嘴淚如窗外的雨簾。
梅花驚慌道:“小姐,你怎的了?好好的傷心成這樣!”
我擡頭,卻見寶琴朝梅花搖搖頭,眼裡也噙着淚。
我着淚水哭笑道:“高興過頭了,我竟然能彈出這樣的曲子來,好聽吧!”
寶琴的眼裡沒有疑問,只有理解,更甚還有一抹同病相憐,她的心裡一定也有一個故事,不然決不會這個年紀還被賣入府中。
梅花自然聽不懂,也領會不到其中的深意,點頭道:“是挺好聽的,萬不得老爺生前直誇小姐聰明,小姐聽聽也能自己學會譜曲了。”
我立刻面無表情,似無所謂,卻加重了語氣道:“今兒的事,不許往外說,我不想被人拎來拎去,去給別人獻寶。於其對牛彈琴,不如不彈!”
梅花若有所悟地點頭道:“小姐放心,梅花決不會多言的。”
寶琴眼裡閃過贊同,敬佩道:“小姐真是於衆不同,曲爲知已者彈,小姐真讓寶琴慚愧。”
我又撥了撥琴絃道:“我向來相信緣份,芸芸衆生,能相遇,住在一起的卻只有我們,這就是緣份,雖然面上我是小姐,你們是丫環,但在慧兒的心裡,你們就是朋友。對了,寶琴,若是別人問起,你就說我還在學,學琴不能急逼,不然沒了興致,就更難學好了!”
寶琴點了點頭,我揮揮手道:“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起身意嗌窗口,看着漸漸變小的雨絲,被雨水衝得碧新的樹木,心又恢復了平靜。
到了七月,府裡也不平靜,原因是大小金川戰事又起,福隆安身爲兵部尚書自然是首當其衝,不能落後。
而且第一次大小金川作亂時,是傅恆與嶽鍾琪一起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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