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這東西秦澤向來不喜歡,可能是因爲他的酒量不行,屬於那種一喝就醉,然後倒頭大睡的那種。
所以每次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就會感到渾身不舒服。尤其是腦袋,更是有一種撕裂感。
當然如果能夠睡到自然醒,那還是可以減輕一些的。但事實證明秦澤根本就沒有這個福氣。
天色才微微亮,營地裡就變得喧鬧起來。原因就是李靖和徐世績兩個老傢伙來到了營地。
昨天蘇定方已經將康蘇密求降的事告訴了他們,誰會想到兩個老傢伙會這麼迫不及待,直接就連夜趕來了。
就這麼直接將秦澤給從牀上拉了起來,要不是秦澤機靈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估計李靖都要直接用冷水潑他了。
其實說起來李靖留着長長的鬍鬚,加上精瘦的身體,看上去還真的有幾分美髯公的樣子。就是一張臉不苟言笑的,看着就讓人生不起親近。
倒是一邊的徐世績面帶笑容的,看上去顯得舒服很多。
一下面對兩位軍中大佬,秦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傢伙竟然會這麼心急。
不過猴急是猴急了一點,但秦澤臉上卻是堆笑,依舊得體地向二人施禮問好。
李靖只是冷哼一聲,倒是徐世績走了上來扶起了秦澤。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就笑道:“早就聽說了你小子的威名,燕兒山一戰更是聲震長安。被困突厥一年多還依舊能夠站在這裡與我等談笑風生,的確是人中龍鳳呀。”
秦澤被徐世績這話說的,頓時就要連忙推辭,只不過這嘴裡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一邊的李靖冷哼一聲,望着秦澤就說道:“威名如何老夫不知,只知道如今滿長安都言秦公子降了突厥,此次前來莫不是帶着突厥的旨意?”
這傢伙的情商是有點問題,一席話說的秦澤也是哭笑不得。好在一邊還有一個徐世績,立馬就搶先打斷了李靖的話。
“秦小兄弟流落突厥,所做之事只是爲了自保。再言如若是沒有小兄弟給突厥的出謀劃策,我等現在能夠踏上這草原?”
其實李靖心裡也清楚秦澤在突厥做的事情,只不過這傢伙生來性子就是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兩個傢伙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弄得秦澤只能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連連向徐世績道謝。
兩個傢伙來其實爲的根本不是秦澤,他們爲的是康蘇密,以及僞隋王。
所以在寒暄了片刻之後,二人就跟着秦澤一起去見了康蘇密。
這傢伙現在已經認命了,直接就坡下驢,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來求降的。
求降這個事不可笑,像當初的程老妖、尉遲恭二人不就是求降李二的嗎?他李靖同樣又何嘗不是求降?
李二向來是任人唯賢,對於才能的看重遠遠超過了品行。所以康蘇密在軍營裡的待遇可是一點不低。
爲他請功的軍報已經上遞迴了長安,相信很快李二的旨意就會下來。至於蕭皇后以及僞隋王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的待遇反而比康蘇密都要好。
李二一句“治天下以仁”,就瞬間收穫了天下的認同。現在面對前朝之人,自然也是禮遇有加。
更可況李靖是個念舊的人,見了蕭皇后更是直接行禮。好在旁邊跟着的沒有別的人,不然就這一個舉動,就足夠李靖吃一壺了。
當初在隋朝之時,蕭皇后對於李靖也是頗有照顧。所以這禮行的也是應該,只是他沒有考慮到現在兩人的身份。怎麼說也是兩朝爲人,在這麼恭敬的,難免要被人猜忌。
蕭皇后雖然已經到了天命之年,但整個人身上還是散發着母儀天下的威嚴。而且這個女子的確長相不俗,哪怕到了如今看上去也如同才過了而立之年一般。
而且哪怕是端坐在簡陋的帳篷之中,也是腰身挺直,面對李靖的行禮,也是不緊不慢地擡起手讓他起來。
甚至見一邊的僞隋王楊證道有些緊張,還直接出言訓斥……
不得不說哪怕是李靖和徐世績面對起蕭皇后,也是不自覺地氣勢弱了三分。連帶着一邊的秦澤,也是覺得氣氛有些壓抑。
不過禮節過去之後,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這些年李二對蕭皇后念念不忘,就是因爲對方手裡有一個他一直想要的東西。
自始皇帝一統六國,成爲第一代帝王之時,就命人刻傳國玉璽一塊。上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至此之後這塊玉璽就成了帝王的專屬,歷代帝王無不以此爲定國基礎。
至漢王莽篡位,建立新朝,派他的弟弟舜前去索要,太后大罵:“我老已死,如爾兄弟,今族滅也!”
遂將傳國玉璽摔在殿廷,玉璽被摔碎一角,後來用黃金鑲補。
三國時期,孫策更是用此璽從袁術處換來三千兵將,從而才奠定了孫吳霸業之基。
由此可見玉璽對帝王的重要性,在他們看來只有手握傳國玉璽,纔是上蒼認同,天下歸順的帝王。
可是到了李二這裡,隋朝破亡之時,蕭皇后以及僞隋王攜傳國玉璽遁入了漠北突厥。
從那以後他們李氏的江山,就飽受儒家士大夫詬病。言他們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僞政,而偏偏李二隻能是憋着一肚子氣。
甚至到最後只能刻數方“受命寶”、“定命寶”等玉璽,聊以**。可以說對於傳國玉璽的執念,已經是深入李二的心中。
對於他來說李氏江山本來就是從隋楊氏手中躲來,而李二又一直想要在泰山封禪,所以這傳國玉璽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而如今這塊玉璽就躺在蕭皇后的懷裡,這纔是李靖和徐世績連夜趕來的原因。
他二人所爲何事而來,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在一陣寒暄之後,蕭皇后就對着僞隋王點點頭,讓他拿出了傳國玉璽。
只不過並沒有直接遞過去,而是看着李靖和徐世績二人說道:“我蕭氏歷任五代帝王,一身都隨着隋朝煙消雲散。如今自知復國無望,只求爾等能憐惜我母子二人,留一片瓦木遮風擋雨。”
這要求自然無可厚非,但是李靖和徐世績又哪裡做得了主,當下也是面面相覷。過了半響徐世績才決然地點點頭說道:“老夫向你保證定然會護你周全。”
哪曾想蕭皇后卻並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他們身後的秦澤。
“我要的是他的承諾。”蕭皇后目光如炬地盯着秦澤,直接就避開了徐世績和李靖詫異的目光。
這一下就輪到李靖和徐世績皺眉了,因爲無論怎麼說,單論起官職來說,自己二人都要比秦澤更有份量。況且秦澤現在在長安的名聲可不好,所以這麼看來明顯是自己二人更值得託付。
可這又爲何?
“宿主是否願意接受蕭皇后得到庇佑的心願任務,完成比心願將會獲得三點心願值。拒絕此任務宿主將無法得到傳國玉璽。”
“只有三點心願值?”秦澤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
“系統會根據任務的難易程度進行評判。”
系統不冷不熱的,其實三點心願值已經不錯了。最起碼秦澤就知道李二是不會殺他們的,而且據秦澤所知李二不僅對蕭皇后沒有殺心,反而還從小就仰慕她,所以……
很快,蕭皇后以後就可以說自己:“歷任六代帝王而寵不衰了。”
所以說蕭皇后現在純屬於是瞎擔心,他哪裡知道李二對他的態度。因此這三點心願值給的不是任務本身,而是這個任務會給秦澤帶來的麻煩……
他一直不想摻合,但現在看來是避不開了。
想到這裡,秦澤也是苦笑着搖搖頭,而後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對着蕭皇后行禮道:“小子定然不負官家厚重。”
蕭皇后笑着要將玉璽遞給秦澤,可秦澤那裡敢去接。這東西可是帝王家的獨享,他才懶得去碰。要是被那些喜歡無事生非的文官知道了,估計又要開始參自己了。
蕭皇后見秦澤不接,也是笑着又從身上拿出一個玉盒。將玉璽放入其中,纔將盒子遞給了秦澤。
末了還笑罵了一句:“膽小如鼠。”
秦澤這不是膽小,而是不願意爲這種事承擔風險。但現在既然放入了玉盒,那就無所謂了。
一邊的李靖臉色冷得可怕,就連徐世績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秦澤接過玉璽卻是並沒有遞過去,蕭皇后將這東西給自己爲的又何嘗不是拜託自己那件事。
原本秦澤沒打算用這個來商量,但現在既然有這個肯定就要用了。
“李都督、徐都督小子還有一事相求。”
義成公主的事由蕭皇后出面不合乎情理,但是如果由秦澤出面就無可厚非了。畢竟蕭皇后開口那就是包藏禍心,但秦澤開口頂多也就是徇私舞弊。
徐世績笑着擺擺手,衝秦澤說道:“若是不介意,也喚我等伯伯吧。有何事但說無妨。”
都是人精,不像李靖不懂變通。
既然徐世績都這麼說了,秦澤自然也不會拒絕,當下也就開口說道:“小子想請二位伯伯放過兩個人?”
“是誰?”
徐世績一愣,也是張口問道。
秦澤撓撓頭說道:“乃是小子的妻子以及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