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很多,但九成九對於李悠來說都是垃圾資訊。
那是大陣建成以來,雲夢城歷任各級官員的信息,包括簡單的個人資料,升遷歷程,頒佈過的政令,整就是一個完整的資料館。
李悠估計這本就是大陣設立之初,皇家加里的功能,甚至很有可能是秘密加入,並未對外公佈的功能。畢竟有點社會經驗就知道,欺上瞞下很多時候纔是正常生態。有了這個功能,也方便皇室隨時瞭解最真實的基層信息。
可惜對李悠來說,他還沒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到那個皇室的身份。前世今生,一直都是一屆屁民,雖然對高官厚祿有過憧憬,但是嚮往和真幹又是兩碼事。
否則現在的李悠就不該在這裡,而是跟着千尺精微宗去投奔師兄了。
之前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李悠也仔細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在他看來,在這個個體實力超凡的世界,搞國家那一套純屬吃力不討好。
看玄淵帝國,皇室就是個擺設,其根本還是劍宗。有點像前世中世紀那種君權神授的意思,大的宗門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中土更是上有三大聖門,當皇帝,怎麼看都不是個好主意。
當然,從黑大爺的言語中,似乎皇室自身實力也挺彪,並不比聖門差太多。這其中肯定還有李悠不知道的辛密。但從李悠個人的願景出發,還是更偏向於獨立塵世外的宗門,相對簡單單純一些。權利這玩意兒,從來就不簡單,平白浪費精力。
不過這些念頭不過在李悠腦子裡轉了一圈,就拋諸腦後了。詩和遠方還是等等吧,現在需要的是眼前的苟且,是靈石這些阿堵物。
除去大量歷史資料對李悠沒有用處外,還是有些有用的資料的。李悠找了處茶館,品着某個仙島的特產霧靈茶,注意力集中在腦中,翻看着現在雲夢城各級官員的資料。不能硬來,那就只能講點戰略戰術了。
硬搶不行,那就偷。也不對,身爲皇子,這是自家的東西,怎麼能算偷呢?
計劃,計劃,這次沒有占卜手段作弊,正是展示我規劃能力的時候了,一定不會再露破綻。之前幾次,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失誤,爲此沒少被黑大爺嘲笑。這次,李悠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做一場。怎麼說也是看了幾百集柯南的男人,學也能學點手段了。
在茶館坐了近一個下午,李悠信心十足的結了賬,出了茶館。
兜兜轉轉,天都黑透了,李悠纔來到一處很普通的民居外。
溜門撬鎖,對李悠來說雖然沒經驗,但架不住墨門千機刃太好用。輕手輕腳推門而入,摸向臥室。
不想卻撲了個空,屋內空無一人。
額,一點小意外,無傷大雅。李悠搬了把椅子坐下,無視着黑大爺瘋狂的嘲笑。
足足等了四五個小時,一個醉醺醺的男子才推門而入。
“咦?喝多眼花了?是個人麼?”
李悠看了一眼醉漢,倒也不認識。大陣傳來的只有文字信息,並不附帶照片。
“張魯中?”
“嗯?認識本官?你誰啊?公事白天再說,去給大爺倒碗水來。”
李悠眉頭一皺,擡手先拍照,然後探手掐住了張魯中的咽喉。
“你一個小小從九品的芝麻小官,竟也能搞得如此罪孽深重,也是個人才啊。很好,很好,其罪當誅,也不算髒了我的手。”
說罷,手中用力,輕輕一晃,捏碎了咽喉。
李悠不怕殺人,但不嗜殺,也不願輕易殺人。上一世的基本價值觀不是那麼容易顛覆的,尊重生命,平等和諧。這是那個和平的祖國給予國民的天然印記。哪怕到了這個世界,親手殺過人,也被人追殺,殺人也一直是李悠堅守的一個底限。
何人可殺,何人必殺,當敵人都已經放棄了底限的時候,李悠做不得爛好人,但也要用自己的道德標準,給自己加一道枷鎖。否則和那幫瘋了一般的敵人,和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之前那個翟技師,本就是利用人家,無冤無仇。李悠寧可暴露行蹤,留下隱患,也不能容忍自己草菅人命。但這個張魯中,可是李悠精挑細選,能夠殺的毫無壓力的人。
此人是個官,不過卻是九正九副中,最小的芝麻官,從九品的市監。
雲夢城這麼大,宗門衆多,自然不乏交易買賣。東西市集,六大碼頭,九街十一道,構築了雲夢城龐大的商業活動。
西市是平民主要活動的區域,流量雖大,但價值實在有限。真正的商貿區是東市,這是修行界的大集市,各大宗門在此互通有無,聯通南北。
這張魯中是東市雀尾道的市監,或者用一個李悠熟悉的稱呼,可以稱爲城管大隊長。本職工作不過是維護市場的秩序罷了。
這市監大部分來說不是什麼好職位,太得罪人。西市也就算了,雖然管着輕鬆,但是實在沒什麼油水。一幫平民的針頭線腦,就算有點什麼歪心思,也榨不出幾兩油。
從九品雖然是中土的最低官職,但也是官,也有修爲要求,開光期是最低要求。一個開光期的高手,但凡有點追求,都不願在這裡浪費精力,耽誤了修行。
當相比而言,東市更可怕。肥倒是真肥,但是一幫上三門的生意,哪是他們這幫區區開光期敢打主意的?
所以東市的核心區域,四大碼頭,七大街,在那裡的市監,相當慘,純粹淪爲了服務人員。任勞任怨的爲主顧們服務,不敢有絲毫差池,更不敢有絲毫抱怨。
但也不都這麼慘,或者雞肋。在東市七大街的外圍的八條商道,卻是肥缺。因爲在這裡開店,買賣的,卻是一些實力不足的中三門,下三門。再小的芝麻官也是官,也代表了人道皇權,代表了雲夢城。只要不過分,混點額外的灰色收入並不難。
雀尾道是這八條商道中,最次的。混跡其中的都是最底層的宗門,但也正因爲此,張魯中是所有市監中最肆無忌憚的。
開始的時候,也就收點好處,敲詐勒索罷了。他自身不但是開光期,背後更是一個三級宗門黑索宗。所以欺壓一些小宗門,那些人也敢怒不敢言,吃個啞巴虧。
但是即便如此,收入也有限,畢竟這些混的最次的宗門,也榨不出太多油水。所以這貨就動了歪腦筋,也是被李悠找上門的原因。
什麼賺錢?和李悠前世差不多,要麼是高科技,要麼就都在刑法裡了。
大宗門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多少都有一兩門掙錢的核心手段。這些混的不行的宗門,沒有什麼核心競爭力,想掙大錢,那就只能玩點歪的邪的。市監的本職工作就是制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爲了積累自己的修行資源,張魯中不但瀆職,甚至親自下場,提供保護和渠道。
大陣列出的罪狀,整整三十六條。李悠不清楚這些內容只有自己這個特殊權柄能看到,還是上官都能看到。反正足夠他下狠手了,因爲有些罪狀實在超出了他容忍的底限。
當然張魯中並不是主要目標,李悠不過是需要這個身份作爲跳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