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誰的算計

陰陽是大道,屬創世大道。混沌,陰陽,四象是一個世界誕生之基。其他的五行,時間,空間,命運,等等,也不過屬於本源大道。

但是這和修行者關係不大。修行者雖然練到最後追求的是對大道的理解利用。但是大道無窮,而人力有盡。對於修行者來說,大道過於縹緲,能領悟的不過滄海一粟。所以具體到個人實力,還是要看個人的理解與際遇。

有些時候,淺顯的大道便於理解掌握,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反而強橫。那些高深的大道,對於絕大多數修行者而言,實在晦澀難懂。

李悠手頭能深究的大道實在不少,金之道,雷之道,命運大道,陰陽大道等等。但李悠自始至終,絕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人道上,其他不過淺嘗輒止。原因就是精力不濟,貪多嚼不爛,他必須做出取捨。

李悠的這套丹方,不但給與服用者一個特殊的體質,更是一個接觸領悟陰陽大道的機會,這點有些類似妖族的血脈。但是不同的人,從中得出的領悟並不相同。大娘的日月之道,劍六的生死之道,衛青山的水火之道,共通點都是對立而相通,但有大道有小道,有先天之道,也有後天之道。不過只有道的不同,倒也沒有強弱之別,只是看個人的領悟程度。

但是華御直又有些不同。

其他人的領悟都是從自身出發,和自身的功法,經歷,屬性,認知息息相關。但華御直的情況卻和別人不同,根子還出在李悠身上。

華御直原本只是一個融合期,手下帶着一幫子融合,開光期的士卒,他們境界有限,功法普通,根本就還沒有接觸大道的機會。但突然間,華御直被李悠一枚棋子提升到了元嬰,一個經驗積累完全空白的元嬰。

他的那些手下也得到了充足的資源,上好的功法,還有神奇的丹藥。一些精銳藉此直接突破了瓶頸,到達了金丹期,組成了現在這支精銳的戰舟隊,成爲了華御直手下最精銳的一支力量。

但是這些人突破之際,就會依照個人的情況,在陰陽大道的範疇下,專精某個細微的分支。創世大道的恐怖從不在於單純的威力,而是其包羅萬象,萬物皆難脫陰陽二性。可以說華御直手下這百十號金丹,雖然都是陰陽大道,卻又各不相同,細分下來一人一道都毫不誇張。

衛青山和華御直爲什麼要讓這些士卒也服用珍貴的丹藥,還不是想把大家的力量都歸納入陰陽二道,有了共性更易調度融合。當然了順道提升大家的資質,提升整體實力,也是意外之喜。

但事實卻是,現在大家真氣的差別反而比純粹五行時更大了,不過好在還在一個統一的大道至下。這也就意味着華御直在整合大家的力量時,需要對所有的這些陰陽之道都有所認知。

當然了,不是沒有取巧之法。華御直的軍陣核心是鐵血戰意,是靈魂力。而大家的真氣,無論是原本的五行屬性,還是現在的陰陽屬性,起碼屬性相近,排斥極小,就算不刻意控制,損耗也不大。

但是對於有追求的華御直來說,他豈會滿足於這樣不完美的結果。當然他也不會笨到去研習每一個手下的陰陽之道。他直接選擇了從最本源的陰陽下手,希望從俯視的角度,向下兼容所有手下的力量。

這是一條最難,最崎嶇的路。越是大道的本源,越是縹緲難測,人力難爲。敢選這條路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或者頂級的天才。

但華御直是幸運的,他的幸運在於毫不猶豫接受了李悠的棋子,把自身的命運和人族氣運進行了完全的綁定。這帶來的直接好處就是,在大陣內,他就是天選之子,個人氣運無限的拔高,近乎的等於人族氣運。雖然明面上好處只是被強行提升到了元嬰,但暗中的好處多了去了。例如,並不外顯的資質,理解力,這些一般難以察覺的屬性,都被推到了極高的水平。再加上他本人也非庸才,學習起來,成長極快。

但這還不是最直接的好處,最直接的好處卻是得到了李蔓露的完全信任和託付。李蔓露也接受了李悠的棋子,而且還是最強的帥。她深深清楚,華御直不可能背叛李悠,不可能背叛人族。所以臨行前,不遺餘力的幫華御直蒐羅資源,只爲給小弟留下一個強力的後援。

其中一筆最大的財富,就是直接傳了華御直完整的道門傳承。已經超脫的李蔓露,爲了小弟,那還會在乎聖門那點門戶之見。

而其中對華御直最有用的,就是道門萬年積累,並融合了玄門傳承,逐漸完善的陰陽道學。這部分的傳承,讓原本空白的華御直,起點就遠在其他手下之上,掌握的是道門兩儀之道。

進一步發展,就是現在華御直初步走出的嶄新道路,軍陣之道,兩儀軍陣之在軍。

統軍之道也分陰陽,得爲陽,失爲陰。進爲陽,退爲陰。快爲陽,慢爲陰。實爲陽,虛爲陰。聚爲陽,散爲陰。遠爲陽,近爲陰。等等。

華御直起步還是先選擇了最爲熟悉的統軍之道作爲切入口。只不過相比於衛青山務實的水火之道,他的野心明顯大的多。

隨着軍陣運轉,戰舟煉妖爐中爆發出來的五顏六色的能量,經過軍陣的煉化,轉化爲了服服帖帖的黑白二色能量,在軍陣中流轉。

看着撲來的金色大佛,華御直眼神中有些狂熱,猛地一揮大旗。

軍陣圓,主困。

黑白兩色的陰陽二氣,急射而出,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循環往復的圓,鎖住了金佛。

十八個不俗的元嬰和百多個新晉金丹,單純的力量對比,半斤八兩。一個佔了個體強悍的優勢,一個佔了人多勢衆的優勢,核心比的還是雙方對力量的整合能力。目前爆發出來的力量,就算第一梯隊的元嬰高手,也無力正面抗衡。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個體的力量顯得如此的渺小。

以至於觀戰的雙方,和那些遙遙關注着這場戰鬥的人,無不心中暗驚。深深的開始反思未來發展的方向。

合力已經能做到如此程度了?是否意味着未來個體高手的威懾力將大幅度消退。聖朝和佛門已經走到了前面,其他有條件的勢力,必須要加以重視。否則很可能在未來的競爭中,被甩在後面。

哪怕當事的雙方,都沒想到這才一開場,怎麼就引動了這等級別的對決。孟師捻着鬍子,搖頭感慨道。

“現在這些小娃娃們,真能折騰。我還擔心御直根基不穩,沒想到這小傢伙,給了老夫這麼大的一個驚喜。那個轉...額,六丫頭。這怕是枯榮寺給你備的大禮,倒是讓御直給擋了。”

劍六一隻手下意識的擦拭着長劍,聞言,眯成細縫的雙目閃爍着咄咄的殺機。

“老大人,我去殺了也就罷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樣不疼不癢的試探,還要多久?”

“哎,丫頭,我倆不能動啊。楚王和我是老相識了,我不動他不動,同樣,他不動,我也不能動。你也一樣,甚至你的責任更大。這十八羅漢就是個誘餌,你仔細看後面,還有四個黃雀藏着呢。不過你真正的威脅,還是那個枯葉老尼。”

說着,孟師臉上露出一絲惆悵。

“試探不是沒有意義,其本身雖是種無謂的消耗,但同時也是雙方尋找漏洞的過程。現在不溫不火,那是雙方都還沒什麼明顯的弱點漏洞。一旦機會出現,頃刻間就是大決戰啊。那時候纔是真正的殘酷。”

孟師內心清楚,雖然目前看來雙方有來有往,甚至自己這邊還要稍稍佔優。但是底蘊在那放着,要是單純的楚王府,鬥了這麼多年,他還真不怕。但是加上一個不亞於書院的枯榮寺,他心裡實在沒底。

自己這邊已經沒什麼底牌了,實力幾乎一目瞭然。但是對方,到底還藏了多少實力,還有一些無法分辨。

更重要的是,自己這邊幾乎都是孟師的徒子徒孫,對於即將面臨的慘痛傷亡,孟師又怎麼可能不心疼。尤其是這麼多天資優異,未來不可限量的青少年,卻要在羽翼未豐之際,就面對這麼殘酷的戰場,不勝唏噓。

楚王這邊,面色詭異的看了一眼身邊穩坐的枯葉。以前一直在向儒門靠攏,似乎有些忽視了低調的佛門。沒想到佛門不聲不響間,已經有了這麼大的發展。那麼未來是否可以藉助此次之機,進而和佛門拉上關係呢?

不同人思考問題的出發點不同,作爲楚王,他思考一切的出發點還是楚王府的地位和自身的地位。這種以人爲陣的手段,真的打動了他,已經開始構思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換來這門傳承了。

不提戰陣的出現引來多少人的遐想,戰場上的雙方可無心多想,只是一門心思的幹掉對方。

被黑白之圓鎖住的金佛,雙手合十,腦後金光沸騰,仿若一輪大日徐徐而升。

萬佛朝宗,衆佛朝起面西宗。

佛門的設想其實說穿了也簡單,以人爲穴,佛光爲經脈,構築佛門招式。這一招萬佛朝宗,本是單人使用的殺招,用陣法用出,不但沒了一般殺招蓄力的麻煩,而且別有一番威能。

佛光照耀下,黑白圓環快速消融,一觸即潰。

不過華御直出手先是殺傷力輕微的困招,目的也正是用最小的代價,引動對方出招。所謂先下手爲強,那是建立在稱敵不備,或者倚強凌弱的基礎上。雙方實力相近的情況下,反而後發制人,更容易有針對性。

不過對手出手就是殺招,還是超出了華御直的預料。殺招,就必然不是輕易可以使用的招式。哪怕是陣法,承受能力遠超個體的肉身,殺招過後也必然要有短暫的調整時間。都是玩陣法的,這點華御直以己度人,並不以爲佛門就能無視規律。

也就是說,現在是個機會,一個稍縱即逝的攻擊良機。是對方的疏忽?還是陷阱?

爲兵者,令行禁止,強大自身也就夠了。但是爲將者,每時每刻都在面臨抉擇。他必須用自己的判斷爲手下的士卒,爲自己,爲大家負責。所以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華御直之所以被衛青山看重,靈根是一回事,自身的素質也是決定性的。決斷力他並不缺,哪怕此刻揹負了這麼多,他依舊可以冷靜果決的判斷。

必然是陷阱,什麼樣的陷阱呢?後面那蠢蠢欲動的四個和尚?能做什麼?我該如何利用?

心念電轉之間,元嬰高手的優勢也體現了出來。華御直雖然經驗認知可能不足,但是元嬰就是元嬰,基本的素質該有的一樣不缺。例如強悍的靈魂和此帶來的強大思維能力。

幾乎沒有停頓,華御直戰旗一揮,戰舟隊變陣。以華御直的旗艦打頭,後方戰舟組成錐形。

軍陣錐行,衝陣。

黑白兩色的陰陽氣匯聚在船頭,仿若一個龐大的鑽頭,狠狠的衝向了大佛。華御直也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殺招,絕不放過對方漏出的破綻。

和尚們是故意的麼?是的。

這本是給劍六準備的大禮,可惜遇到了勁敵,不得不提前暴露。

枯榮寺這批人和楚王的目的有着本質的不同,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有劍六一人。那是轉輪尊者,枯榮寺第一例,也是唯一一例成功的人造佛陀。對於枯榮寺來說,太重要了。無論如何都要抓回去。

無論是恢復轉輪,還是研究劍六爲何能突破轉輪的封鎖,找回自我。對於枯榮寺來說,都是意義重大的突破。所以他們沒閒心,也沒精力陪華御直在這裡兩軍對壘。他們要的只是勝利,哪怕付出一些代價。

本來按照預計,對方已經沒有合適的高手了,能出手阻攔他們的只有劍六。所以一切手段都是針對劍六的。沒想到蹦出來一個華御直。不過問題不大,只要幹掉這夥人,對方必然沒有選擇,劍六必然出現。

黑白相間的大鑽頭順利的擊中了大佛,但卻沒有任何能量對拼的感覺。更準確說在擊中前的一瞬間,大佛解體了,和尚們主動地放棄了繼續維持金剛伏魔陣。

與此同時,後方壓陣的榮奎爲首的四僧動了。

盪漾起的佛光不再是璀璨的金色,而變成了有絲絲不祥的青灰色。

以四人爲核心,四散的和尚再度合陣。

金剛伏魔陣,以鎮壓,圍困爲主,攻伐之力稍有欠缺,本來只是爲了不傷劍六性命的前提才佈置的。但既然對手是外人,那就要換更具攻伐之能的大陣了。

天鼓雷音陣,是這座大陣的名字。

但是他們忽視了一個問題,這裡是戰場,對手不止華御直一個。同樣,華御直的對手也不是隻有他們。

華御直想到了和尚有後手,也猜到了極大可能和後面壓陣的四個明顯更強的和尚有關。所以他這一擊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那尊大佛,也不管你和尚們要玩什麼花樣。兵者詭道也,勝利的不二法門只有削弱對手,增強自身。

所以華御直這一擊,從一開始,目標就是一旁和衛青山打的有來有往,熱火朝天的大世子李熊信。幹掉了這個玩意兒,不但少了一個強力對手,還能把己方的強手衛青山解放出來。這纔是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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