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城碼頭,一羣剛卸完貨的勞力,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雖然累,但是人人都洋溢着滿足的笑容。這幾天不知怎麼了,碼頭的運輸量明顯增多,工錢也給的沒那麼吝嗇了。
從管事的手中接過幾枚銅幣,一幫大漢敞着衣衫,說着點帶顏色的小段子,嘻嘻哈哈的就往城裡走。勞累了一天,街邊小館喝兩盅解解乏,然後回家大氣的把錢袋子往婆娘懷裡一丟,這就是這幫苦力最大的幸福了。
只是沒人注意到,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似乎多了一個熟悉但又陌生的身影。
李悠懂什麼反偵察,最多也就文學作品裡接觸一二。但他有自己的辦法,潛水偷偷上了一條普通商船,拍攝提取了一個船員的樣子。又在碼頭,化身成爲一個苦力,隨着人羣入城。又在街上隨機拍了幾個人的照片,換了四五次形象,纔來到一間牙行門前。
李悠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沒有用,但是非常時期小心點總沒錯。
他現在的形象,是一個俊美的青年。也是街上隨便拍的,不過美顏過了,保證本人當面都認不出來。之所以來牙行,也是前世看的刑偵劇裡得到的經驗。真要找可疑人員,稍有點經驗都會先從酒店旅館一類的流動人口查起。所以李悠爲了安穩待下來,打算購置一套宅子。
這種商業城市最不缺這些跑腿辦事的,李悠剛表露出要買宅子的想法,就有熱情的小廝端茶倒水,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李悠的要求也不算苛刻,僻靜一些,大小無所謂,關鍵是拎包入住,傢俬齊全。這樣的宅子在洪水城還真不少,商業城市嘛,做生意有賺有賠。拿房子抵債屢見不鮮。畢竟任何世界都一樣,房子這種固定資產最適合當做抵押品了。
李悠都沒怎麼挑,隨便看了一家就拍板買下了。不是他將就,而是變身時間就半個小時,他沒時間瞎逛。
八級玉幣的購買能力,在平民階層大的可怕。一個兩進的院子,兩層的小樓,兩枚就搞定,還餘出一些當了打賞。把那小廝樂的,嘴快咧到後腦勺了,腰又塌下去不少。
只不過那個小廝下意識的頻頻打量李悠的臉。
李悠摸了摸臉。
“怎麼?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爺。小的看您面熟的很,不是我吹,小的這雙招子看人很準的,只要見過就忘不了。爺,您和順昌號的柳老爺...親戚?”
李悠捏了一枚九級玉幣在手裡,盤玩着。
“我知道你們牙行不少也兼着包打聽,怎麼?要拿爺賺錢啊。”
“不敢,不敢。小的多嘴,這張臭嘴。”
說着就裝模作樣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家族裡的一點破事,管生不管養的腌臢事,你也有興趣?是不是我不說清楚,轉天就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這點小意思夠你閉嘴麼?”
小廝接住丟來的玉幣,發誓詛咒,把全家都拉上,保證守口如瓶。這才歡天喜地的把房契地契幫李悠收好,千恩萬謝的走了。
李悠信麼?打死都不信。他前世就是幹銷售的,爲了點業績,更準確說是爲了點錢,臉皮算什麼。也許看在錢的份上,這小廝不會主動到處去說。但是真有人追查起來,無論是爲了錢,還是爲了命,這小廝九成九當場就會撂。
所以李悠纔會模棱兩可的弄出一套私生子的戲碼,也算加了層保護。
隨便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裡,也懶得收拾。早知道留下劍六了,真是由奢入儉難啊。看着這套這麼簡單就屬於自己的院子,李悠感慨萬千。前世到死連個首付都沒存夠,現在可好,買別墅沒覺得比吃頓飯難。
安定下來了幹什麼?具體的李悠也沒想好。但是有兩條必須加緊了。一個是修煉,現在世道亂了,不是那個昆吾劍宗統治下的有序社會了。自己這築基期的小身板,真心不能浪了。隨便來一個追殺的僱傭兵都是開光起步,一定要苟好。
第二就是這次逃命暴露出的問題,移動能力。憑自己跑,慢不說,浪費體力。跑得半死,真遇到敵人,也沒了反抗之力。坐騎的話,那青鱗蠻牛耐力是真好,但速度也是真慢。就不說飛舟了,之前謝卓遠拉房車的千里踏雲驪還不錯。可惜李悠也搞不到,養不起。
所以李悠在逃亡途中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思來想去,他愕然的發現,其實解決起來並不算難。他能造飛機。
造槍的時候,李悠就發現了,百風禁足以向一個方向掛出強烈的狂風。這完全可以作爲飛機的動力。
雖然李悠是文科生,空氣動力學啊之類的肯定不會。但是他也沒打算做多先進的戰機啊,目標就是一戰時候那種剛誕生的簡陋的螺旋槳飛機。身爲僞軍迷,起碼萊特兄弟的那種兩層翅膀的早期機型,無論歷史書,還是影視作品裡沒少見,看起來似乎也不難。
這個世界的那套天河浮舟的理論實在太挑戰李悠的認知了,而且飛舟也不是他目前能接觸到的範疇。所以李悠只能依靠現有條件,用上輩子的認知,開掛了。
不過這些還不急,李悠的當務之急是給自己找個營生。
這個世界可沒宅男一說,或者說修行者基本都宅,如果不是爲了修行資源奔波,絕大部分更願意安安生生的修煉,感覺力量一點點的積累,生命一點點的進化。而普通百姓就很少宅了,修行者們佔用了大量資源,自然就需要更多的普通人辛苦勞作,來創造財富。
所以李悠買完宅子,卻窩着不出門,沒個餬口的營生。這本身就是異類,是要被人懷疑的。當初他的養父母,堂堂金丹高手,不也穩穩當當開茶館麼。
要不,也開個茶館?李悠一時也不知道弄個什麼營生好,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個還算熟悉的。由於他手機的變身能力,一次只有半個小時。所以肯定不能長時間拋頭露面。如此一來,也許可以這樣...
幾天後,碼頭附近的一家茶樓換了新主人。不過新主人仁慈,原有的掌櫃夥計一個沒換。只是要求他們在閉門裝修期間,儘量召集幾個不錯的說書先生,開始準備新評書。
至於內容來源,自然是當起了文抄公的李悠。前世博覽小說的積累,終於用上了。反正李悠之前在自家的茶館也聽過這個世界的評書。簡直一塌糊塗,完全是一般民衆對修行界的各種YY罷了。只能算段子,根本算不得書。
李悠改頭換面,套上這個世界的認知,一部異世版的封神,足夠壓得住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