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陽牧秦終於來到了叢林的邊緣,一條狹窄的官道正蜿蜒於他的眼前。他這時纔有機會仔細地打量一下這頭跟着自己一起出來的豹子,這隻豹子明顯比較瘦小,但是四肢卻挺長的,黃色的毛皮上佈滿了黑色的斑點。豹子的耳朵時不時還在抖動着,似乎聽到附近有不少的聲音,黑色的鼻子不時地抽動兩下,明顯是嗅到了空氣中的氣味,兩側眼角有一條黑色的線從內眼角眼神向下一直順着臉頰直到脖子上去了,就好像是哭出來的痕跡沒有消散一般。這隻豹子的肚子挺大,明顯是已經懷孕的狀況,現在時不時還會停下來在肚子上嗅一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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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牧秦在舊時空的英文名就叫cheetah,卻沒想到到了新時空竟然還有這樣的機緣巧合能遇到一頭真正的獵豹跟他一路,甚至還能從流沙中把他救出來。看着這頭坐在他腳邊用前爪給自己洗臉的獵豹,他不由得笑着伸手在獵豹的下巴上抓了抓。獵豹眯着眼睛很享受的一副表情,就好像一隻大號的貓一般。
“首長,我們已經走出來了,您還要帶着它回東方港嗎?”特偵隊員在一旁有些惴惴的問道,“東方港元老區裡應該不許養豹子吧?”
陽牧秦頓時一副抓耳撓腮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下這隻獵豹似乎已經認定他了一般,他去哪裡獵豹就跟着在後面,他現在也不敢去驅趕這隻豹子,畢竟虎豹在中國古代傳說中可都是兇猛非凡的動物,要是被咬上一口可就麻煩了。但是也因爲同樣的道理,他不可能帶着這隻豹子真的大搖大擺往東方港走。雖然這隻豹子乍看起來性情挺溫順的,但是這可是隻懷孕的動物,要是等下走到人口比較稠密的地方被圍觀一下,保不齊就要暴起咬人,到了那時候不打死也得要打死,反而不如現在讓它繼續生活在叢林裡更好一些。
陽牧秦有些躊躇的蹲下來,在獵豹的後腦上摸了摸,“謝謝你帶我們走出來,”獵豹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眼睛斜着左右看了看,再又盯着陽牧秦的雙眼。“我很感謝你幫我們從沙坑裡逃出來,沒有你的幫助我們可能會被長時間困在這個叢林裡甚至可能死在裡面,不過我們現在需要回去了,我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我會回來看你的。”說着陽牧秦再次摸了摸豹子的後腦,豹子一副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繼續左顧右盼,然後站了起來,又繼續向着西邊走了幾步。轉過頭來發現陽牧秦沒有走,便又轉了回來,咬住他的作戰服下襬拖了拖,然後腦袋望向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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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陽牧秦有些語結,到這時豹子還在操心他會不會再迷路,不由得心虛地說道,“你回去吧,我這裡沒事了。”獵豹忽然一副奇怪的表情望着他,貌似聽懂了一般,竟然直接甩下他就往叢林深處走去了。
“它還真的聽得懂?”特偵隊員在一旁都愣住了,陽牧秦比他更覺得驚奇,要說他來的舊時空對於地球上的生物瞭解程度遠遠超過這個時空,但是眼前發生的事情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豹子離開的腳步輕盈而冷傲,如同跟他們完全沒有什麼交集過一般,頭都不帶回的,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他們倆的視線之中。
“什麼人?”忽然間旁邊有人大吼了一聲,陽牧秦兩人被嚇得一哆嗦,他們剛纔的注意力都在獵豹身上,誰也沒注意到身邊什麼時候有人已經摸上來了。“別動!”那人再次大吼一聲,制止住了兩人去摸槍的動作。接着旁邊忽的一下衝上來三四個人,三兩下就把他們兩人給按倒在了地上。
“你們是什麼人?”說話的人這時才慢慢悠悠地走了上來,陽牧秦艱難地擡着頭瞥了一眼,但是馬上就被踹了一腳,“不要亂動,參將大人在問你問題呢!”眼前的這個人身穿一套紫色的鎧甲,這種鎧甲不同於之前看到過的那些日本武士穿着的那些掛甲,而是一種類似於上層武士穿着的大鎧。胸前所垂掛的兩條甲片個頭明顯的左右不對稱,右側的甲片明顯要比左邊大很多,那是因爲在馬上揮舞太刀時右側的旃檀板會自動垂下來用以遮擋暴露出來的右胸,而開弓射箭時左側的鳩尾板則會主動擋住心口,減少中箭致命的機會。這種大鎧不同於胴丸和具足這一類下級武士所穿着的護甲,明顯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更何況此時這個人穿着的是一件紫色的大鎧,這更加能夠凸顯出他的身份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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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獵戶……是獵戶!”陽牧秦連忙說道,另一個特偵隊員也連忙在一旁點頭稱是。
這個人走上前來揪起陽牧秦頭上的僞裝網,扯了兩下,發現扯不下來,便揪着陽牧秦的頭髮把他拉起來,這一拉不打緊,陽牧秦也跟着不得不站了起來,很快那人就尷尬地發現自己竟然還不到陽牧秦的胸口的高度。頓時就浮現出一種很搞笑的場景,一個一米五左右穿着大鎧的人正揪着一個一米七幾高個的頭髮站在一片樹林之中,雙方都愣在當場。
“你們分明是奸細!安南哪裡有這麼高的獵戶?”一旁有人大聲說道,“分明是奸細!”
“就是,這麼高的個子,怎麼可能?”陽牧秦一臉無語,“我真的只是獵戶啊!”不過他一口標準地普通話,在這些人的耳中聽來簡直就是坐實了他的奸細身份。這個穿着大鎧的人仔細打量了一下陽牧秦身上的各種口袋裝具和背上的揹包,又轉到後面檢查了他的僞裝網,饒有興趣地再次檢查了一遍陽牧秦腳上穿着的帆布作戰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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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們不是奸細,你們應該是官軍!”大鎧笑着說道,“如若不是官軍,爲何你二人所穿衣服皆是一般無二,並且就連鞋子也是一樣?”說着揮了揮手,“來人!給我送到大營裡去!讓伊藤大人定奪。”
旁邊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就把他們兩人綁了起來,然後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兩支槍,狐疑地觀察了一陣,然後跟着他們就往大營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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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此時正和丸山兩人四目兩對,他們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敵人。昨天晚上從天黑開始,就一直有人在對他們的營地進行騷擾。縱火火箭,會爆炸的鐵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着營地裡來上一輪,雖然這是個近四萬人的營地,但是這樣聲響巨大的襲擊依舊能夠把整個營地的人都鬧騰醒來,就連他們這兩個統帥和軍師也是一樣,毫無例外地被折騰得一宿沒睡。
他們倒不是沒想要抓獲這些襲擊者,但是這些襲擊者都是來無影去無蹤,明明是這個地方發射的東西或者發生的爆炸,偏偏自己的人以最快速度趕過去也是什麼都抓不到。唯一一次最靠近他們的是一批增加的巡邏隊偶然遭遇了幾個衣着古怪的“東西”全身都是黑色的,完全看不出是人是鬼,但是巡邏隊追擊了差不多半里路,卻是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這些因爲營養不良而得了夜盲症的士兵們如何能夠跟頭戴夜視儀的特偵隊比拼在叢林中夜行的能力?因而整晚下來,特偵隊分批行動,輪換休息和襲擊,除了這次偶然被巡邏隊發現之外,其他基本上就是如同隱形人一般,在很多次甚至他們和搜查的巡邏隊距離甚至不到五米也完全沒有被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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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的折騰讓伊藤軍團損失了近四百人,早晨起來清點物資後才發現,糧草損失了六成,資財損失也在三成左右。假如說他們不現在開拔,今天中午就肯定會斷糧,但是經歷了昨晚一整晚的騷擾,士兵們普遍疲憊不堪,傷亡雖然並不大,但是嚴重的打擊了他們的士氣,繼續向東行進的話一旦遇到戰鬥,很可能無法發揮足夠的戰鬥力。並且已經有參將來報,許多足輕大隊中出現人員出逃的現象。伊藤和丸山兩個人如同兩隻大熊貓一般,頂着黑眼圈面面相覷。“丸山先生,事到如今,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自古以來何時有過此般戰鬥?就算是十面埋伏,也不過是四面楚歌罷了,也不是此般襲擾吧?我等被襲擾了整整一夜,竟然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看到,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丸山揉了揉眼睛,緩解了一下眼睛的痠痛,繼續說道,“不知這支襲擾的部隊是誰的,如若邁德諾人有如此精銳的軍隊,那麼我等此番怕是要吃大虧了。”
“爲何丸山先生不覺得會是皇上的軍隊?”伊藤此時腦袋裡面又是疲憊又是煩惱,已經亂成了一團麻,不由得脫口問道,“如若是皇上的軍隊,向他們喊話,應當能夠讓他們停止襲擊我等吧?”
“不可能,我等沒有知會佔城港,因而占城港並不知我等到來,此時在外襲擾之軍即便是皇上的軍隊,也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定然不會停止襲擊我等的。”丸山搖了搖頭,端起馬克杯來喝了一口茶水,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等下,伊藤大人,莫非有第三種可能?”
伊藤一愣,“何謂第三種可能?”丸山把茶水一口喝乾,把杯子倒了過來,這個瓷制馬克杯的底下印着五個楷書小字——產自東方港。“我等似乎忘記了髡人。”
“髡人?”伊藤此時腦袋裡早就亂得如同毛線球,被丸山這麼一說更像再被貓撥弄了一番,更是剪不斷理還亂,“髡人又是何物?”
“大人是不是還記得幾個月前的邸報?一批髡人從海上來,登陸在占城港附近,然後就地築城,造工坊。後來就是這些髡人與公主殿下談妥了一筆交易,從而爲占城港訓練新軍,”丸山說着把杯子遞給一旁的侍衛讓他再倒一杯繼續說道,“這批新軍不僅擊敗了南蠻的兇獸,後來更是在占城港擊敗了圍攻佔城港的上萬南蠻。”
“不是說被打敗了嗎?”睡眠不足讓伊藤現在已經快要記憶崩潰了,他甚至都快要記不起邸報是什麼了。“髡人又有何不同?難道都是四目兩口三頭六臂的?”
“當然不是……”丸山說着打了個哈欠,這個哈欠惹得整個帳篷裡的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南蠻肯定沒能打下占城港,而且一定是遭受了巨大損失,不然以南蠻每到一地就要大開殺戒十天的速度來看,他們攻佔占城港並且掠奪的速度怕是隻有兩天,除了南蠻在占城港城下遭遇失敗之外,就只能用南蠻之人各個歸心似箭來解釋了。”
伊藤打了個哈欠,感覺精神果然要好了不少,稍微思考了一下,“如若是髡人,又應如何?”
“我也不知,”丸山一邊說着一邊搖頭,結果遞過來的茶水再喝了一口,“首先也得先和他們接觸到才知道吧?”
“將軍!將軍!”一個傳令兵衝擊了帥帳,衝着伊藤行了個禮道,“抓到兩個奸細!請將軍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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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進來!”伊藤不在乎地說了一聲,心裡確實一陣暗喜,總算抓到奸細了,這下也要好好審問之後直接當成草蓆給劈了,不然真的難抵心頭之恨。
陽牧秦和那個特偵隊員就被幾個還不到他們肩膀高的士兵給扭着推進了帥帳裡。看到這兩個奸細,伊藤和丸山不由一愣,哪有這樣的奸細?一般的奸細都是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混到營地附近偵察情況或者是趁人不備放火殺人,可是這兩個奸細卻是穿着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身上還披着一張網子,網上面橫七豎八的小布條,就好像一堆落葉一般。兩人的面孔也不知道被什麼塗抹了一般,臉上是一道一道的黑色和綠色顏料,把他們的面孔都遮蓋住了,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麼人。
“跪下!”一旁的兵士厲聲喝道,同時腳踩在陽牧秦的膝蓋彎裡,陽牧秦一時不備,被踩得跪倒在地,不由得一陣惱怒,“我都說了我是獵戶,偏要說我是奸細,有我這麼高個子當奸細的嗎?”